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

「肉肉，吃肉肉。」小珠珠嗅到了肉香。

小孩子還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想法，哪怕葛大姐交代過她，她還是忠於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

隨後，小珠珠又意識到問題，她連忙捂著嘴。

「吃肉，吃肉肉。」王宗倫怕小孩子太過緊張，連忙道，「坐著吃，還是要你……你小姑姑喂？」

「我自己能吃的。」小珠珠稍微挪開自己的小手，她怕小姑父不高興。

「等過兩天，我做兩把適合小孩子坐的椅子。」王宗倫道，「有靠背的那種，小孩子坐著也不會往後倒下去。」

王宗倫一開始就是想要好好過日子，他先前也想過要做小椅子，木料都已經準備好了。

「木料就在院子里。」王宗倫強調，他絕對不是因為瞧見妻子長得過於貌美，這才說的好聽的話。

「可以。」葛麗晴點點頭，她想了一會兒，又問，「傍晚是買飯？還是做飯？」

「你們坐火車很辛苦，今天就先別做飯。」王宗倫道，「要不，等明天開火？」

「可以是可以。」葛麗晴拿了一個饅頭遞給小珠珠，還給小侄女夾了肉，「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做飯的水平很一般，沒人燒火，還不一定就能做得了。」

「我可以，我可以！」小珠珠連忙舉手，生怕舉手晚了，明天就沒肉肉吃，「我可以燒火的，有幫大姑姑抱柴火。」

「吃吧。」葛麗晴道，「多吃點，爭取早一日變成小肥豬。」

「是寶珠的珠啦，不是小肥豬的豬。」小珠珠解釋。

葛麗晴心想自己的小侄女能不能少說幾句，少說幾句話，沒人當她是啞巴。

「能吃就行。」王宗倫連忙道，「我對飯菜的味道沒有講究，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小時候還啃過樹根呢，也吃過野菜，還時常去山上找吃的。只要能吃，我就可以。」

「真的？」葛麗晴疑惑。

「真的。」王宗倫嚴肅地道。

葛麗晴睜大雙眼盯著王宗倫，一副王宗倫千萬別騙她的樣子。

「能填飽肚子，這比什麼都強。」王宗倫道，「我們在執行任務、訓練的時候，有時候就是啃乾糧，沒幹糧的時候，還得去找吃的。只要能吃的，無毒的，再難吃，我們都得硬著頭皮吃下去。」

「這可是你說的。」葛麗晴道。

「當然。」王宗倫點頭，他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呢。

不管了，他對吃食本身就不是特別講究，有吃的就可以。

王宗倫想葛麗晴是從農村來的，他們農村的女人基本都會做飯，頂多就是做飯難吃一點，也不會難吃到哪裡去。

兩層半的小樓，二樓三樓加起來有五個房間，一樓就是客廳、儲物間、衛生間，還有一個廚房。二樓和三樓也有衛生間，就是沒有廚房了。

王宗倫和葛麗晴今天才見面，他也沒有想著見人家漂亮，今天就得睡在一起。

「二樓有三個房間。」王宗倫道，「你們今天就睡在這兩個屋子，也可以睡在一個屋子，我在另外一個房間。」

王宗倫沒有讓葛麗晴為難，他直接先說了。他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先磨合一個月，你也緩緩。」

一個月的時間真的太長了……王宗倫原本還想說少點時間，可是對上妻子乾淨純潔的眼神，他就不好再說短一點的時間。

「要磨豆豆嗎？」小珠珠不懂得，就想著磨豆豆做豆腐，「可以喝豆漿嗎？」

被小珠珠這麼一說，王宗倫內心的緊張就散去了大半。

王宗倫現在還覺得小珠珠挺可愛的，有小珠珠在，他和妻子之間的緊張氣氛也能緩和一下。至於以後，他會不會嫌棄小珠珠，他想應該不會吧。

「就想著吃。」葛麗晴無語，她輕輕地揉揉小侄女的頭，「不是會燒火嗎？一會兒去燒火，給你洗洗。」

「我去燒吧。」王宗倫道，「你們先整理一下東西，等水好了，就能洗。」

「好。」葛麗晴沒有想著要表現自己，男人主動張口說去燒火，那就應該讓他去做。

男人這種生物，女人做的越多，也沒有什麼用。男人就只會覺得女人就應該做那些事情，那是女人的本分。

在葛麗晴所生活的年代，男女已經比較平等。但是有的男人還是會說在歷史上女人對三從四德，說當下的男人對女人太好了，女人還不知足，葛麗晴就想他們怎麼不說母系社會呢。

母系社會的時候，男人還沒有那麼高的地位，女人的地位更高呢。

葛麗晴不會做衣服，衣服破個洞，她勉強能補起來。做衣服就顯得有些難了，要是讓她從布料中提取出什麼物質來，她就可以。

反正她已經給王宗倫打預防針了，是他自己說東西能吃就可以，他不介意。那她就當他是真的不介意，就算他真的介意，那也沒用了，除非他打算離婚換一個老婆，看看下一個老婆做的飯菜好不好吃。

