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燕回南原本想讓自己大哥帶著人去魔界的，那可是魔界！
可燕歸北說：「不用。」
話落他看向都瀝。
都瀝也看了燕歸北一眼，順便悄悄靠近霽川，在霽川身邊像是一個小孩子，「大師兄，把他帶到魔界去是騙他的嗎？」
霽川：「？」
「我騙他做什麼，放著大把的錢不要，我把他一個商人騙到魔界去做什麼？」
都瀝這才是鬆了口氣。
霽川和都瀝靠得更近，兩人腦袋緊緊挨在一起說悄悄話，「怎麼，你認識他呀？」
原文中他看過的那一部分，都瀝其實死得挺快的。
原主在魔界連自己都庇護不住，怎麼會有餘力保護這個小師弟。
都瀝一時語塞，「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霽川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重要嗎？不重要，以後說也行。」
都瀝搖頭，雙眼亮晶晶的，像是一條滿眼都只有主人的小土狗，「那以後再說吧！」
霽川也將這件事的日程往後排。
前方的仇煞好似等得不耐煩，回頭給霽川甩了一記眼刀。
一想到如今都瀝和自己，能夠在魔界有如此話語權和地位，與仇煞對自己的態度脫不了干係。
霽川立刻快走兩步，來到仇煞身邊。
他抬手挽著仇煞的手，想要和金手指他爸貼貼，加深兩人之間的關係，至少讓外人誤以為兩人關係很好，那也方便他狐假虎威。
不過他轉頭看見仇煞被自己貼貼之後微臭的臉，又忍不住最賤，笑語嫣嫣道：「球球夫君怎麼不開心了，是吃醋我和嘟嘟剛才太親近了嗎？」
仇煞眼刀殺向霽川，霽川將自己的手指伸入仇煞指縫之間，一手與他十指相扣，一手扣著他的手腕，繼續道：「我和嘟嘟型號都對不上，你吃什麼醋，我和他最多就是好姐妹。」
霽川彷彿從仇煞眼神里看到一絲離譜，頓時心中悶笑。
仇煞片刻明白過來，霽川只是在逗他，當即沉下臉老羞成怒，「閉嘴！」
霽川也知道老虎的鬍子不能多拔，每次碰一下就得了。
他乖巧不再開口，倒是把頭靠在仇煞的肩頭，「球球，讓我靠靠。」
只要低下頭不看見仇煞的神情，就可以當做他沒有生氣。
跟在他們身後的其他人見兩人這樣親密互動，心中多多少少對霽川的身份有了定論。
至少燕歸北通過這個小互動知道，霽川並不是修真界傳言中那樣，在魔界過著凄苦難熬的日子。
當然此時的燕歸北以為眼前這個人是岑遠。
他們乘坐飛行船，從仙魔兩界的交界處，也就是黑侍組織出發，去往魔界深處的萬魔宮。
一路上燕歸北都躲在防護傘下，否則就他這樣的凡人之軀，在魔界的陽光下暴露太久，皮膚會因為炙烤受傷。
越是去往深處燕歸北，越是不相信霽川真的能夠給他提供那麼多的元陽果。
就算搶也搶不來這麼多，仙界所有的元陽果產量一個月也不可能上萬顆。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在都瀝的背影上，這是他這一次答應前行的原因。
他原本以為都瀝已經死了，沒有想到能夠在這一群魔界人的身邊看到他。
當霽川帶著燕歸北來來到種植大棚，饒是仙界數一數二仙坊的大當家燕歸北，也在這一瞬間被震撼。
燕歸北臨近三十年的歲月中，見過不少奇珍異寶，經手的珍寶更是數不勝數。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有足夠的定力，無論見到什麼都不會驚訝。
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在魔界這樣的不毛之地，看到一大片元陽果的種植地。
雖然這些元陽果如今只有黃豆大小，甚至有不少的元陽蔓還未結果，只開了花。
但這一切也足夠讓燕歸北感到震撼。
霽川一共中了兩畝元陽果，一畝元陽魔果。
元陽果是在防護大棚下種植的，元陽魔果則是露天種植。
一畝地大概一個半籃球場大小，兩畝地的元陽果又怎麼可能不讓人感覺到震撼呢。
燕歸北喉結微微滾動，嗓音竟然有些發緊，「岑遠真人，這一大片元陽蔓真的能夠結出元陽果嗎？」
