第41章 新任務系統獎勵
蜀王次子不知怎麼惹怒了陳太后,被太后當著皇帝和宗室的面,怒斥責打,甚至削去了郡王爵位,還要下獄問罪。
幸而皇帝仁慈,顧念親眷情分,不斷向太后求情,才勉強保住了他一條命,最後被打了一百板子,抄了家關在牢里,不允許外人探視。
這個突兀的消息一下子把京城的貴人們都驚動了,許多人慌忙奔走打探情況。
但當日在寧德宮,太後為了避免丟人,把宮人都支得遠遠的,在場的幾位年長宗室也守口如瓶,更不可能有人傻得去問皇帝或者攝政。
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外人始終不得要領,只大約知道與太后的外甥陳玉安,以及蜀王拖欠稅款一事有關。
至於陳玉安,在詔獄里被莫摧眉親自「照顧」了一段時日後,被皇帝下旨發配至寧州,三年內不得歸鄉,這才灰溜溜地放出來。
出詔獄大門那日,陳玉安已是蓬頭垢面、形銷骨立,他那班子狐朋狗友和昔日仰仗他的親兵,早已不知去了哪裡,只有兩個官差給他上了枷,要帶他去發配地復命。
他獃獃望著外面的日頭,想起自己好端端一個世家子弟,半個皇親國戚,放著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不過,竟然淪落到今天這幅境地,簡直欲哭無淚。
他怎麼都想不通,皇帝怎麼就變得這麼心黑手辣了?如果能回到過去,他恨不得把當初腦子進水的自己給掐死。
就在陳玉安出獄那天,被削了爵位貶為庶人的蜀王次子,被兩個紅衣衛押著,正好來到詔獄門口。
空氣突然安靜,兩人四目相望,默默無語,唯有淚兩行。
陳玉安看著昔日風度翩翩、志得意滿的前安延郡王,如今竟然比自己更加落魄,這昭獄大門一進去,再出來就不知猴年馬月了。
這麼一對比,自己彷彿還算幸運的那個,畢竟他只是流放而已,好歹不用蹲大牢,繼續受那個笑面狐狸的折磨。
他目送安延一步三回頭的身影,被詔獄黑黢黢的大門吞沒,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
紫極宮,御書房。
收到蜀州快馬傳來的消息,已是七八日之後。
蕭青冥坐在書桌后,面前攤開著一份長達七八千字的請罪摺子,還是蜀王親筆寫的。
同時帶來的,還有蜀州拖欠了朝廷三年的糧稅,已經在押送京城路上的消息。
摺子言辭懇切,聲情並茂地描述了蜀州百姓如何的不容易,蜀王治理蜀州是如何的辛苦,以至於倏忽了次子的教育問題,致使這個逆子張揚跋扈,不知天高地厚,對太后犯下大不敬之罪。
多虧陛下仁慈,肯開口向太后求情,赦免其死罪,蜀王深表歉意和感激。
他連夜當掉了妻子陪嫁的首飾,和自己摳摳索索多年攢下的一點小金庫,還四處舉債借錢,才湊足了拖欠的稅款,就差沒當掉他的褲衩子。
還賭咒發誓向陛下表達他對君主和朝廷的忠誠,絕對沒有絲毫非分之想云云。
言語之優美,感情之充沛,蕭青冥讀來簡直都要感動得落淚——尤其是看到合計的糧稅金額時。
蕭青冥眉眼含笑,握著硃筆,一邊以同樣深情肺腑的口吻批閱回復,一邊挑眉望向對面的皇家禁衛軍副統領張束止。
「蜀州和邊關的兵馬可有異動傳來?」
張束止肅容道:「陛下料事如神,探子來報,日前蜀王以剿除邊患為名集結兵馬,同時,西南的羌奴國也同時頻頻滋擾雍州邊境,大有要進犯之意。」
「黎大將軍八百里快馬加急傳來消息,他料定羌奴國只是佯裝犯邊,並不敢真的大舉進犯。」
「於是將自己的旗幟留在邊關,他則親自帶領三萬騎兵,長途奔襲至雍州和蜀州交界處,防止蜀王趁機作亂。果不其然,被他抓到了好幾個混進雍州刺探軍情的蜀州探子。」
「自那之後,蜀王的兵馬就沒有動彈了。」
「呵。」蕭青冥大筆一揮,在奏摺上寫下「蜀王深明大義,朕甚為感動」幾個字。
他微微一笑:「雍州有舅舅在,朕很放心。蜀王此人,為人謹慎,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出手,否則他也不會窩在蜀州那麼多年。」
「只是沒想到,他除了跟淮州陳家聯姻,還跟北漠的羌奴國也有勾連。」
蕭青冥吹了吹未乾的墨跡:「可惜,誰讓他有個愚蠢的兒子。」
