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魅魔13
「唔……！」
小惡魔仰面躺著，感覺細軟的皮膚痛了一下，但也不是太痛。因為太過突然，腰下細細長長的尾巴忽然冒了出來，在床鋪上下拍掃了掃。
那修-長的身影保持著如常淡漠，然後臂撐在平鋪的被沿站起身來。
小惡魔看到這場景，慢慢地眨巴眨巴紅眸。
他試著撐起身體，然後看到了布料下一個……牙印。
小惡魔看著那個位置，雖不明白宿逸為什麼忽然咬了他一下，但莫名感覺到了一些臉紅。
這樣，這樣的印子明天會露在外面被同學們看到嗎？
如果遮住，應該不會……
小惡魔終於後知後覺地體會到了一些奇怪的羞-恥感。
少年動了動腿，即使不將布料下沿往下拉，他也知道那圈印子只能遮住一半。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宿逸好像也做了「壞人」會做的事情。
少年有點愣愣地看了一會兒，而宿逸已經轉身去廚房冰櫃取了東西重新走了回來。
於是看到的是獃獃的，即使被沒有預兆地咬了，仍舊很乖巧地坐在原處的小惡魔。
「點心。」
宿逸將小餐盤放在桌沿。
奶油糕點上綴著一個新鮮帶著水珠的櫻桃。
見有新點心吃的小惡魔，注意力被轉移了，撲扇了下小翅膀，就跟著點心奶油果實的香氣過去。
在住所里的小惡魔一般小角，蝠翼，和腰后的尾巴都會放鬆地露出來，但最近這段時間小惡魔因為總在學校里待著，不僅習慣了有翅膀和沒翅膀時候重心的差別，走路不會偶爾歪斜一下差點摔倒，也習慣了將本形大部分藏起的狀態。
而剛剛尾巴出現，還是因為被咬了一口，突然控制不住冒出來。小角和翅膀也之後才不收起。
現在小惡魔吃著好吃的點心，就幾乎把剛剛忽然被咬痛了一下的事情忘記了。
是真的很乖。
宿逸想。
也是真的很想捉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覺察到自己或許同樣無法避免人類自私的本性。
這麼乖巧，每一分都在心上的異界小生物，他不想讓其餘人類看到小生物無所顧忌顯露出的青澀而帶著甜味的少年軀體，即使只是腿部。
必要的情況下，宿逸漆黑的眼垂下。
他會選擇更直接的途徑。
好像有點嚇到了小惡魔，但荔吇實在太過好哄，面對自己時又那般乖巧，往後他會更注意循序漸進。
……
小惡魔從小床上起來的時候，低頭時看到牙印的位置，還是慢吞吞臉紅了。
唔……
果然一晚上還是沒有消褪，以前被咬耳朵的時候，比這個印記要淺，也花了好幾天才消失。
「宿逸……」少年腳落在地上，拉了拉修-長身影的袖角，想要小聲請求，雖然請求的對象是他現在產生畏羞感的來源。
「有沒有，長一點的校褲……」
宿逸垂眸看他，點了點頭。
於是少年穿著中長校褲跟在宿逸身後到了學校。
出乎意料的是，褐發的頎長身影看上去對這件事還算寬容，除了略揚了揚眉，沒有其餘反應，像是已有預想到冰塊友人不會喜歡他的「陽謀」。
焦子赫將少年帶回座位時，不動聲色地慢慢想著。
如果昨天穿著的少年會誘-惑人到讓人只看了幾秒就需要錯開視線，這個模樣的少年看起來倒更像是「新生」了。
青澀乾淨的學生氣。
明明是魅-魔一般的身體，這種反差反而讓人會想打壞主意，不是嗎？
焦子赫把人禁錮在腿上一會兒，看到少年和昨天一樣拿著化學課本在認認真真看的模樣。
——真在學習，還是只是單純地不想理會他這個「壞人」？
焦子赫一時有點想笑，又覺得自己好像和這隻嫩生生的小惡魔在一起總是會變得幼稚一點，欺負人的方法也是。
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好，畢竟這幾天把這隻小惡魔「綁」來這裡的時間度過得實在很有趣。
可本質上他還是個有惡劣因子的人，比如今天他要做的就是掩在看似寬鬆條件下，不算那麼小打小鬧的——
壞事。
小惡魔不知道，安安穩穩地度過了第一節課。
然後褐發的身影笑眯眯地捉著他，左腿往上墊了墊，「之後大課間跟我去趟衛生間。」
少年被他腿墊得被迫動了下，有點不舒服，聞言又有些困惑皺著眉問：「做什麼？」
褐發身影挑了下眉提醒道：「紋貼。」
少年想了想，「哦」一聲，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像之前那樣去更衣室。
實際上照常理來說往更衣室確實沒什麼問題，但焦子赫有別的打算。
到了中間有二十多分鐘休息的大課間，少年就被牽握著腕帶走了。
小惡魔雖然不去，但大致知道要去的是什麼地方，畢竟地獄里也有不同的物種，什麼樣的聚落地基本都有。好在這所學校的衛生間倒是打掃得很乾凈，空氣中只有植物清新劑的氣味。
然後小惡魔就被褐發的頎長身影帶進了一間隔間，反手落上門鎖。
