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按理說,只要岑遠獲得了仇煞的好感,自己做再多,也不及岑遠在仇煞這裡一句話。
霽川一想到仇煞是原文正牌攻,以後會和這個嫌棄他「不潔」的岑遠在一起,心裡就怒其不爭。
他甩開仇煞的手,冷笑道:「剛睡完我,就要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收他給你送的禮物?」
這話及語氣如同晴天霹靂,周圍人臉上的表情全都皸裂。
好似因為霽川的話,烈日更加炙熱,烤得人渾身不自在。
都瀝小步上前,顫顫巍巍拉著霽川的衣袖,「大師兄,你不要說這些話惹魔尊大人生氣。」
在魔界炙熱的陽光下,岑遠也出了薄汗,眼神疑惑懵懂,「師兄,你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呢,我只是給魔尊大人送了兩顆靈丹,也沒有與魔尊大人做什麼,你怎麼能這樣詆毀魔尊大人。」
「而且,你和魔尊大人的關係……」
岑遠想要霽川清楚他自己的身份,他不過是一個生育工具,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做魔尊夫人了?
且霽川脖子上的痕迹,刺眼得讓岑遠心裡更冷了半分,「師兄,你這樣,魔尊大人生氣了,也是你自作自受呢。」
霽川回頭看著仇煞,抬手摸了摸肚子里的金手指,意味深長,「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仇煞放在岑遠身上的視線,瞬間落在霽川眼裡,他眼底滿是不耐煩,聲音冷漠,「閉嘴。」
岑遠上前兩步,「魔尊大人,我這個師兄就是這樣,你不要生氣,氣壞了自己……」
仇煞:「我讓你閉嘴!」
下一瞬,仇煞抬手掌風一送,空起瞬間扭曲,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衝擊岑遠的身體。
霽川只能看到岑遠瞬間睜大的瞳孔,隨後這人便瞬間消失在霽川眼前,連影子都不剩,只有他方才存在的地方,空氣在微微波動。
「!!!」
「…………」
周圍一片寂靜,除霽川之外,其他人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霽川此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仇煞的「閉嘴」之後,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但是……
霽川雙眸一亮,眼中喜色衝散了方才的冷意,偏頭笑看著仇煞,「球球弟弟,是不是其他人不閉嘴都得死,只有我是特殊的,我不會死?」
果然,球球弟弟還是在意他肚子里的孩子的,金手指就是好用。
仇煞方才一掌將岑遠拍走,卻沒有給岑遠半點眼神,視線一直落在霽川身上。
霽川一提問,他更是冷漠不耐,「你想試試?」
「你再敢叫本尊……,本尊不會再心軟。」
霽川語氣驚喜:「呀,原來球球你一直對我心軟呢!」
仇煞咬牙切齒,「閉嘴!」
霽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的球球,知道了球球。」
「不過球球,我還有一些話想跟剛才那個人說,你把他扔哪兒去了?能抓回來嗎?」
仇煞滿眼殺意,抬手一抓,空氣再次波動。
霽川這次看到遠方一個小點越來越近,片刻砰一下砸在地上。
岑遠方才已經吐出一口血,現在再吐出一口血,抬眼不敢置信看著仇煞。
他怎麼會這麼對自己!
岑遠視線落在仇煞身上,滿滿都是不甘心。
然而仇煞卻沒有看岑遠,他視線好像落在霽川身上,又好像透過霽川看向更遠的地方。
霽川見到岑遠眼底的不甘,以及仇煞方才的表現,心情好了不少,身體輕輕一斜。
原本與仇煞肩並肩的他,立刻靠在仇煞身側,手也挽住仇煞的手腕,笑道:「這位師弟,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我的夫君送葯的嗎?可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已經有我這個夫人了。」
他空出一手指了指身後還未完全裝進儲物法器的聘禮,「聘禮都在這裡還沒裝箱呢。」
「師弟你作為一名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修仙者,應該是不會做出那種知道別人有配偶,還送禮物勾引之事的吧?」
狼狽趴在地上也盡量讓自己趴得身姿脆弱柔軟的岑遠,瞬間吐出一口黑血!
他是勾引嗎?仇煞原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他怎麼是勾引!
如果不是他大方,霽川哪裡有機會站在仇煞身邊!
他看著霽川,看著霽川身後已經分類放好的聘禮,以及放在最上方那個裝著種子的盒子。
那些原本都應該是他的!
可是他現在卻像只死狗一樣狼狽趴在地上,因為疼痛渾身顫抖。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看著霽川威脅道:「師兄,你可還記得,你也是山海劍派的人,你的師尊還在門派中呢。」
霽川的臉徹底冷下來,「你信不信,我師尊如果有任何不測,我會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威脅整個魔界,讓魔界全族沖入山海劍派,將我師尊救出來。」
他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誰敢動她。」
這個瘋子!