蜀州此地氣候濕潤,有大面積的平原,向來是產糧大戶,補交的三年錢糧,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緊巴巴的國庫有了這筆收入,立刻寬裕了不少。
簡直是發了一筆橫財,他將來的計劃正缺錢呢,蜀王就忙不迭送來了啟動資金。
蕭青冥將奏摺放下,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封面寫著「皇家禁衛軍三年改革規劃綱要」。
「你們拿去看看。」
這本新鮮出爐的綱要只有一份,秋朗、張束止還有葉叢幾人只能湊在一起翻看。
綱要內容相當詳實,是一份全方位的軍制改革,包括對兵源的要求,職位、軍銜劃分,練兵與後勤,重新訂立的級別升遷與軍官考核制度,加強軍隊伙食,著力投入研發新裝備與武器,新的功勛、撫恤制度,將士授田規則,以及開設蒙學掃盲課程計劃等。
軍官每年一次小考,三年一次大考,考核內容去掉了往年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例如給貴族的例行表演等,增加了文化考核內容。
掃盲計劃,待將來正式啟動以後,以三年為一個考核期。
高層軍官如都統、指揮使等,至少需掌握五百常用字的讀寫、釋義及用法,要求會書寫軍事報告,中層軍官至少三百常用字。
低層小軍官要求較低,視職位不同只要五十至一百常用字,只需會讀寫即可,而普通士兵暫時不強制考核,以自願報名學習為主。
考核成績與軍銜、晉陞、糧餉待遇等全部掛鉤,如果一個普通士兵將來想要晉陞到軍官,至少要會讀寫五十個常用字。
除此之外,蕭青冥還補充了激勵計劃,例如獎學金、學習進步獎等等,分為物質獎勵和全軍通報嘉獎等榮譽獎勵,頒發給少數有上進心和學習天分的優秀人才。
此計劃待將來資金充裕后視情況再行啟動。
張束止幾人越看越驚訝,沒想到陛下對皇家禁衛軍如此看重,甚至還親自擬定計劃,這些瑣事難道不應該是皇帝隨口一吩咐,底下人代勞嗎?
越往後看,他們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這樣龐大且系統的計劃,除了皇帝本人,許多內容旁人只怕是想不到,也不敢這麼擬定的,唯有皇帝才有如此魄力。
在清掃了一切敢於在軍中反對他的障礙,精簡兵力,獲得了巨大威望,並有強大的財力保證之後,蕭青冥才敢開始大刀闊斧的軍隊改革。
張束止從中看到的是皇帝的重視,葉叢則不同,他多年在邊關練兵,比起朝廷那些虛頭巴腦的封官許願,他更現實,只在意計劃是否可以落到實處。
很顯然,這份綱要寫得極為細緻,許多規則制度看得他恨不得拍案叫好,成熟得彷彿已經經過多年實踐一樣。
一點都看不出像是久居深宮,從來沒有插手管理過軍隊的皇帝能寫出來的。
張束止翻看到後面,忍不住道:「上次陛下在軍中提出將來會開設識字班之後,軍中也有不少議論。」
「有些人自然開心,畢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習字是件神聖的事,可是也有相當多一些人不懂陛下苦心,反而覺得自己不是讀書認字的料,寧可舞刀弄槍,在沙場上跟敵人拼殺,也學不會拿著毛筆橫豎撇捺。」
「陛下要求他們識字寫字,只怕對那些大老粗來說,比殺了他們都難。」
蕭青冥笑了笑:「沒關係,這些朕也能猜到。不過朕對軍官和底層士兵要求不同,那些不願意的,也隨他們,既然沒有這個上進心,誰也強求不來。」
「現在也許看不來它的重要性,將來遲早有一天,這些人會被能文能武的人才所淘汰,希望到時候,他們不要跑來跟朕訴苦。」
蕭青冥似笑非笑的視線落在張束止身上,後者尷尬地笑了一笑,他覺得陛下已經猜到這個「大老粗」是誰了。
沒錯,就是剪了個板寸頭的凌濤。
張束止決定略過這個話題:「陛下,這個掃盲計劃中的『文書教習』,您打算從哪裡委派?」
他與葉叢對視一眼,道:「昔日我和葉將軍去茶樓喝茶,遇著幾個國子監的監生高談闊論,言語之間,對我們武人極為瞧不起,差點與我們起了爭執。」