「新被子。」小珠珠看到全新的被子，眼睛一亮。

小珠珠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被單就是那種縫縫補補過的，就是很破舊。她很羨慕別的小朋友能有新被子，也羨慕他們有新衣服，她也好想要。

可是葛大姐是一個節省的人，加上葛家又窮，就算小珠珠暫時是葛家唯一的小輩，小珠珠也沒有得到幾件新衣服。葛大姐喜歡改舊衣服給小珠珠穿，還有就是村子里其他人不要的衣服。

「對，新被子。」葛麗晴道，「你能睡新被子。」

「小姑姑，我要自己一個人睡。」小珠珠緊緊地抱著被子。

「為什麼？」葛麗晴疑惑，雖然她很少跟小珠珠一起玩耍，也很少跟小珠珠睡在一起，但是她也知道小珠珠這麼小的孩子不大適合一個睡。

「大姑姑說了，小珠珠長大了，要一個人睡。」小珠珠拍拍胸口，特別堅強地道，「小珠珠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就得獨立，得自己成長。」

「……」葛麗晴在想她大姐到底跟小珠珠一個小破孩說了多少話。

小珠珠還這麼小的，這麼小的孩子能懂得什麼呢。

「長大了，就能多吃肉肉。」小珠珠道。

敢情小珠珠的前面吊著一塊肉啊！

葛麗晴輕笑，「就算你沒有一個人睡，也能吃肉肉。」

「不行的。」小珠珠搖搖頭，「小姑姑和小姑父跟爸爸和媽媽一樣，你們是要一個房間的。小珠珠不能跟你們一起的，會長針眼的。」

葛麗晴嘴角微扯，她就不該對她大姐抱有希望，大姐是多麼怕她這個小妹被退貨啊。

「不害怕嗎？」葛麗晴挑眉，「晚上外面的風呼呼的，你別怕得尿床了，還有打雷了，你怎麼辦？」

「抱著被子，蒙著頭啊。」小珠珠道，「躲在被窩裡，就不怕了。」

小珠珠更想吃肉，吃很多肉肉。

「我還可以躲在床底下的。」小珠珠道，「你們都在這裡，我不怕的。」

小珠珠墊起腳尖，輕輕地拍拍葛麗晴的手臂，「小姑姑，不怕。」

床鋪都是王宗倫事先已經開好的，草席、被子、毯子都有，可見王宗倫還算是一個細心的人。

王宗倫燒好水就把水盛好，他把水放在了衛生間里，也叫了葛麗晴。他知道男女有別，他和小珠珠又沒有血緣關係，自然沒有想著去幫著小珠珠洗澡。

葛麗晴關上門，她給小珠珠洗澡。小珠珠還算聽話，至少小珠珠沒有跟貓一樣需要人摁著洗。

王宗倫安靜地燒水，等葛麗晴也洗好澡和頭髮之後，他又去拿了兩塊布給葛麗晴。

「也不知道你喜歡怎麼樣的布，就先給你買了兩塊。」王宗倫道，「另外還有一塊小一點的，給珠珠做衣服。」

「多謝。」葛麗晴對穿的沒有多少講究，重要的是穿著適合做研究。

這一天下來，王宗倫還算很滿意，妻子長得漂亮、聲音甜美，還很善良。

就是他們暫時還不能睡在一起，王宗倫躺在床鋪上，臉上還帶著笑意，家裡給他定的這一個妻子真心不錯。

「真要一個人睡？」而葛麗晴還在問小珠珠。

「對，珠珠是大孩子，就是得一個人睡！」小珠珠握著小拳頭，「小姑姑，你也是大孩子了，不能總想著跟珠珠一起睡。你要習慣，珠珠在呢，就在一個屋檐下。」

「……」葛麗晴盯著小珠珠，小珠珠是在安慰她自己吧。

「小姑姑，你快去睡吧。」小珠珠把葛麗晴往外推，等到門口，她突然又道，「小姑姑，你不會想著要少洗一件床單吧？」

「才……才不是。」葛麗晴決定讓小珠珠自己一個人睡，自己再問小珠珠是不是真的要一個人睡，她就是狗。

葛麗晴的臉頰有些發燙，她是想少洗一件床單怎麼了。

這個時代又沒有洗衣機，還得用手洗，還得擰乾床單，葛麗晴想想都覺得累。可惜她就是一個研究植物的人，頂多就是再研究一些搖曳，真不懂得那些機器怎麼弄的。

於是到了第二天早上，葛麗晴早起做飯。她也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別人對她好，她當然也得知恩圖報。

「吃飯了。」葛麗晴煮了粥，還有煎蛋。

王宗倫本來有些感動，可當他看到粥和煎蛋的時候，表情僵住了。還好他不是雞蛋，他不會裂開。

啊，喂，煎蛋都有些焦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