小惡魔和焦子赫站在這在封閉的不大空間里，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點不對。
但又不清楚不對在哪，他站的位置靠里，要從這裡跑出去並不容易，而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需要逃跑的情景。
焦子赫舌無聲頂了下上顎，然後修-長的手指從校服外套里取出了一段貼紙。
他想貼的位置——男更衣室並沒有封閉的隔間，有可能撞上其他來換運動服的學生，反而不怎麼方便，還沒有鎖。
小惡魔見褐發身影垂眼低下頭，還以為壞人又要撩起他的褲腿下沿，有些警覺地伸手試圖捂住。
那裡還有一個……牙印。
本來就不想讓同學們看見，讓壞人看見的話……豈不是更叫惡魔羞-恥了，更別提這個壞人還有可能……
小惡魔想到自己被這個流氓壞人調鬆緊帶的時候，那種呼吸燙得他腰側和肚子的皮膚都紅了，雖然好像沒有被壞人真的挨近，但當時即使是對此類事沒有了解的小惡魔也感覺到了一種小動物快被舌忝食的強烈威脅。
他怕壞人看到咬-痕之後被激起做壞事的興趣，也忽然咬他一口。
如果是宿逸想要咬他，只要不在耳朵上或者會露出來的地方，小惡魔大概都會乖巧地聽話，但如果是這個壞人……小惡魔大概會羞惱到恨不得下最壞的三天厄運詛咒。
焦子赫見到少年警惕的情態，雖然本來目的地不是那位置，也被勾起了興趣。
反正他還有個備用的，貼兩個不是更好玩兒了嗎。
這麼想著的壞傢伙握住少年的手腕，將少年掩著的校褲流氓至極地強行挑開，然後便看到了那個牙印。
「我說呢。」焦子赫笑了聲，「你為什麼沒遵守我們的『交易』。」
「我還說那是個不解風情的不融冰，這不是也做了『壞事』嗎——你為什麼不怕他？」
小惡魔被看到了試圖遮住的印-記，有些氣鼓鼓地，甩開褐發身影如願之後就放鬆桎梏的手腕。
「和你沒關係。」
「這不公平不是嗎？」焦子赫笑眯眯攤了下手，「真傷人心，要說我見到你，也就比宿逸少幾個星期而已，為什麼對我態度就這麼差？」
「他一樣對你做過『壞事』不是嗎？比如你的——耳朵？」
小惡魔穠麗的臉頰霎時紅了，他本能下意識捂了下之前被咬丨吻了第二次的耳朵，不知道為什麼壞人知道。
不過小惡魔重新想想，如這個人所說，宿逸確實也對他做了「壞事」，但是他沒有……沒有覺得不對，有時候還會臉紅紅地覺得迷迷糊糊的舒服。
是因為任務是留在宿逸身邊，他對任務目標的舉動都下意識聽話滿足，所以……
不，不是，他以前面對那些失敗任務世界的目標，要將他關起來的時候，他也都立刻逃走了……
小惡魔沿著故意曲解的壞人引向的思路想著，一時有點出神。
「所以你看，小惡魔，明明常和人類定『契約』的你們該置身事外，卻總是依違兩可，這才是你們一直在人類世界形象不如天堂的緣由，現在才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小惡魔石榴色的唇微微開闔，想要反駁，但偏偏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而褐發的頎長身影已經趁著這隻小惡魔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撩起了他的校服T恤下擺。
他知道這隻小惡魔的腹部都是粉白色的細-嫩皮膚，這麼無遮無掩地直接看見，還是讓他舌-舔了舔唇角。
小惡魔感覺到下移的灼-灼視線，已經反應過來壞人也許要對他做不好的事，可來不及將衣服放下來遮住。
明明平時本形時即使露出一部分腹部，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在這個褐發壞人面前，小惡魔卻本能有些奇怪的危機感。
「好了，只是給你貼個紋貼，不用這麼緊張。」焦子赫仍舊笑著，只是那雙眸色漸深的瞳孔分明閃著完全不同的異樣的侵-略性的光。
小惡魔抿了唇，可在看見那心型帶翼的圖案時，莓色漂亮的雙眸忽然一縮，然後開始拚命地掙紮起來。
「別掙了，嗯？」焦子赫這次卻完全沒有一點力道放鬆，由這隻小惡魔像往常一樣在他掌中被逗弄一番后逃走的意思。
「這是你答應了的『交易』。」他放低了點聲音，像是誘-哄，又像是不容置疑的宣告。
小惡魔現在開始知道了這個壞人最邪惡的陷阱。
他絕對不可以被這個人紋上這個花紋，如果被紋上了的話……
……不，絕對不要！
少年腰下漆黑的細長尾巴和背後的翅膀同時冒了出來。
小惡魔幾乎就想這樣不管不顧地飛起來，從這個封閉隔間逃出去，但卻被輕易地，又彷彿早就做過一次的那樣，沿著心型的尾端重新拉了下來。
褐發的頎長身影胸膛悶出了一聲啞笑，那雙眼中惡劣的意興昭然若揭，在此刻又完全地沸了起來。
「瞪我，小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