岑遠瞠目欲裂,「你怎麼敢的!魔界……魔尊大人怎麼會被你威脅!這天下,難道只有你能給魔尊大人生孩子嗎!」
岑遠心中怒吼,別忘了,你是誰的替身,如果我不留在仙界,拯救仙界,如今魔界哪裡有你的位置!
霽川卻將仇煞挽得更緊,頭輕輕搭在仇煞的肩頭,整個人身子貼著仇煞的手臂,這姿勢比他自己站著舒服多了,他淡淡一笑,看著岑遠,卻是在對仇煞說話,聲音清脆帶著驕傲,「我命中注定的夫君,你會為了你命中注定的夫人和孩子,與整個山海劍派為敵嗎?」
仇煞並未說話,卻總算是將視線落在岑遠身上,只是那視線格外冷漠,如同在看一灘令人厭惡的爛泥。
這視線足以讓岑遠知道如今自己在仇煞眼中什麼都算不上。
一定是哪裡出錯了,上一世明明不是這樣的。
對,一定是他隱藏了自己的真實相貌,讓仇煞看不到他原本的容貌,仇煞才會被霽川所迷惑。
現在的仇煞被霽川這個不要臉的迷惑,才看不到他對他的好。
既然如此,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太知道仇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人對全世界都心狠手辣,如今自己在他這裡並沒有特殊的位置,若是真的惹怒了他,有可能連性命也會交代在這裡。
他還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又怎麼能夠因為幾顆小小的種子和那個不要臉的師兄,死在魔界呢!
他撐著重傷的身子站起來,抬眼柔弱看著仇煞,「既然師兄覺得我在這裡是礙著你和魔尊大人了,那我立刻離開。」
他輕咳一聲,身子微微一晃,陽光在他身上落下一圈光暈,看著好像又要倒下去,「只是希望魔尊大人和師兄不要誤會我的一片好心,我並沒有想要勾引,我只是、我只是真的……算了,就這樣吧,既然如此,那我便離開了。」
霽川翻了個白眼,就算翻白眼也沒有毀了他的美貌,反而更是給他增添了一抹傲氣,「你放心吧,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和我的夫君看的一清二楚,我們可都是鑒婊達人呢,你再繼續裝柔弱,我想他恐怕會忍不住直接殺了你,對於山海劍派來說,死你這樣一個普通的弟子,應當也不足以讓他們舉派前來報復吧?」
他說完這話,旁邊的仇煞抬手當真要殺了岑遠,霽川連忙擋住他抬起的那一隻手,「算了算了,球球弟弟不要生氣,別為了這麼個不長眼的人填上一筆人命。」
不是霽川不想殺岑遠,他是有些擔憂岑遠這個主角受死掉之後,這本書會崩掉。
畢竟這本書就是為了岑遠而存在的。
所以他必須得小心謹慎一些,最好是慢慢地試探這本書的底線。
比如方才,仇煞重傷了岑遠,他便要觀察是否會有什麼影響。
岑遠也能夠感受到仇煞身上的殺氣,他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滿是心機的說話,只能撐著重傷的身體轉身離開。
只是拿不回種子,他要怎麼辦呢?
他要從哪裡得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呢?
霽川看著岑遠落魄而逃,心中滿是愜意,腦袋甚至在仇煞的肩膀上蹭了兩下,「不愧是魔尊大人呀,可真厲害,只動了一下手指,敵人便落荒而逃。」
被他蹭著的仇煞微皺眉頭。
霽川沒有注意到仇煞的神情,放開他的手,轉身開心看著滿地聘禮,「小師弟,快繼續,繼續把這些聘禮都給我裝到儲物法器里!」
話落霽川又轉頭看著仇煞,「魔尊大人,我能在這小院里種點花花草草嗎?」
仇煞回頭看著那個裝種子的盒子,剛才那個仙界修者好幾次都將視線落在了那個盒子上。
只是,「魔界種不活這些靈植。」
「我說了我自有辦法。」霽川格外自信,環顧四周,最後看著屋前游廊下的那片地,「就種在那裡吧,魔尊大人你就當我是解悶,就當作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想玩,你總不可能不讓這孩子開開心心的長大吧。」
霽川知道,仇煞對孩子的態度與自己對孩子的態度不同,孩子對於仇煞來說只是藥引,為了救治他重傷的身體,為了讓他的修為,更上一層,飛升魔仙。
他不求仇煞能夠像一個正常的父親一樣,對這個孩子有舐犢之情,他要的只是孩子對於整個魔界的重要性,這是他運籌帷幄的根本。
「你說這話可就太狂妄,你怎麼就知道你肚子里一定有孩子?」
這話來自霽川身後,他回頭便看見一名身著紅衫,長相格外妖冶的男子正向他們走來,那男子身上帶著一抹邪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勾起唇角,笑容滿是嘲諷,聲音雖然好聽,但好像每一個字都帶著刺,「你肚子里有沒有孩子,還得我來判定,你說的能算?」
霽川瞬間知道了這人的身份,他就是人妖魔三界醫術第一的魔醫,解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