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感謝支持正版!
終於等到了下課,班主任一離開,教室里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
好多人都對景池很是好奇,一下課就湊到了他們這邊。
突然被包圍,於星洲皺了皺眉,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
但是他忘了,自己已經靠牆了,就算再挪動,也沒有什麼用。
景池很快注意到身邊少年的不自然,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立馬明白了什麼,他便直接離開了座位。
那些人一邊圍著景池,一邊打聽道:
「景池同學你好啊,你以前是哪所學校的?」
景池淡淡回道:「恆一高中。」
「天,那個傳說中每年都出幾個清北的地方,那你怎麼轉到了我們學校。」
有人很是好奇,畢竟他們學校只是市裡比較普通的一所公立高中。
景池言簡意賅:「個人原因。」
見景池不想多說,他們也沒有多問。
這時,旁邊一個走過來了一個男生。
那人容貌俊秀,表情溫和,對著他友善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我叫南木笙,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景池先是詫異了一下,沒想到主角受也在一個班級,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客氣地回道:「那就麻煩班長了。」
這時之前和班主任頂嘴,順道還嘲笑於星洲的男生也湊了過來,拍了一下景池的肩膀,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大大咧咧地道:
「我和你說哦,就你旁邊那個人,就是這個於星洲,他可是個同性戀,你得離他遠點,他太髒了,而且小心他會吸干.你的精血哦!」
男生臉上假裝恐懼的樣子,見景池沒有動靜,自以為他是被嚇到了,就開始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聲音那是一點也沒有收斂,每個人都聽得清晰,包括於星洲。
但大家好像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個人神色都是漠然,沒有人出聲,這裡的人好像都失去了同情心。
「是不是該我出手了?」
惡靈興奮地說道,語氣嗜血又玩味,帶著些躍躍欲試。
而在景池餘光里看到靠著牆寫字的少年,筆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往下寫著字,就好像當這些話不存在一樣,其實可以說是聽習慣了吧。
景池皺了皺眉,他沒想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嘴可以這麼臟。
他微抬眼眸,定定地注視著這個男生,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是嗎,我不介意,適當放血就當獻血了。」
他唇角微勾,看似也像是在開玩笑,實則帶著冷意。
「切,好心提醒你,不聽拉倒。」
那男生見景池這個不買賬,臉色臭了幾分,離開的時候還踢了一腳前排的桌子。
他的動作,引起了前排女生的驚叫聲:「李澤,你有毛病吧。」
景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身邊的人,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彷彿什麼都沒有變化。
景池輕嘆了口氣。
於星洲眼睫微垂,默默地劃掉了那個因為景池的話而寫錯的字。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有一個人竟然會為他說話。
那麼的正大光明,沒有顧忌。
可是他好像是躲避在黑暗裡久了,猛然間看到一縷陽光,他第一個感覺不是想去接近,而是想要離得更遠,因為他怕自己被那光灼傷。
畢竟太疼了,他不想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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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池知道這個叫李澤的人會很快下線,畢竟像他這麼囂張的,處於一個靈異文里,不死怎麼可能。
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於星洲的動作這麼快。
一個下午,這個叫李澤的男生再也沒有出現過在教室里。
景池看了一眼,一個下午都坐在身邊寫東西,只有在一個課間出去了一會兒的於星洲。
這人空著手出去的,回來的時候手上卻拿著一個玩具小人,那個小人被他隨意地放在了桌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景池莫名覺得那個木偶小人的臉和李澤有點像。
景池微眯了眯眼,朝著系統問道:
「那個叫李澤真得已經死了嗎?」
系統剛從事故現場回來,它咽了咽口水:「是的,宿主,而且畫面稍微有點血.腥。」