「雖然偶然也有其他學生說了幾句公道話,但,連尚未取得功名的監生尚且如此,末將以為,恐怕這些讀書人不會自降身份,到軍營里教我們這些武人識字的。」
蕭青冥渾不在意地笑了笑:「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讀書人才能教人識字的。朕本也沒指望這些人。」
「何況,朕對軍隊掃盲班的要求並不高,稚童蒙學還要學會《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呢,朕只要求你們掌握最初級的辭彙量,這不難。」
張束止先是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又道:「那陛下是打算聘請一些願意教蒙學的人?」
「如果只是先從軍官開始掃盲,目前軍中有大大小小的軍官上千名,至少也得三五十名文書教習。晚后還有普通士兵的學習班,將來還要加入激勵計劃。這個花費……」
張束止有些支支吾吾的,他知道國庫吃緊,往年還經常拖欠軍餉,雖說有現在的皇帝在,拖欠軍餉的事已經不會再發生了,但是從這份綱要來看,對錢財的消耗簡直是個無底洞。
光是研製新式武器裝備的投入,就是一大吞金獸。
蕭青冥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道:「這些你們都不用操心,朕自有安排,不會在這方面花費太多,耽誤你們軍餉的。」
張束止和葉叢一愣,心中十分好奇,皇帝究竟打算從哪裡找到一些願意教武人習字,還不用給太多錢的人?
難不成是宮裡的太監公公們?可是宮中一般的太監也不會識字啊。
他們的眼神偷偷往書盛身上瞟,記得這位書公公似乎曾經也是讀書人,因家道中落被賣入宮中。
書盛察覺到他們的視線,面色微微發紅,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入宮成為太監奴僕,不比去軍營給武人教書更加悲慘?這戰亂的世道,多得是為生活所迫的潦倒之士。
蕭青冥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道:「不要瞎想了,日後等掃盲計劃正式啟動,你們就知道了。」
葉叢問:「陛下,這個「高級軍官學校」,跟掃盲班不一樣嗎?」
蕭青冥頷首道:「當然不一樣,高級軍官學校是用來給高層軍官進修的,不過這個短期內還不會籌備,等以後國庫充盈,有了更多人才儲備,再來建立這個學校。」
他別有意味地看著幾個武將:「從這裡畢業的軍官,有資格進入紫極大殿上朝,與文官們平起平坐。」
幾人一驚,以目前的官制,一品以下武官根本沒有躋身朝堂的權利,皇帝早朝時,只能站在殿外廣場上吹冷風,而七品的御史言官都能在早朝上發言,甚至向皇帝嗆聲。
葉叢一瞬間想到很多,忍不住心痒痒地問:「那以後,末將有資格去進修嗎?」
蕭青冥笑道:「看你以後表現。」
幾人關於軍隊改革的會議談了約一個時辰,便告辭離去。
蕭青冥長舒一口氣,關於禁衛軍的整頓,進行到這一步,總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只要時間去慢慢落實他的計劃。
正在他閉目養神時,沉寂已久的系統提示音再次上線:
【恭喜你完成重建禁軍任務,你以鐵血手腕一舉清掃了軍中頑固的舊勢力,成功獲得大量軍官追隨與效忠,並得到廣大底層士兵擁護】
【系統獎勵京州百姓幸福度+5%,朝政秩序度+5%,贈送卡池抽獎機會1次】
目前朝政秩序度28%,京州幸福度24%
【當朝政秩序度超過30%以後,官員平均清廉度將與秩序度協同增長,秩序度越高,官員平均清廉度越高,國庫稅收將有所增加】
【當百姓幸福度超過30%以後,將對你全欄目的聲望增長有略微加成,聲望越高,你的政令在該區域時將會得到更好的執行效果】
蕭青冥眨眨眼,把這幾段系統通知仔細看了幾遍,他本來還以為朝政秩序度和百姓幸福度只是懸在他頭上,逼他奮進的刀呢。
原來30%為一個新階段,指數越高,正向收益越多。
該死的穿越者執政期間,這兩項數值從來沒有超過30%,以至於他竟不知道這項遊戲規則,而且還是相當實用的收益!
