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霽川在院子里等著仇煞,和箱子上的都瀝分著吃完了那一小碟靈果,兩人都沒吃飽,甚至越吃越餓。

都瀝看著霽川額頭上沁出的薄汗,心疼了,「大師兄,你不要守著我了,你都流汗了。」

霽川看著他身下的箱子,「沒關係,師兄最關心嘟嘟了。」

都瀝哭了,「大師兄,你的眼睛只看著箱子!你不關心我,不關心聘禮!」

兩人正皮著,身後傳來聲音,炙熱陽光中,仇煞穿著一身黑袍,一張冰山臉冷漠看著霽川。

仇煞身後跟著那個灰袍魔修,魔修舉著一把黑傘,擋在仇煞頭上,遮住了原本應該落在仇煞身上的陽光。

那魔修說:「夫……真人,那個,尊主要來看看那些聘禮。」

霽川看著仇煞,他就像是吸血鬼,皮膚雪白,眼神冰冷。

但無論如何他的皮相確實是絕美的,你那三天三夜的洞房裡看著更讓人移不開眼。

畢竟他可是作者,精雕細琢為岑遠安排的男人,除了與原主睡過「不潔」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缺點的原書攻。

季川心中感嘆,他一生向善,在現代去世也是為了滅掉家中廠房的大火,最後火滅,救了不少人和家裡的廠房財產。

這樣功德圓滿的他,能夠睡到仇煞,是他應得的。

他記得,原文中的岑遠是仇煞的白月光,原主只是岑遠的替身。

岑遠踩著原主,借著原主拿懷孕生子死亡換來資源飛黃騰達。

且他得知他是仇煞的白月光后,勉為其難收了「不潔」的仇煞,又靠著仇煞搜羅來得無數資源,繼續一路高飛,衝上雲霄,成為站在仙魔兩界最頂端的人。

霽川當初就是受不了這個岑遠,才半路棄文。

不過棄文前也去搜了劇透,得知岑遠果然一飛衝天后,心中更噁心。

現在岑遠做的這些噁心事落在他身上,他又怎麼可能讓他如願呢?

什麼白月光,什麼替身?

誰是誰的白月光,誰又是誰的替身呢?

至少,他不想讓仇煞也成為另一個自己,不想讓他被岑遠踩在腳下,成為他飛升的奠基石,成為被岑遠暗地裡嫌棄不潔的男人。

霽川心中有了決定,再看向仇煞和他身後的人。

他身後那人暴露在陽光下,看起來已經是一副瀕死的模樣,豆大的汗滴落在他的一副上,灰色的衣袍都被染上深色。

魔界的陽光與仙界還有不同,魔界的陽光對於這些魔修來說極其灼熱,甚至容易灼燒他們的皮膚。

霽川有些同情仇煞身後的那個灰袍魔修,這就是打工人的悲哀吧,無論自己累成什麼狗樣,都必須堅守崗位。

來自現代的霽川稍微有一點共情,對著那個灰袍魔修招手道:「你把傘給我,我來給你們魔尊打傘,你快去找個陰涼的地方躲著吧,瞧你都熱成什麼樣了。」

他聲音如同山間清泉一般清澈甘甜,精緻的眉眼深處是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親切。

可他長得卻又是那麼的精緻明艷,眼角眉梢的饜足充滿了欲色,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這灰袍的魔修想多看兩眼,卻突然感覺到身前的人釋放出讓他腿軟的殺氣,他立刻低頭垂眸,甚至雙腿發抖。

霽川撐著腰,實在是不想走這兩步路。

他將視線從灰袍的魔修挪到仇煞身上,伸出蔥白軟玉一般的手,沖著仇煞招了招手,聲音格外坦誠清甜,「我命中注定的夫君,過來幫我把我小師弟身上的繩子解開,我被你弄得渾身無力,都快要站不住了。」

他這話說完,仇煞身後的灰袍魔修頭更低了,恨不得鑽到地里去躲起來。

這、這魔尊夫人當著魔尊說話,竟然比剛才還要孟浪!

仇煞的耳根眼底神色一沉,低啞的聲音喝道:「本尊看你是想死了!」

霽川雙手掐在腰間,掐出他的盈盈細腰,站得也格外鬆散,畢竟他渾身筋骨都還痛著。

可這樣的他越顯得慵懶誘人。

說他厚顏無恥,他也絲毫不在意。

臉皮這東西是最沒有用的。

「求你過來幫幫忙,拜託拜託嘛。」

這黏膩的聲音讓仇煞沉下臉,「閉嘴!」

霽川無語,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我說什麼了?就讓我閉嘴。」

「你到底要不要幫忙?」

仇煞帶著滿身殺意走過來,冷眼看著霽川,霽川甚至以為他就是過來殺他的!

