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一般人沒有經驗,收到律師函確實會慌一下,別說這種確實做了虧心事的。
陳遇想著要處理一下這件事,也只是個大概的念頭,他對這方面了解不多,真怎麼處理還要從長計議,沒想到孟律師動作那麼快。
陳遇收起畫冊放到床邊柜子上:「他要是沒刪,真的要告嗎?」
「如果沒有後續行動作為支撐,律師函毫無意義。」
「你打過這類官司嗎?」
「沒有。」
「你替我發了律師函,」陳遇翻身過去,趴在孟律師胸口,「那你現在是我的代理律師了?我是不是應該付律師費?」
孟律師垂眸看他,一隻手也把書放到一旁,另一隻手覆在他腰間,低聲道:「阿遇,我收費可不低。」
陳遇這角度可以看見他的喉結,說話的時候有微小的移動,也可以聽見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沉穩有力。
陳遇聽懂了他的暗示,問他:「有多高?」
孟律師低聲說了一句,陳遇沒聽清楚,愣愣地看著他:「啊?」
孟律師拿過手機找了個圖解給他看,然後看著陳老闆的耳朵迅速轉紅:「你,你怎麼還關注這種?」
「這是醫學博主發的,正經科普。」孟律師捏捏他的耳垂。
陳老闆轉回身在自己的枕頭上躺好,說他是個黑心律師。孟律師失笑,伸長胳膊攬住他的腰,把人摟回懷裡:「我說過的,律師不都是好人,我也沒有那麼正派。」
「我不行的。」陳老闆麵皮薄,說起話來容易臉紅,但對於和孟律師一道探索人生奧秘,他是不排斥的,也樂於去解鎖新地圖,孟律師剛剛說的,他確實是做不到。
「可我很想要,阿遇。」
陳遇頭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孟律師說在他這裡以退為進百試百靈,這種直白的請求他一樣拒絕不了,他有些為難。
「實踐出真知,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溫熱的氣息落在頸側,沉穩溫和的嗓音成了蠱惑人樣子,陳老闆沒把持住,點了頭,還問他:「今天嗎?」
「明天吧。」孟律師一副好商好量的語氣,「明天有個展覽,要去看看嗎?」
「什麼展覽?」陳老闆只看過咖啡展,說是展覽,其實是展銷會,主辦方劃一塊地,供貨商支幾個攤子賣咖啡,非常接地氣。孟廷川說的肯定不是這種。
「藝術展,應該是油畫。」
陳遇喜歡圖多過字,孟律師書房裡的連環畫、漫畫他都看得差不多,最近已經開始翻畫冊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挺好看。
「我沒看過。」藝術展這幾個字,聽起來有點貴,陳遇不太確定地問,「是賣畫的嗎?」
「可以買,也可以看。」孟廷川解釋,「江嶼眠給我的票,他原本這個月回國,提前買好的票,現在臨時有事回不來,問你想不想去。」
「問我?」陳遇有點奇怪,陳遇沒見過江嶼眠,只知道他是二姨的兒子,他們的戒指是他設計的。
「嗯,我找他了解過雕塑方面的事。」
孟律師不管是愛好還是「自律生活」中,都沒有藝術相關的事,他問雕塑,又在這時候提起來,陳遇福至心靈:「是因為我嗎?」
「嗯。」
3d拉花,雕塑,好像也算相關,就是有點「高攀」,不過票都拿來了,不看也是浪費。
展覽上的油畫和陳遇預想中的油畫有些不一樣,並不完全是平面的,顏料有一定的厚度,有點浮雕的感覺。
來之前他沒想到這個油畫展還真能給他點啟發,顏料不適合用來雕塑,如果運用得當,它也可以是立體的。
類比起來,咖啡液算是畫布,奶泡是「顏料」,不
論怎麼打發,奶泡可塑性都是受限的,如果用來雕塑,很難刻畫細節,但如果不一味追求3d,而是把3d當做2d的延伸,也可以達成這種「浮雕油畫」的效果。
陳老闆對著一幅向日葵思考繪畫與拉花的關聯性,站得有點久了,畫展的主人都來問他:「這幅畫怎麼了嗎?」
「沒怎麼。」陳遇回神,有點不好意思,看見他身上掛著工作牌,把他當做畫展的工作人員了,客氣地誇了兩句,「畫得很好,構思巧妙。」