如今的霽川還不敢擅自將自己身上的這層馬甲撕掉，至少他不敢當著仇煞的面撕掉。
雖然心中噁心，他也只能接受這個稱呼，「當然能夠結出元陽果，在此之前我已經試驗過一次，只不過那一次種植的植株並沒有這麼多，如今到這些元陽蔓結果，與我當初的試驗並沒有不同。」
「再有十日左右，就能夠看到碩果累累的場景。」
雖然已經親眼所見，燕歸北卻仍舊心存疑慮，「十日的時間是否有些太短了？我曾經從護林族族人口中聽說過，他們護民族內部最大的一棵元陽蔓，從冒出新芽到結果至少也需要九九八十一天。」
那不是他們沒有用肥料催熟嗎。
霽川輕咳一聲，倒是沒有將真相說出，畢竟那可是他的種植秘籍。
「我自然有方法可以讓他們用更快的速度開花結果，大當家若是不信，可以等到臨近果實成熟再與我簽訂契約。」
「在此之前也不用任何造勢宣傳，直到確定這個生意能做，我相信就算臨時上架，也會讓整個仙界為之瘋狂，就算再多的貨物也可以瞬間銷售一空。」
霽川能夠退步到這種地步，其他的語氣如此自信，燕歸北心中已經有了定奪。
他心裡隱約有感，這將是都安仙坊的機會。
就在兩天前，他通過某些渠道聽說，靈域仙坊好似和山海劍派達成了元陽果售賣協議。
當時他正想著，都安仙坊要如何與靈域仙坊抗衡，才能夠不被他落下太多。
他可不希望都安仙坊就此在仙界永居第二。
沒想到僅僅兩日，他就會站在如此大一片元陽蔓面前。
不過燕歸北並沒有像霽川想像中那麼謹慎，他回頭看向霽川側後方的都瀝，微微頷首，語氣像是壓抑著什麼，「請問……這位修士，在你看來，我應當簽下這份合約嗎？」
話落，他抬眸看著都瀝，眼底驚濤駭浪一般洶湧，是根本就掩飾不住的激烈情緒。
都瀝在那一瞬間有些慌張，眼神慌亂遊離，最後躲在霽川身後，微微探出頭，悄悄看著燕歸北，「可以簽。」
他這話說的又輕又細，若是不注意，甚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燕歸北點頭，「好，那今日便可簽下合約。」
霽川微皺眉頭，側身一步擋住身後的都瀝。
雖然都安仙坊是他的第一選擇，但他不會為了一單生意，讓自己的小師弟陷於危險之中。
畢竟跟誰做生意都差不多，小師弟卻只有一個。
霽川有些謹慎，「合約的事不用著急，再等些日子吧，我們也可雙方相互考慮一段時間。」
他說完這話感覺到身後的都瀝拉著他的袖子，輕輕扯了一下，然後在他耳後輕聲說：「大師兄，他很厲害的，肯定能夠幫你賺大錢。」
霽川側頭，「他不會害你？」
都瀝還未說話，聽到這話的燕歸北便道：「我是這世界上唯一不會害他的人。」
「放屁。」霽川說：「我與他師尊才是不會害他的人，他師尊將他當兒子一樣疼。」
燕歸北微微一愣，隨即竟然笑了，「真人說的是，能夠遇到真人，以及他的師尊，是他百世修來的運道。」
霽川眉頭皺得更緊。
這倆怎麼一副「被棒打的鴛鴦老情人」的做派？
難道兩人是破鏡重圓？
可他若記得沒錯，在原主的記憶中，嘟嘟十歲就被師尊帶回來了。
霽川看著燕歸北的眼神更是警惕。
這人變態嗎？十歲的小孩也不放過！若真是這樣，他不可能和這樣的人合作。
他看過的那一部分原著中，倒是沒有說過這個大當家太多的身份背景，嘟嘟在原著中也沒有多少筆墨，且很早就死在魔界。
他還真不知道這兩人是否有關係。
倒是都瀝又靠近了霽川一些，探頭從霽川背後望出來，與雁歸北視線相交之後，又下意識移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他輕聲輕語在霽川背後，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歸北哥哥以前對我很好，在我還沒有跟著師尊入門派時，他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偷偷給我送過很多東西，我才沒有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