可是霽川又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仇煞不會殺他。

或許是因為仇煞還需要他生孩子救命。

霽川伸手從那個已經快要跪下的灰袍魔修手中接過黑傘,將傘完全遮蓋在仇煞身上,他自己則暴露在陽光中。

陽光落在他臉上,越發顯得他肌膚透白髮亮。

這一個動作間,也不見仇煞動手殺他。

霽川眉眼一彎,笑看著仇煞,神情明艷,「我的夫君,你長得可真好看呀。」

仇煞:「閉嘴!」

「你再這樣口無遮攔,我便一掌殺了你!」

霽川微微挺了挺平坦的肚子:「那可不行,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殺了我孩子就死了。」

他的動作讓仇煞一怔,視線下意識落在他小腹上。

被捆在箱子上的都瀝也用極其扭曲的姿勢回頭看自己的大師兄,震驚到嘴都合不攏了。

大、大師兄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霽川沒管他們的表情,沖著仇煞揚揚下巴,「快點吧,魔尊大人,孩子在箱子上都要被烤熟了。」

仇煞沉著臉,上前給都瀝解開繩子。

都瀝從箱子上翻下來,瞬間腿麻跪在地上。

霽川:「……」

都瀝想起來,可是腿太麻了,一動,又跪下去,跪得比剛才還重。

他看看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仇煞,「拜、拜見魔尊。」

嗯,這樣就不尷尬了!

霽川扶額,「你快起來吧,拜他做什麼。」

都瀝一刻鐘后才恢復,在霽川的指揮下,打開了聘禮箱子。

一瞬間,比陽光更炫目,五光十色的光芒從箱子里溢出來。

霽川:「哇!」

都瀝:「哇!」

霽川立刻把傘塞給仇煞,手指一瞬間劃過仇煞的掌心。

仇煞緊緊握著傘,骨節處因為用力微微發白。

離開仇煞身邊的霽川,腰不痛了,腿也不酸了,來到箱子旁邊,和都瀝一起看著箱子里各種發光的法寶和靈材。

「發財了發財了。」霽川彎著腰,身姿窈窕撐著箱子。

都瀝也瞪大雙眼,「哇,好多寶物!」

霽川:「都是你師兄的賣身錢。」

說著,霽川拉開衣領,露出斑駁的白皙胸膛。

都瀝心疼到爆哭:「哇!師兄!嗚嗚嗚!」

獨自在陽光下撐著傘的仇煞,看著霽川胸膛上遍布的痕迹,「……」

霽川攏好衣服,「別哭了,來,我們看看我的賣身錢都有些什麼。」

他還回頭對仇煞說:「魔尊大人幫我看看東西是否齊全哦。」

仇煞回頭給了那個灰袍魔修一個眼神,那人立刻從陰影里走過來,「夫人……啊不,真人,我來幫你看,魔尊大人也不清楚箱子里有什麼呢。」

霽川點頭,三人一起圍著箱子,霽川和都瀝一會兒一聲「哇」,一會兒一聲「哇」,全然是兩隻小土包子。

灰袍魔修在旁邊越說越得意,「這可都是我們費了不少心思搶回來的呢!」

「這種子,是我們從護林族手裡搶回來的!據說他們很寶貝的。」

「不過這東西留在魔界也沒用,我們魔界沒法種這些靈植呢。」

霽川雙眸一亮,就是這個。

原著中,岑遠第一次成功,就是大批量種出元陽蔓,讓他和他所在的門派狠狠賺了一筆,作者當時在作話說明,岑遠第一次種植,花了七七四十九天,賺了相當於人民幣兩個億振興門派。

這元陽蔓之後也為山海劍派賺了不少錢,是山海劍派重回巔峰的基石。

霽川拿著這一盒種子,笑得格外燦爛。

如果沒有了原主給岑遠提供這個種子,岑遠還能賺到那麼多錢嗎?

這原本就應該是屬於原主的,現在就是屬於他的。

「這可是個好東西。」他看著在陽光下仿若琉璃盒一般五彩斑斕的種子盒,「誰說魔界不適合種靈植,我覺得這種子應當適合在魔界種植。」

灰袍魔修不敢置信睜大眼,「這怎麼可能呢,魔界根本養不活這些仙界的靈植,魔界沒有靈氣的,夫人……呃,真人。」

霽川拍了拍他的頭,笑著說:「沒事兒,就叫夫人吧,雖然沒有和你們尊主舉行婚禮,可這生米已經煮成熟飯,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這一聲夫人我還是擔得起的。」

最後他又看著手中的種子,「雖然會有點困難,但也不是種不活,總之,我有辦法。」

「你種這些做什麼?」

霽川看向提問的仇煞,眉尾輕揚,稍微夾了一下嗓子,聲音里的甜意瞬間提高了不少,「給我的夫君你賺錢呀,這東西種出來可是能賣不少錢的呢,你看你們魔界這麼窮,不得好好發展發展?」