他說的是那些立體的花瓣,畫家以為在誇他的構圖:「您也這樣覺得嗎?實不相瞞,這是這次展出的所有畫裡面我最滿意的,不過構圖,應該要感謝大自然,這就是我寫生時看見的樣子。」
陳老闆不懂繪畫的藝術,但無疑是個合格的傾聽者,聽他說了許久的創作歷程,心道藝術家真是敏感細膩,一隻小蟲子也能讓他感悟那麼多。
孟律師笑著問了購買方式,他才又說了幾句離開。
陳老闆目瞪口呆:「他說那麼多是為了賣畫嗎?」
「藝術家也要吃飯的。」
畫展上的畫買了也不能立刻帶走,要等展覽結束。陳遇知道價格之後有點後悔在那幅前面發獃了,孟律師寬慰他:「江嶼眠說這位畫家這兩年名氣挺大的,買他的畫可以當做投資。」
買都買了,這樣想也不錯,陳遇點頭,問他:「你剛剛去做什麼了?」
「遇到熟人了,」孟廷川笑了笑,「林鶴書。」
陳遇聽到這個名字很多次,至今還沒見過,不過他見過林奶奶了,對他們家人挺有好感:「他不是大夫嗎,怎麼來看畫展?」
「我是律師,也來看展覽。」
陳遇一想也是,沒再糾結:「那你是回家還是怎樣?我要去趟店裡。」
陳老闆迫不及待想試試「把3d作為2d的延伸」能呈現出怎樣的效果。孟律師既然能帶他來畫展,那麼今天本身就是空出來的,當然不用去律所。
「我去趟超市,你要多久,我回來接你?」
陳遇奇怪:「不是前天才去過嗎?要買什麼?」
孟律師說:「買消耗品。」
陳遇第一反應是紙巾垃圾袋之類的,但是這些家裡都還有,看見孟律師神情才明悟過來他說的是不太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明著說的消耗品。
孟廷川的表情其實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別,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無論換了誰來看都不會往那兒想,就是太正經了。他對著陳遇一向是放鬆的,這樣正經到刻意的樣子,一看就是故意端著。
「昨天說的嗎?」
「嗯。」
難怪昨天問他,他說要今天,原來不是為了看展覽,是因為少了東西。
今天是周三,陳老闆沒反應過來他們的「周末之約」只履行了一次,他就又稀里糊塗地跟孟律師「實踐」了。
實踐的結果跟陳遇預想沒有太大區別,孟律師主導他尚且消耗不少,何況孟律師的要求是全程他主導,還是在那麼個不太好發力的狀態下。
孟律師抬手,有些憐惜地撫摩他的頸側:「出汗了。」
陳遇確實出了不少汗,也確實有點累,不過停停歇歇斷斷續續地其實也可以繼續,前提是孟廷川不使壞,他一使壞,陳遇吸了口氣,手撐在孟律師的腹肌上,搖頭喊他:「廷川。」
他一副不知是求助還是求饒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很好欺負。孟律師也真沒客氣,陳遇的節奏完全被他打亂,腰軟得使不上力,嗓音裡帶了點鼻音:「……老公。」
孟律師頓了頓,讓他靠在自己腿上,這樣可以分擔一點,但是說:「阿遇,這樣不算。」
陳遇哪裡還顧得上,不算就不算吧。
事後孟
律師一副寬和債主的樣子,摟著他親了親嘴角:「不急,以後再試。」
他說的是全程,陳老闆只堅持了半程,當然是不算數的,陳遇沒什麼力氣跟這個黑心債主計較。
林奶奶說得很有道理,平時鍛煉少了,運動量劇增的時候,確實對身體負擔大,按理來說孟律師的消耗不可能比他小,就沒見他有什麼不適。
「你下次鍛煉的時候,喊我一起。」
於是孟律師又當了專屬健身顧問,根據陳老闆的「目標」,簡單給他制定了方案:「鍛煉核心力量就可以。」
不健身的人聽不懂什麼是核心力量,具體到動作就好理解了,就是俯卧撐深蹲卷腹。
每天幾組,從少到多循序漸進。
陳遇做完最後一組卷腹不想動了,躺在軟墊上喘氣,孟律師拉他起來,給他遞上水和毛巾:「辛苦陳老闆。」
陳遇接過水喝了小半杯把水杯還給他,氣息還不是很平穩:「我上次這樣練是中學體育課。」
那時候青春年少,鍛煉是為了應付考試,如今年過三十,鍛煉是為了夜生活,也不知該說是進步還是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