系統&#30
340;話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道女生的尖叫聲。
教室里瞬間就亂了起來。
大家七嘴八舌道:「外面發生什麼了?」
「安靜,都安靜。」看自習的老師指揮道,然後走了出去。
沒過五分鐘,老師就臉色蒼白地走了回來,眼中還帶著驚恐,深深呼吸了幾次,才對底下的同學道:
「同學們下課以後不要去這一樓的廁所了,去樓下,廁所壞了,現在誰也不能進去。」
大家對這個回答可不買賬,趁著教室混亂的時候,景池直接偷溜了出去。
秉持著不看見不罷休的樣子,他直奔廁所在的地方走去。
每層樓的廁所都在整條走廊的最中間,而他們教室離廁所不遠,所以才能聽到這麼清楚的聲音。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急,學校還沒有做好措施。
只是在外面放了一個維修的黃色牌子。
但這可阻擋不了景池,他朝著裡面探頭望去,恰恰好好能看見裡面一點的場景。
上午還活蹦亂跳,語氣囂張的人,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地上,紅色的液體流了整整一地。
滿滿的血.腥味傳來,景池知道這是李澤的血,看這血量彷彿全身的血都流幹了。
景池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呵斥聲。
「誒,那是哪個班的同學,你怎麼在那裡?」
景池一聽這聲音,拔腿就跑。
身後的人追了一段就放棄了,景池這才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他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景池就注視著他們走進了教學樓,眼裡帶著可惜。
畢竟他們註定是白來了,畢竟這可是非自然力量。
一時也不想回教室,景池在操場上閑逛著,正好走到了小超市,買了兩瓶飲料和好幾顆水果糖,隨手就揣進了兜里。
一進教室,就撞見了一臉嚴肅的班主任,臉色非常不好看。
畢竟是他的學生出了事情。
班主任見景池從外面走了進來,眉頭緊皺,沉聲質問道::「你這個時候不在教室,去哪裡了?」
景池笑了笑,回答道:「老師,我太渴了,就出去買了個水。」
說著他掏出了口袋裡的東西,見景池神色如常,班主任覺得他應該是沒有去過事發現場,畢竟一般人都受不了那個場景。
他隨之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叮囑道:「下次上課期間不要隨意亂走。」
這要是以往他肯定得和景池好好說道一下,但是現在很明顯沒有這個心情。
景池點了點頭,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隨後班主任在講台上繼續道: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大家會進行一場模擬考試,誰也不許隨便出去走動,聽到了嗎?」
「啊?」
一聽到考試,大家底下都開始哀嚎,再也沒有人關心外面的動靜了。
景池卻是知道他做的目的,學校是為了讓大家不要出去亂跑,而且兩個小時之後,想必警.察已經收拾好了現場。
他對於考試也不在意,只是把帶回的飲料,將其中一瓶放在了於星洲的桌子。
「給你的見面禮,慶祝我們第一天做同桌。」
景池笑著說道,眉眼微彎,對著少年只剩下溫和。
於星洲愣了一下,他罕見地抬起了頭,盯著那瓶飲料。
景池也是終於有機會,看見了這人的全貌。
少年膚色帶著一種長年不見光的蒼白感,略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額頭,睫毛很長,眼睛是濃重的墨色,眼尾那顆熟悉的淚痣映入了景池的眼帘。
位置和封清寒一般,一模一樣。
景池心裡一跳,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有些猜對可能對了。
每一個世界的反派應該是同一個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驅散了腦海里的思緒,回過神的景池見人還木訥地盯著飲料,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
「要打開嘗一嘗嗎?」
景池試探地說出口,這話彷彿驚醒了於星洲一樣,他嗖地一下就把飲料放回了景池桌子上,然後小聲說了一句:
「不需要,謝謝。」
像是一隻小地鼠般,冒出來一下子,然後很快又縮了回去。
景池挑眉,沒有再說什麼,那瓶飲料就靜靜地放在桌子上。
他轉而朝著系統問道:「對了,那個李澤之前說於星洲是同性戀怎麼回事?」
系統解釋道:
「是這樣的宿主,李澤和另外幾個男同學,有一天本來想惡作劇,把於星洲的作業丟掉,然後在翻東西的時候,就翻到了他的日記本。」
「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麼有意思的東西,打開翻了翻,結果就翻到了於星洲寫下的幾句話,本來那裡面記錄的只是一個少年發現自己性向與眾不同的恐懼感,結果就成了這幾個人攻擊他的戾氣。」
「他們把那頁獨白貼在了黑板上,還大肆嘲笑他,說他有臟病,最後弄得這件事情人盡皆知。」
景池聽的,氣得握緊了拳頭。