蕭青冥在椅子上略微坐直身體,他已經迫不及待希望快點增長到30%了。
系統獎勵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成功解決了隱藏在廣大士兵心中的負面心理問題,改善了底層士兵們的待遇,賦予士兵們新的精神面貌和精神追求,樹立了更加平等的價值觀念,收穫了極大威望,恭喜你完美完成重建禁軍任務,任務評級S級】
【額外獲得抽獎機會1次,目前累計抽獎機會4次】
蕭青冥微微翹起嘴角,這可真是大豐收啊。
【你已成功建立一支完全效忠於你的軍隊,在皇家禁衛軍中累積獲得聲望兩千點,額外獎勵聲望道具卡一張】
聲望道具卡?
蕭青冥一愣,繼而提起一陣驚喜。
如果說前面的獎勵,他都早有預料,這張聲望道具卡就是從天而降的餡餅了。
他急忙翻開系統板面的道具欄,裡面果然靜靜躺著一張未使用道具卡。
【魅力光環卡,聲望專屬獎勵道具,聲望隆重的你將擁有越來越迷人的魅力,你的追隨者們將更崇拜你,你的子民將更信仰你,你的士兵們將更加為你奮勇作戰,你的臣子將更服從你,你的愛人將為你神魂顛倒】
【本卡剩餘使用次數為三次,每次開啟使用時,你周圍所有看見你並聽見你聲音的人,將會極大提升對你的好感和信任,你的要求或命令會得到更積極的響應和執行,周圍的人將更加服從,你的話語將會有更強的鼓舞效果,原本對你崇拜之人將會變得更加狂熱】
【注1:本光環對極其厭惡你的人,效果將打折扣】
後面還接了一條標紅的警告。
【注2:最好不要在愛慕你的人面前使用這張卡,可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後果,請務必慎重!】
蕭青冥看著這兩條標註,略感好笑,愛慕他的人?
這世上有沒有真正愛慕他之人,他不知道,但世上多愛他至高無上的身份,生殺予奪的權利,坐擁四海的財富,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
翌日。
御書房裡,幾位尚書和喻行舟都在,蕭青冥讓宮人在室內懸挂了一張巨大的地圖。
由於繪製地圖水平有限,這幅圖上只大致畫出了啟朝各州範圍形狀,一些山川河流,重要城鎮,以及重要軍事部署。
啟朝除了北面的幽州之外,其餘還有六個州,分別為中央的京州,西北的雍州,西南的蜀州,東邊的寧州,東南的淮州,以及南邊的荊州。
每個州面積有大有小,據蕭青冥估算,每個州的大致面積,約與他穿越的現代社會行政省平均面積的兩倍差不多。
而各州的邊緣由於山脈等地形原因,還有眾多人跡罕至未經開發的蠻荒地帶。
除了幽州接近燕然草原外,雍州與北漠地帶的羌奴國接壤,蜀州與西南的南交夷族接壤,寧州與東北方的渤海國接壤,淮州則背靠無垠大海。
越過高遠綿延的天脊山脈,在蜀州與雍州更西邊的地方,據說還有一個強大的神權國家。
戶部尚書錢雲生有些敏感地看著這幅地圖,肥墩墩的身子微微彎腰,謹慎地開口:「陛下,不知召見我等有何要事?」
蕭青冥換了一身玄黑綉金線的龍袍,雙手負背,仰著頭查看地圖。
「錢尚書,上次全國人口以及土地清查是在何時?」
戶部尚書錢雲生心中一跳,與旁邊的禮部尚書崔禮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出「果然來了」幾個字。
錢雲生想了想,道:「回陛下,最近一次大約在十年前,還是先帝在的時候。據當時的統計,在籍的男丁口數大約有兩千萬多,戶口數大約一千二百萬多。」
