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第二天吃過早飯,許蘇然又提著一個新的保溫壺去了溫以清的學校。
倆人互相交換:許蘇然將手裡的保溫壺給了溫以清,溫以清也把已經洗乾淨的保溫壺遞向許蘇然。
因為之前答應了賀年,今天上午要去他的公司參觀,所以許蘇然沒有多待,只陪了溫以清半個小時就離開了。
賀年的公司在津皖市最為繁華的中心地段,寸土寸金。
到了地方,許蘇然給賀年打了電話。
賀年親自下樓接的她,並表示要全程陪同參觀。
「你有事要忙的話就去忙,不用管我,我自己隨便看看就行。」許蘇然怕影響他的工作。
「沒事的蘇然,我已經把今天上午的時間都空出來了。」
許蘇然訝異了下,她側目看向賀年。
賀年心頭一跳,連呼吸也下意識放慢了些。
許蘇然很快移開了目光:「那麻煩賀總帶路。」
賀年表情一滯,隨即小聲道:「蘇然,你叫我賀年就好。」
許蘇然瞥了瞥賀年身後跟著的兩個秘書:「這可是在你公司。」
賀年喉間一哽,接著就揮走了秘書。
賀年總共在瀚卿大廈租下了三層寫字樓,分別是27層,28層和29層。
27層主要用作食堂,休閑室,健身房。
28層是主要的工作區,公司負責策劃,美工和程序的員工大都在一層。
29是管理層以及一些其他部門,比如行政部,財務部,法務部,人力資源部等等。
許蘇然是計算機出身,比較看重程序這一塊,因而和這些員工的交流也是最多的。
巧的是,許蘇然還遇到了一個從帝比亞留學回來的校友。
那人對這家公司讚不絕口,并力薦許蘇然加入他們的團隊。
對此,許蘇然只禮貌地笑了笑,並未表態。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賀年表示想請許蘇然吃午餐。
許蘇然婉拒了:「不了,我中午還有事,改天吧,改天我請你。」
賀年面露失落,但又很快收斂好自己的情緒:「那就……改天。」
送許蘇然出了公司,回到辦公室的賀年無精打采地癱躺在了沙發上。
他摸出手機,給琯裴的哥哥琯杭打了個電話。
「沒成?」琯杭一聽到賀年半死不活的語氣就差不多猜出了結果。
「嗯,應該是沒戲了……」賀年頹喪道,「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我那麼重視她,為了能陪她參觀我甚至還推掉了一個重要廣告商的邀約。」
「喏,問題就出在這,太重視了反而會給人壓力,讓人渾身不舒服!而且你也太著急,太上趕著了!」琯杭點了根煙,「話說回來,我當時就勸過你,別想著把許蘇然弄去你公司,保持點距離挺好的,結果你非和我扯什麼近水樓台,現在可好,把人直接嚇跑了……」
「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我現在都快慌死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哎喲,我現在都搞不明白你了,你說你都三十歲的人了,談過的女朋友都不下五個了,怎麼還和毛頭小夥子似的,那麼不穩重?」
「琯杭,我是真喜歡她,且非常動心,想結婚的那種程度。」
「你剛剛說什麼???」琯杭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賀年談過那麼多個女朋友,從沒主動提過結婚的事,他還是第一次破天荒地從這人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我說我喜歡她,想和她結婚!」賀年沖著聽筒大聲吼道。
琯杭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他掏了掏耳朵,同時把手機拿得遠了些:「那你就多點耐性,慢慢追,別自亂陣腳,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我……我就怕還沒追到呢,她就被別人搶走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沒自信了?這可不像你。」
賀年沉默了,沒有說話。
去年的一面之緣,就讓他對許蘇然動了心,但他知道倆人沒可能,他是獨生子,父母肯定不會同意他移居國外的,所以他只能拚命壓抑自己的感情……但誰又能想到呢,許蘇然會因為家裡的變故,選擇留在國內,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棄了。