雖然他知道這是幻境,但同時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於星洲曾經真真切切經歷過的。
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年,因為惶恐於自己的性向,只能靠著日記本排解自己的一切思緒。
卻沒想到那個自己都不敢面對的事情,被別人肆無忌憚地貼在了黑板上。
那一刻,就彷彿自己被人赤身裸.體地放在了展示櫃,沒有一絲遮擋。
那個時候的於星洲,景池想象不到他該有多麼絕望。
對於李澤的死,景池升不起一丁點的同情,首先因為這裡只是一個幻境罷了,其次這人只能說是死有餘辜。
考試結束之後,由於今天學校出了意外,學校便以考試為由給所有同學都放了假。
在這之後不用上晚自習,大家可以回家了。
景池慢悠悠地收拾著東西。一邊收拾一邊打量著身邊的人。
看了看桌子上的飲料,他趁著少年不注意就給扔進了包里。
於星洲在那裡彎著腰拿東西的,所以並沒有察覺到。
等到他抬頭時,發現那杯飲料已經消失了。
他不知想起了什麼,走了一下神,但很快,拿著包就走了出去。
「你竟然還是期待,你忘記了上次這樣的人,是怎麼和他們在一起嘲笑你的嗎?」
惡靈聲音惡狠狠的,帶著氣憤,還有嘲諷,也有些許的恨鐵不成鋼:
「明明你就是我,為什麼你不能做到冷血呢?」
於星洲沒有反駁他的話,但也沒有回答。
他習慣了用沉默去接受一切,少年依然按部就班地回家走去。
但是這次有些不一樣了,多了一個人在他的身後。
景池非常大大方方地走在離少年不遠不近的地方。
謝天謝地,系統安排他的住處和於星洲就住在同一棟樓里,簡直不能更方便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景池盯著少年的背影,忍不住開始主動搭話:
「好巧啊!於同學,我們竟然住在一棟樓里。」
回應他的是沉默的空氣,他眼看著少年的腦袋從微垂到快要埋進衣服里去了。
景池輕笑了一聲,帶著些無奈:
「我有這麼恐怖嗎?」
這時,於星洲終於抬起了頭,瞟了景池一眼,然後僵硬地點了點頭。
完美地表現出了一副終極社恐的形象。
景池無奈。
很快,電梯停在了三樓。
景池下了電梯,和他揮了揮手,道:「於同學,明天見啊。」
在他下去的那一刻,他身後那個唯唯諾諾的身影,終於抬起了頭,挺直了背,看著他的背影神色不明。
惡靈在於星洲耳邊帶著些不耐說道:「他好煩啊。」
於星洲抬眸看著電梯上的三這個數字,終於說話了,他慢吞吞道:「有嗎?和你比還好。」
惡靈不說話了,被自己氣到了。
於星洲回到了家,打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隨後回到卧室,打開了書包。
赫然發現了消失不見的那瓶飲料,難怪回來的路上重量有些不一致。
於星洲將飲料握在手中,他打量著它,就像是在看什麼世界難題。
「就一瓶飲料罷了,你別被這些小恩小惠迷惑了,別
忘了我們的目的。」
於星洲神色露出了些不快,但是也沒有反駁。
他猶豫了幾分,還是放棄一般,把飲料放在了桌子上。
「換我來。」
下一刻,少年的眼球變成了純黑色,帶著些詭異感。
他抬手握住飲料,微微一用力,飲料直接噴洒而出,流了他一手。
看著滴滴答答流在地面上的飲料,好像血液流在地上的感覺一般。
『於星洲』咧了咧嘴,緩緩笑了,又想起了白日里那種痛快點的感覺。
他用紙輕描淡寫地擦乾了手指,隨後掏出了背包里的木偶,木偶的表情彷彿帶著驚恐,可問題是一個木偶為什麼會驚恐?
少年指尖劃過木偶那雙非常讓人討厭的眼睛,他表情倏地冷了下來,眼裡流露出恨意和鄙夷。
只不過簡單地嚇了他一下就暈了,再沒有曾經那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樣子。
真是一點也不好玩。
再後來,他把人弄醒了,隨後只是動了動手指,就一點點放幹了他的血。
那人活著,卻不能發出求救聲,只能眼睜睜地瞪大了那雙害怕的眸子,感受著血液的流失,無聲大喊著,到氣息逐漸微弱,一點點體驗著那種絕望的感覺。
惡靈很好奇像他這樣的人血是不是黑色的,是臭的,可惜讓他失望了。
景池白天的時候沒有走進仔細看,如果進去看就會發現,那個李澤已經成為了一具沒有血液的乾屍,面容猙獰。
「他不是說我們是會吸人精血嗎?那我就只好抽干他的血了。」
惡靈自言自語著,臉上帶著無辜的笑容。
那種詭異感,是於星洲從來不會擁有的。
身體里的於星洲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話。
但惡靈知道他也是痛快的,少年唇角微勾,帶著些嗜血的興奮。
隨之把那個木偶工工整整地擺在了桌子上,就像是在收集什麼戰利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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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池也在擺弄著東西。
他看著床上被原主帶來的工具,一把桃木劍,一個圓盤,還有幾張黃色符紙。
新奇的擺弄結束后了,景池就把這些東西放進了柜子里,他覺得自己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畢竟他靠的可不是這些,他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反派好不好?