蕭青冥點點頭,在心裡略微估算一下,男丁兩千多萬,算上婦女兒童,總人口應該至少有四千五百萬以上,平均一戶有差不多四口人。
不過十年過去,國家逐漸衰落,這些年又戰事連年,大量百姓逃難流亡,人口恐怕越來越少。
民間又存在大量隱田隱戶,現在全國有多少人口,誰也說不清。
為了籌集軍費,民間稅收也在不斷增加。
而士紳官僚階層憑藉手中權勢,不斷兼并土地,手裡掌握著大量良田,卻可以不向朝廷交稅。大地主千方百計隱田避稅,沉重的稅收越來越多落到廣大底層農民身上。
百姓為了躲避高昂的稅收,又不斷向免稅階層投獻土地,漸漸從自耕農變成了他人佃戶。
國家可以收稅的田畝越來越少,國庫自然日漸空虛。越空虛,越要加稅。
蕭青冥出神地望著地圖,接近幽州的戰亂地帶,常年被燕然肆虐,人口變得越來越稀少,明明那也曾經有大量良田,如今卻都拋荒了。
國家並非沒有土地,然而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誰願意去墾荒呢?
錢雲生見皇帝久久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陛下是想重新清查人口,丈量土地嗎?這恐怕……」
「恐怕什麼?」
蕭青冥轉過身,眼神說不上是冷厲或者慍怒,只是直勾勾盯著人,叫人心裡發毛。
喻行舟慢條斯理地道:「錢尚書的意思是,除了京州以外,朝廷對其他州的掌控力一年不如一年,清丈土地主要靠地方官員上報,但可能存在虛報少報,或者為貪功多報,又將需要交稅的地攤派在貧苦農戶頭上。」
他看著蕭青冥沉思的眼睛,輕嘆道:「田畝和人口自然需要清查和重新丈量,怕的是,清查變成一場對底層農戶的災難。」
蕭青冥:「老師說的,朕都明白。其他的州,可以暫時先不管,朕的打算,只在京州一地進行。」
他微微頓了頓,想起自己被某些膽大妄為的傢伙「租借」的皇莊,忍不住冷笑一聲:「先從皇室的皇莊開始清查。」
喻行舟並不意外,點點頭:「陛下的皇莊,自然想怎麼查都可以,但是京州卻是各大官僚和世家的聚集地,大家族可不少,由於戰亂,還有土地大量拋荒,歸屬不明。」
「這件事可是個燙手山芋,陛下準備派什麼人去主持此事呢?」
蕭青冥看著他,眨眨眼,拉長了語調道:「這個么,老師知道朕登基才五年,對下面的事情,一無所知,手裡頭又沒什麼堪用的人才,不如……」
喻行舟挑了挑眉,眼神微妙,與之對視。
果不其然,蕭青冥朝他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和善:「老師在朝野威望甚隆,又沉穩持重,不如,清丈京州田畝一事,就讓老師來主持吧。」
其他幾個尚書眉頭齊齊一跳,都忍不住看向喻行舟。
後者沉默片刻,慢慢勾起嘴角:「陛下將如此重要的事交給臣,不知是信任臣,還是在考驗臣呢?」
蕭青冥一點點走近他,直到距離近得能看清每一根顫動的眼睫。
年輕的帝王嗓音低沉優雅,帶著一點試探和玩味:「你說呢,朕的老師?」
完全被屬於對方的氣息所籠罩,喻行舟半步未退,迎著他銳利的視線,微笑道:「陛下還記得曾答應過臣,要對臣的功勞有所賞賜嗎?」
蕭青冥抿了抿嘴,這廝居然還記得……是有多在意……
喻行舟眼尾淺淺勾起一線輕笑的弧度:「臣提一個要求,不過分吧?」
蕭青冥只好點頭:「老師請說。」
「陛下一直喚臣老師,可是卻從來沒有聽臣講過課,不如請陛下重啟經筵,由臣為陛下授課,一盡臣身為帝師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