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

醫院裡

許雲秋被沈鶴洲送到學校里,兩人在教學樓樓下分別。

因為校門口距離今天上課的曠遠樓有點遠,沈鶴洲到點了還找了很多借口,戀戀不捨地不想走。

許雲秋答應他,晚上要跟他一起回家吃晚飯,不出去玩了,才勉強把人哄走。

年底了,快要期末考,大家都蠻緊張的。

許雲秋英語專業,還要學二外,在家能放鬆點,在學校注意力就得集中。

早上漫長的四節課過完,許雲秋終於能鬆懈了一會兒了。

四節課,就有四節課被叫起來念口語,他真的不行,很緊張,一緊張說話就磕磕絆絆的。

許雲秋想到那天在家裡的書房,沈鶴洲氣定神閑地說著一口流利的不知是哪國的語言,他也想像沈鶴洲一樣。

但許雲秋知道,自己還差得遠呢。

曠遠樓和明思樓離得不算太遠,許雲秋課間和林海灣約好中午一起在學校食堂吃。

因為下午一點鐘還有課要上,一來一回的時間太緊張,在食堂吃是最好的選擇。

許雲秋去找林海灣,才見上面,後者就一臉曖昧地看著他,「秋秋,怎麼回事啊?」

許雲秋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問話,問得不明所以,「什麼?」

「什麼什麼,當然是你和你老公啊,快跟我說說,他今天怎麼心血來潮送你來學校?」

「我們和好了哦,」許雲秋說到這個,臉頰上露出兩個並不太明顯的酒窩,「所以他今天才要來的。」

「說到這個,還要謝謝你,」許雲秋說,「你教我的那些辦法都很有用,所以我們才能這麼快就和好的。」

林海灣睜大眼睛,八卦的心顯露無疑,他瘋狂挑眉,「你倆……咳,搞上了?」

「搞上……?」許雲秋對這些從林海灣嘴裡說出的奇奇怪怪的詞,最近多少清楚了點,不外乎就是床上的事,他如實回答,「還沒有。」

林海灣頓時失去了興趣,「你老公果然不行是吧?」

「不是的,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呢,」許雲秋的臉有些紅,「你能把那個學習資料發我了嗎?我基本上已經了解了,但還是想再看看。」

林海灣見狀,也不再打趣他了,他一個孤家寡人沒有愛情滋潤哪有資格打趣一個被潤過頭的小花兒啊,瞧瞧這花,被潤得白裡透紅,還知道臉紅了。

林海灣很是羨慕,「行,晚上就發你。」

「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林海灣刷著手機,想到什麼,又說,「不過晚上社團有活動,你看見了嗎?要不要去?」

「晚上?」許雲秋拿出手機一看,果然群里發通知了,以前的活動他都盡量會去參加,但今天顯然不太行,「晚上我沒有時間,我和他約好了,要一起吃飯的。」

「他?」

「我老公。」

「……」

林海灣覺得自己就好像在路邊翻垃圾桶的狗,沒惹任何人還要被踹上一腳,「我就是多餘問。」

冬日的暖陽下,許雲秋卻笑得明媚,「中午我請你吃飯。」

「慶祝你和你老公和好是吧?」

許雲秋笑得更開了,「才不是,是單獨請你的。」

中午食堂的人並不是很多,許雲秋和林海灣去吃了麻辣燙,等號期間許雲秋挑了幾張最近拍的照片傳到網站上,勉勉強強算是記錄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

是幾張雪地里的白玫瑰和雪人,還有陽光下院子里的白玫瑰以及模糊出沒的自己。

「哦~你主頁更新了,」林海灣收到提醒,打開來瞧許雲秋都發了什麼,「我看看。」

「是前幾天拍的那幾張,」許雲秋說,「沒有拍別的。」

許雲秋拍的照片總是很貼近生活,並沒有很刻意地去找角度,但瞧著就是舒服,像春日拂面的清風,柔軟而含蓄。

林海灣點頭,「這組圖再看一次還是會讓人眼前一亮,反差感好強烈,就好像新生了一樣。」

許雲秋並沒有反駁林海灣的話,要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覺得林海灣說得太誇張了。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確實是重生了一次,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傻,會和沈鶴洲好好生活。

下午比較輕鬆,是兩節選修課,在階梯教室和許白他們班一塊兒上。

平日里許雲秋都和班裡的一個女生一塊兒坐,女生也是藝術社團的,叫孫橋。

不過今天孫橋不太舒服,請了一天假,下午只有許雲秋一個人。

許雲秋坐在最邊上的位置,本意是不想太過顯眼,誰知道今天許白不知道發什麼瘋,平常上課都裝作和他不熟,今兒卻硬是擠到許雲秋身邊來。

許雲秋不願和他坐,剛準備站起來要換位置,又被許白攔下了,「躲我幹什麼?怕我啊?」

「不是的,只是看見你討厭。」

許雲秋有話直說,說這句話時甚至沒給許白一個眼神,只盯著課桌的某一處對著空氣說,看得出來他確實很厭惡了。

許白被他的話一噎,原來的囂張氣焰和不屑頓時化作臉上的一陣青紅。

還沒到上課時間點,教室里還熱鬧著,不至於讓旁人看了笑話。

他一把將許雲秋拉著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有話跟你說,」許雲秋反駁得很快,「我不想聽你們說話。」