這個時候系統非常敬業地冒了出來,主動把於星洲那邊的場景播報給了景馳。
景池眼中帶著驚訝,然後非常遺憾的搖了搖頭:「唉,你說這飲料他要是不喝,也別浪費了呀。」
系統瞬間語塞,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感覺宿主關注點有些清奇,可能這種奇怪,真就是屬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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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景池踩著點進了教室。
就看到身邊已經寫了一頁卷子的於星洲,他不得不有些佩服,這人還真是努力學習啊。
「早上好啊。」
景池笑著和身邊的人打了招呼,就算是旁邊的人根本不理他,也不在意。
本來的英語早讀時間,老師還沒有到。
這時,底下的學生,開始互相討論了起來。
「你們知道嗎,咋們學校好像出現命案了。」一個女生神神秘秘地小聲說道。
「什麼?」她周圍的人發出了一片驚呼,「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情?」
本來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架不住大家都很好奇,女生無奈繼續道:
「就昨天下午,昨天發出尖叫的時候,你們還記得不,那個女生我認識,她親口和我說的,咋們這層樓的廁所里死了人,她是第一個發現的,可把她嚇壞了。」
「天,難怪昨天學校這麼奇怪,不僅突然考試,還讓咱們提前回家了。」
「這種消息,大家要保密,不要亂說哦,我怕被記過。」
「那死的人是誰?」
「好像是一個男生,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
「啊,是男生,為什麼是女生髮現的?」
「你說也奇怪,那個男生莫名出現在了女廁所。」
「該不
會是個變態吧。」有人猜測道。
「誒,你們發現沒,李澤從昨天下午就沒有出現過?」
有人突然發出了疑問。
「天,不會死的是他吧。」
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後背陰森森的。
「好好的早讀不上,在那說什麼悄悄話。」
英語老師臉色微沉,快步走了進來,拍了一下黑板:
「趕緊地,昨天勾畫的單詞,現在開始背誦,20分鐘之後我進行小測。」
底下一聽只有20分鐘,立馬不討論了,轉而變成了唉聲嘆氣。
不一會兒,嘩啦嘩啦書翻頁的聲音響起。
這時候,景池拿著嶄新的英語書,把臉湊到了於星洲面前。
他的動作彷彿驚到了少年,少年身形猛地顫了一下,放在書桌下的手微微攥緊。
景池裝作看不到他的不自在,厚著臉皮道:
「同桌,我昨天還沒來,不知道背哪裡,你可以把你的書借我一下嗎?」
於星洲抬眸看著身邊的景池,看著那張眉眼帶笑的俊臉。
尤其是那雙眼睛,外勾內翹,瞳孔的顏色是漂亮的琥珀色,很好看,尤其是這樣笑起來的樣子。
他緩緩眨了眨眼,臉上帶著猶豫糾結,最終破不得已之下還是把書遞給了景池。
遞給景池之後,他連忙把視線移向了窗外,莫名感覺心跳好像快了幾分。
「他這雙眼睛真漂亮,好想扣下來當玻璃球玩,省得他勾搭的你整天心煩意亂。」
惡靈語氣輕飄飄的,帶著幾分惡劣。
於星洲立馬皺了皺眉,反駁道:
「不要亂說,我沒有。」
惡靈冷笑了一聲:「你能騙得過別人,卻不能騙過身為自己的我。」
見於星洲沒話說了,惡靈哼哼了一聲,但最終也沒有做什麼。
景池可是不知道另一個於星洲有這麼危險的想法。
他打開了那本書,上面是少年清秀工整的筆跡,但是看著看著景池發現,裡面的單詞有幾個拼錯了字母。
想到上一世這人的學霸屬性,這一世好一個大反轉,竟然變成了一個小笨蛋。
他忍不住笑了,勾完單詞之後,他把書推了過去。
就在於星洲準備把書拿回去的時候,景池用手按住了課本。
見課本拿不過來,少年眉頭微蹙,抬頭帶著疑惑地看著景池。
景池唇角微勾,用指尖指了一下:「你這幾個單詞拼錯了。」
聽到這話,於星洲怔了兩秒,然後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立馬浮現出幾分窘迫。
他直接把書拿了回去,然後埋頭,開始塗塗改改著。
「你看他在笑話你誒。」惡靈又開始在於星洲耳邊碎碎念了。
但是少年卻沒有理會,因為很少有人和他這樣平靜的交流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渴望,但是好像就這樣簡單地接觸一下也好。
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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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要小瞧流言的傳播性,經過一上午的發酵,大家隱隱確定了死的那個人就是李澤。