這邊許蘇然從賀年那裡離開后,去了林初的公司。
林初帶許蘇然去外面的餐廳吃了飯,吃飯的間隙,許蘇然和林初說了診所的事,她想聽聽這人的意見。
林初勸許蘇然接手診所,並從診所的地理位置,良好的口碑,多年積攢的人氣以及可觀的收益,提示許蘇然,許母的診所具有很大的發展前途。
「至於你的專業也是能用得上的,你完全可以為診所設計拓客小程序或者製作一個專門的網頁啊。」林初想到之前去過的一家數字化口腔醫院,覺得體驗感很好,而且很方便,就又建議許蘇然升級家裡診所的機器設備,引進一批高素質的人才。
聽林初分析得頭頭是道,許蘇然不禁感慨道:「你是真厲害,是真有做老闆的天賦。」
林初挑挑眉,勾唇笑了下。
許蘇然單手撐著臉嘆了口氣:「我以前從沒想過要當老闆,也不覺得自己是那塊料,所以舅舅和我講這事的時候我挺懵的,而且心裡還有點抵觸。」
林初起身坐到許蘇然的旁邊,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就是傻,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像你這樣繼承家業,還沒那個機會呢。」
「嗯哼。」
「你嗯哼什麼?」林初輕輕揪起許蘇然的耳朵,「難道你覺得我進我爸的公司是因為我喜歡做玻璃嗎?」
「那必然不是,可你至少大學修的是管理專業啊。」
「那你怎麼不說,你還有親媽和舅舅的指點呢,你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直接問他們,還不用承受聯姻的壓力。」
聽到聯姻兩個字,許蘇然看了林初一眼,她皺眉問道:「你那封建老爹又給你叨叨那些破事了?」
「反正會時不時地刺我一下。」
「不行就跑路,去你媽的公司。」
「別提了,我媽最近找了個小白臉,只比我大七歲,還Gay里Gay氣的,差點沒把我隔應死。」
許蘇然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你爸媽不是還沒離婚呢嗎?」
「已經離了,我媽主動提的……一月份的事,我也是現在才知道的。」
許蘇然腦抽地安慰道:「沒事的,林初,咱不難受,以後我媽就是你媽。」
林初無語地翻白眼:「拜託,我媽只是離婚找了個小白臉,並不是去了極樂世界,我不缺媽的。」
許蘇然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笑個屁啊你。」林初推了一下許蘇然的腦袋。
許蘇然又湊過來,往她身上蹭,倆人頓時鬧作一團。
直到聽見手機消息的提示音,許蘇然才坐正了身子。
「誰發來的?」林初重新開始扎頭髮。
「溫以清。」
林初手上動作一頓,想到琯裴的那通電話,她不由多問幾句。
許蘇然邊打字邊回答林初的問題:「溫以清宮寒,痛經得厲害,我帶她去看了中醫,拿了葯,現在每天早晨都需要把煎好的葯給她送學校去。」
林初怔然,半響才幽幽說道:「你對她可真夠上心的。」
「唉,她身世挺可憐的,家裡又貧困,自小和奶奶相依為命,今年夏天,她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人世,老實說我蠻心疼她的,加上她又是哥哥選中的資助對象,所以我就想著,能對她好一點就好一點吧。」
林初知道許蘇然心軟善良,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倆人分開的時候,林初突然憶起了幾年前的一件往事。
「許蘇然,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戀姐不是妹控?」
許蘇然點頭:「記得啊。」
「那就是說以後如果有一個很不錯的小姑娘喜歡你,主動追求你,你也不會答應人家嘍。」
「嗯,基本不會答應。」
林初上手捏了捏許蘇然的臉:「嘿,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千萬別被自己打臉。」
許蘇然也沒想到,以後的自己,會沒能扛住妹妹的魅力,被自己打臉了,且下手還挺重,最後臉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