他這話就如「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我想他了」一般,是脫口而出的。

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很有說服力。

魔界與仙界不同。

仙界很多修真門派甚至有聯盟,有大事都會商量著一起上。

比如仙魔大戰。

而魔界,則是各種原生魔物、一些「違法亂紀」「走火入魔」的修者,以及仇煞這種,生於魔界,適合修魔的原住民。

由此,魔界格外的散亂,就算有最強大的魔修壓制魔界,可這些魔修也不會像仙界那些門派掌門那般,約束魔修,同時給魔修們提供各種修鍊機會和資源。

再說,魔界這麼多年,也沒有出過願意一統魔界、好好發展的統治者。

霽川道:「你看你這次受傷這麼重,都是為什麼,還不是魔界不夠強大,如果強大了,大家戰鬥力都那麼強,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衝鋒陷陣受重傷。」

「哎,他們只會讓你為魔界而戰,只有我會心疼你。」

「怎麼樣,我的夫君,你要不要支持我?」

仇煞聽到心疼兩個字,頭下意識往旁邊偏移了一分,隨即再轉回來,眼神格外兇狠看著霽川。

霽川無所畏懼,他肚子里有金手指,至少這十個月是不會死的。

仇煞冷笑,「你是將本尊當做傻子嗎?本尊不信你會那麼好心,你是仙界的人。」

霽川聽他說起仙界,眼神也冷了半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當然我不是說你是雞或者狗,只是我已經被仙界拋棄,現在在魔界,我總得為自己生活的地方考慮吧。」

話落,霽川又是滿眼笑意,「他們是什麼東西,值得我卧薪嘗膽?」

「我的男人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我當然要為了你們考慮。」

旁邊的灰袍魔修和都瀝面面相覷,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和無措。

灰袍魔修悄悄靠近都瀝,「你們真人一直都這樣的?」

都瀝更傻,片刻瞭然,「啊,可能是大師兄他不想再模仿……呃,就是他想做回自己。」

灰袍魔修:「?」

霽川也不著急,這種事情本就有的磨。

只是他不會放棄,總能找到辦法的。

畢竟他肚子里可是有金手指的。

他將裝著種子的盒子放在一旁,又讓灰袍魔修帶著自己看其他的聘禮。

他能夠感覺到身後的視線。

不過他不在意,仇煞睡都睡了,看兩眼又能怎麼樣,也不會少一塊肉。

聘禮是魔界隨便湊出來的,並不用心,卻也能夠讓霽川和他的嘟嘟師弟格外驚喜。

這邊歡喜,山海劍派卻很憂慮。

山海劍派不是沒有自己的寶庫,他們作為仙界排名前幾的門派,就算仙魔大戰掏空了家底,但多多少少還是剩了些東西的。

但他們卻沒有元陽蔓的種子。

岑遠在密室中告訴掌門,「掌門師尊,你也知道元陽蔓對仙魔大戰後的修者們來說有多重要,就連我們也會需要。」

元陽蔓是一種仙界植物,極難種植,產出的元陽果和元陽葉可以直接食用,其作用是補充修鍊過程中損耗的元陽,平衡體內陰陽。

就連元陽根也可以煉丹后服用,效果等同果葉。

如今仙魔大戰剛過,不少修者在大戰中受傷,無論是受到魔氣侵襲,還是自身心境不堅定,導致身體陰陽失衡,都需要元陽蔓產出的果葉根補充身體元陽。

岑遠道:「掌門師尊,這是我們山海劍派在這個關鍵時期崛起的機會,如果不把握這一次機會,我們就不會在實力上飛速的超越其他門派。」

掌門眉頭深蹙,「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可是如今又有什麼其他的辦法,難不成我們再去魔界把聘禮搶回來?魔界那些人怎麼可能答應。」

是呀,怎麼可能答應呢……

又怎麼不可能答應呢?

岑遠回想起上一世,很多年以後,他和那個魔尊相遇了,那時候他未認出那人是魔尊,只順手幫了他一把,就被他視為恩人。

最後魔尊是為了救他的性命而死的。

死前他說,自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抹白月光,溫和柔軟,照亮他的人生。

後來他才知道,魔尊一直以來就被他的母親當作是魔界的守護工具養大,唯一遇到一個對他好的人就是自己。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將自己看得那麼重,甚至不惜犧牲性命救了自己。

「我想,我應該是可以與他見一見,或許他真的願意,把那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的種子送給我。」岑遠抬眸看著他的掌門,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或許,我甚至可以把聘禮重新拿回來。」

掌門不知道他的徒弟又想到了什麼,但他相信這個重生的徒弟,他有千年的修鍊經驗和記憶,應當是有辦法解決當下困境的。

掌門感慨道:「為師有你這樣的徒弟,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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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崽300年間我在魔界恃肚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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