而傳言中說的則是,李澤偷偷跑進了女廁所,然後不小心磕破了腦袋,導致流血身亡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多血,沒有人能解釋清楚,警方也解釋不清楚。
但李澤的家長可不同意,警方那邊也沒能找出什麼他殺的痕迹,因為現場太乾淨了。
這個乾淨指的是,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的痕迹,除了那個誤入的女生。
和李澤關係親近的人,亦或是不好的人,都逐一被班主任叫出去了,警方需要問話。
終於輪到了於星洲。
班主任拍了拍少年瘦弱的肩膀,卻見這人後退了一下,他無奈地放下了手,叮囑道:
「別怕,只是例行問話。」
於星洲低垂著眉眼,點了點頭,朝著專門給警方準備的詢問教室走去。
景池直接緊隨其後,跟著走了過去。
「你是?」詢問的是一個女警,見本來叫的是一個人,竟然變成了兩個,她有些奇怪。
「警察姐姐,我陪我同桌來的,他社恐,不太愛說話,有些事情我也知道。」
他唇角帶笑,聲音也甜甜的。
景池還把胳膊搭在了於星洲的肩膀上,完全不顧少年僵硬的身體,以及瞳孔中一閃而逝的暗芒。
「是嗎?」女警視線落在了於星洲身上,看起來彷彿真如景池所說,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怯懦,不善交流的少年。
景池朝著於星洲眨了眨眼,少年迫於無奈,他只能低著頭,聲音很小地回了一句:
「嗯。」
「好,那你們兩個都坐下吧。」
女警翻開了筆錄,開始問道:「你們和李澤的關係怎麼樣?」
景池回道:「不熟。」
他看了一眼於星洲,替他回道:「他也不熟。」
女警皺了皺眉,帶著質疑:「但是聽別的同學說,李澤是經常向於星洲同學你找茬嗎?」
於星洲在聽到女警提到李澤名字的話之後,眼睛幽光閃過。
惡靈直接頂替而上,因為他知道於星洲從來不善於應付這種情況,而他可是太擅長了。
他裝作害怕地下意識抖了一下身體,還沒等他醞釀好情緒,賣個慘什麼的,景馳卻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的這個動靜猛然把身邊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警察姐姐,我和你說這個李澤真的是太過分了。」
彷彿被欺負的是他一樣。
女警拍了拍胸口,表情有些無奈,勸說道:
「同學你別激動,我們有話好好說。」
景池義憤填膺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給警察講述了一遍:
「我才剛剛來到這裡一天,我知道的事情就不下兩件,這個李澤不是帶著人嘲笑於星洲,就是每天說於星州的壞話。」
「給人家一個好好學習的人,弄得都有心理陰影了,而且我之前還聽說,這人會經常做些惡作劇捉弄人,一言不合就撕人家的作業,還翻人家的桌子,窺探人家的隱私。」
當然有些事情景池沒有仔細說明。
女警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她沒有想到,一個高三的少年竟然做了這麼多可惡的事情。
惡靈低著頭,在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他露出了幾分無語的表情。
朝著腦海里的於星洲吐槽道:
「你說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在別人都對我們嫌惡不及的時候,他偏偏非要湊上來。」
而且把他扮可憐的機會都弄沒了。
於星洲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惡靈卻能察覺到自己心底突然冒出了幾分甜絲絲的喜悅。
他真是想扶額,為什麼另一個他還是這麼不長記性。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突然推開門從外面闖了進來,很顯然在外面聽了幾句,對著景池就開始破口大罵:
「你算什麼東西,在這裡大放厥詞,我兒子才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不要誣陷他。」
那個女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一邊哭一邊嚷嚷著:「我兒子死得那麼慘,竟然還有人誣陷他,哎呦,我苦命的兒子啊。」
女警在旁邊看著,一時覺得有些尷尬,連忙過去想把人攙扶起來,結果反手被人給甩開了。
那個中年婦女,一看旁邊沒有人同情她,也不開始演了,直接站了起來,朝著於星洲就撲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的兒子,你這個小雜碎,不要臉的同性戀。」
她抬手就想給於星洲一巴掌,好多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能看著她撲了過去。
惡靈只是冷冷地抬眸盯著李澤的母親,也不去躲閃。