「是關於哥和沈鶴洲的事,你也不想聽了?」

許雲秋聞言,這才看向了他,「是什麼?」

他想聽關於沈鶴洲的事兒,不過許白卻以為許雲秋是關心許雲霖,正合他意,許雲秋這個笨蛋果然隨便吊一弔就能上鉤。

好騙得很。

下課後,許雲秋坐上了去往醫院的計程車。

聽許白說,許雲霖受了重傷,是沈鶴洲乾的,他說沈鶴洲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做事兒太陰,把許雲霖害慘了。

許雲秋聽后並沒有太大的感想,覺得許白騙人,想親眼去看看許雲霖是不是真的受了重傷。

他還沒見過許雲霖受重傷是什麼樣子,但一定比自己被狗咬得殘肢不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要好。

想到這個,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自己血肉模糊的畫面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后怕。

好在時間還早,去湊完熱鬧他還能回家洗個澡等沈鶴洲回來一起吃晚飯。

這個時間點,路上並不堵。

許雲秋到醫院的時候剛好四點半,天還亮著,遠處的地平線日落開始下移,在大廈後方暈出一抹金光。

他按照許白給他的病房號,乘著電梯去了八樓。

住院部的味道並不好聞,連電梯里好像都瀰漫著低沉的氣息。

許雲秋從踏進來的那一刻,就一直皺著眉頭,情緒不太好。

出了電梯,在八樓前台做了登記,許雲秋才獨自去了許雲霖在的病房。

他站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看不見什麼,才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一個護工,「您是?」

「我來看看許少爺。」許雲秋沒叫他哥哥,只是這麼說。

那人似乎真的傷得挺重,手腳打著石膏,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男人臉上也有傷,許雲秋沒能認出他的臉,於是湊近了看,才認出他就是許雲霖。

「秋秋?」

許雲霖緩緩把臉轉向了許雲秋,明明很慘,但瞧著就是有點滑稽。

許雲秋抿了抿唇,「是我。」

「你怎麼來了?」

許雲霖狀似掙扎著要坐起來,被許雲秋制止了,「你還是別動了。」

前兩天還惡劣威脅自己,力氣大得一把就能將自己的手抓青的男人,此時卻躺在病床上像個木乃伊,許雲秋還是覺得有點唏噓。

躺在病床上的許雲霖又彷彿變回了從前那個溫柔體貼的好哥哥,許雲秋坐在病床邊上,聽他道,「讓你看到哥哥的丑模樣了。」

「……」

「聽說公司的事情解決了。」

許雲霖那隻扎了繃帶的手,想去觸碰許雲秋,被後者躲了過去,「不要動手動腳的。」

要是沈鶴洲知道了,會生氣的。

許雲霖聞言,眉頭一皺,卻沒有強迫更多,「秋秋,哥哥變成這樣,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沈鶴洲對我下手這麼狠簡直喪心病狂,我怕你再在他身邊待下去,將來有一天他也會這麼對你,你……」

許雲秋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沈鶴洲做的?」

*

沈鶴洲今天早早回了家,原以為下午許雲秋沒什麼課應該會比自己早回來,可一直等到五點,天色暗下來,許雲秋還是沒有到家。

電話打不通,信息也不回。

沈鶴洲回到家時滿面春風,一直等到耐心消耗殆盡,許雲秋還是沒有回來。

「查到許先生下午放學直接打車去了一醫,要把許先生帶回來嗎?」

「不用。」

沈鶴洲掛斷電話,站起來拿著車鑰匙向外走去,沒有表情的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緊咬的牙關瞧著幾分狠戾,像是在強忍著些什麼。

老管家才從後院進來,就看見沈鶴洲一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怎麼了這是,剛才還挺高興的……」

*

許雲秋拿過一個蘋果,坐在病床邊慢慢削著。

聽著許雲霖反覆地闡述著自己有多難過,讓他同沈鶴洲結婚是逼不得已的下下之策,一定帶他離開沈鶴洲這些聽得耳朵都要長繭子的話,許雲秋只是左耳進右耳出。

不知道許雲霖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所以又重新開始給自己畫餅。

他專心地把蘋果皮削得完整不斷,也是他從小到大為數不多的樂趣。

許雲霖見許雲秋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又開始講述沈鶴洲是怎樣對待他的惡行。

「那個傢伙,就算是殺人的事也能做得出來,雲秋,你得一直站在哥哥這邊,你知道的,哥哥這兩天確實有點凶,但對你的感情才是最真的……」

許雲秋剛好把蘋果削完,將蘋果皮扔進垃圾桶里,咬了一口,蘋果很甜汁水充足。

「謝……」許雲霖要伸手去接蘋果的手,僵在了半空,又訕訕收了回去,「總之,沈鶴洲很危險,你是許家人,是我的人,到時候我會帶你走的,在那之前,你聽哥哥的話好不好。」

「你放屁,」許雲秋被氣到,亂說一氣,「還很臭。」

「什……什麼?」

「我老公才不像你說的那樣,」許雲秋討厭他的虛情假意,還詆毀沈鶴洲的名聲,想到自己死前躺在病床上連話都說不出,再看看許雲霖現在,就氣得渾身發抖,「他很好,比你好一萬倍,你現在還能有嘴說別人的壞話,你躺在這兒的事要真是沈鶴洲乾的,他簡直就是大菩薩。」

許雲霖:……?

此時一腳踹開病房門,飛奔而來氣喘吁吁眼底陰暗的沈鶴洲:?

病房裡的三人面面相覷,望著許雲秋和許雲霖驚詫的目光,沈鶴洲很難解釋自己現在在幹什麼。

只不過,沈鶴洲雖然對於許雲秋來看許雲霖這件事感到憤怒和傷心,但此時虛無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緩緩上揚。

咳,這都能誇,老婆對我的愛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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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炮灰他是大佬掌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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