還是景馳反應的很快,直接把人的手腕握住了。
然後把人甩向了一邊,他的語氣帶著嘲諷:
「大媽您撒潑也應該換一個地兒啊,無緣無故地打人家於同學,是什麼情況,難道是您心虛?」
「聽說呀,您兒子是去女廁所偷看別人,結果不小心磕破了腦袋,那這麼追究的話,您是不是還得怪女廁所為什麼還有台階啊?」
景池的一番話,差點沒有把李澤的媽媽給氣個夠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女警一看形勢不對,立馬招來了另一個同事,先讓他安撫李澤的媽媽。
隨後她和景池還有於星洲一起離開了
這個房間。
「今天真是抱歉了,景同學和於同學,大概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到了。」
女警眼中帶著一些歉意:「我們也沒有想到李澤的媽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沒關係。」景池笑著說道,「如果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叫我們,我們隨叫隨到。」
女警感謝地點了點頭,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這個從剛才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少年身上。
因為學校並沒有在廁所門口設立監控,加上是上課時間,他們只能一個一個的排查。
但種種結果表現,這個李澤彷彿就是自己摔死的,可是問題在於,為什麼他的血都流幹了。
雖然於星洲可能有些嫌疑,但是他們卻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少年。
畢竟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高中生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女警想到了剛才景池說過話,還有李澤媽媽那脫口而出的惡言惡語,有些不敢想象於星洲到底遭受了什麼。
她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少年,帶著同情,輕聲道:「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可以告訴警.察,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惡靈聽著這句話愣了一下,隨著眼底劃過了一抹嘲諷。
以前的於星洲可是非常相信這句話的,直到那次之後,就再也不相信警.察會幫他這些話了,一切都是假的,騙人的。
少年眼眸越發深沉。
景池感覺一陣陰風颳起,他打了個寒顫,看著外面的大太陽,隨後把視線落在了於星洲身上。
知道應該是這位不高興了,景池連忙轉移話題道:
「警察姐姐,我們高三,功課還有很多,就先離開了。」
沒等女警說什麼,景池就拖著於星洲離開了。
終於在脫離女警視線之後,於星洲甩開了景池的手。
他表情冷冷的,聲音也大了幾分,眼中帶著幾分怒氣:
「以後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景池知道這應該是小惡靈於星洲,畢竟那個少年,估計再生氣,也只會都咽進自己肚子里。
「不要生氣嘛。」景池嬉皮賴臉地笑了笑,然後又正經了幾分:「好了好了,我剛才不應該碰你,給你一顆水果糖賠罪吧。」
景池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糖,正是之前在超市裡買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於星洲視線直勾勾地盯著景池,沒有說話,彷彿在用眼神告訴他: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景池裝作看不見,直接把糖放在了他校服裡面衛衣的帽子里,然後慢悠悠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於星洲臉色冷冰冰地拽過了帽子,結果發現景池扔的地方有些深,他廢了好大勁,才拿出來,臉色更臭了。
他盯著手中的水果糖,如果是以前的於星洲,應該會很渴望吧。
可惜那個時候的少年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顆水果糖。
於星洲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走到了垃圾桶旁邊,站了一下,隨後離開了。
於星洲離開之後,景池卻走了回來,他來到了剛才少年站的地方,以為這人又要浪費了。
結果發現裡面多出的垃圾,只是糖果外面的糖紙。
景池看著那個糖紙,突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