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感謝支持正版!
於星洲在見到景池的那一刻,這些日子裡積攢的情緒,突然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他眼眶紅紅地望著景池,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蹲的時間太久了,只感覺腿上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是景池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了。
於星洲本來想撲進景池的懷裡,但是接觸到景池溫暖的體溫,他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涼,立馬就把那種想法克制住了。
但是景池卻沒有顧忌那麼多,他直接把少年拉近了自己的懷裡。
本來覺得沒有什麼,但是想到少年的等待,他心裡就有幾分難受。
景池抱緊了少年,低聲道歉道:「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他感覺胸口被什麼浸濕了,帶著些滾燙。
「我,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少年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以前他從不會哭的,但是現在卻沒有忍住。
於星洲真得很害怕,如果今天過去之後,景池沒有回來怎麼辦?
他好怕和景池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都是他想象出來的,好怕那些記憶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他也怕有一天醒來,有人告訴他,一切清零了重新開始,而他再也找不到身邊那個人的身影。
景池輕輕地安撫著少年,手臂收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少年的身體,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那麼肯定:
「我怎麼會不回來呢,我的星星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回來?」
感覺到懷裡的人就像是一個移動冰塊,景池皺眉,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朝著浴室走去。
經過安撫,於星洲已經好了很多了,一想到自己剛才趴在景池身上掉眼淚,覺得自己太沒出息了,好丟人,他直接將腦袋埋進了景池懷裡。
景池把人放在了浴缸里,溫柔說道:「先泡個熱水澡好不好?你的身體太涼了,我怕你會生病。」
於星洲乖巧地點了點頭,但是在景池要走開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衣服一沉。
景池視線下移,發現是少年抓著他的衣服。
景池拍了拍少年的手,有幾分無奈:「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難道你要我在這裡看著你脫衣服嗎?」
一聽這話,於星洲臉上立馬一紅,沖淡了剛才被雨淋后蒼白的面色,他趕緊把手伸了回來,磕磕巴巴道:「不,不是的。」
景池摸了摸少年濕漉漉的頭髮,他莞爾:「那你先放好水,我一會兒把衣服給你送進來。」
於星洲連忙點頭。
景池走出浴室之後,於星洲捂了捂自己的臉,深吸一口氣,才打開了水流。
裡面很快響起了水聲。
景池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等到感覺少年應該差不多了,他才敲了敲浴室的門:「可以進來嗎?」
裡面先是一陣水聲,然後是少年的聲音:「可以。」
景池推開門先映入眼帘的是朦朧的水汽。
他往前幾步,就看到少年整個身子都泡在了水裡。
浴缸里的泡沫擋住了於星洲的身體,露在外面的只有被水汽蒸得帶上了幾分淡粉的手臂,還有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眨巴著眼睛望著他,有幾分不好意思。
景池把衣服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叮囑道:「泡一會兒就出來吧,小心暈倒,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
然後把於星洲放在一邊的衣服收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衣籃里。
於星洲眼睛不眨地看著景池一系列的動作,直到景池把浴室的門關上了,他才回過了神。
一想到景池剛才碰到了自己的臟衣服,問題是裡面還有自己的貼身衣物,少年就羞得不行,連忙把腦袋埋進了水中,這才緩解一下。
大概二十分鐘后,於星洲才有些磨蹭地打開了浴室的門。
景池抬眸就看到少年被熱氣蒸得紅紅的臉頰,還有那雙眸子也是水潤潤的,頭髮軟軟地貼在額頭,穿著過大的衣服,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裡。
很像一顆剛好成熟的果子,誘人採摘。
景池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
於星洲則是拽了拽自己的衣領,他沒想到景池的衣服對於他來說這麼大,感覺一不小心就要滑下肩膀。
還有褲子也是,又大又寬鬆,幸好有繩子可以繫上,不然他根本就穿不了。
看著少年頭髮在滴水,景池注意力被那裡吸引了過去。
「浴室柜子里有吹風機,是我忘記告訴你了。」景池站起了身,走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拿著吹風機走了出來。
他朝著少年招了招手:「過來,我幫你吹吹頭髮。」
於星洲點頭,立馬走了過去,站到了景池的身邊。
不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暖暖的風拂過頭頂,少年微眯了眯眼,逐漸有幾分困意。
抓著領子的手也不覺地放開了,衣服逐漸有下滑的趨勢。
等到景池關掉吹風機的時候,先看見的就是少年瑩白的肩頭。
他輕嘆了一下,然後帶著些無奈地用手幫少年把衣服拉回了遠處。
本來還有幾分困意的於星洲突然就醒了過來,臉上更紅了,他想也沒想直接道:「我該回家了。」
景池卻把人拉住了:「今天就在這裡睡吧,萬一你晚上發燒的話,我還好有個照應。」
本來於星洲想拒絕,但是奈何景池堅持,他終究是很聽景池話的。
後來,兩人就躺在了一張床上,景池準備了另外的一床被子,這讓少年少了幾分緊繃。
外面的雨還在嚇著,突然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沒有燈光的卧室。
景池明顯感覺身邊人顫了一下,他猜測可能少年怕雷。
但是依照買個嘴硬的性格,肯定不會自己開口的。
景池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身子朝著於星洲那邊挪近了幾分,然後一把摟住了少年。
經過這段時間景池的投喂,少年長了些肉,但是不是太明顯,依然有些瘦。
於星洲看著身上景池的手臂,他緩緩地眨了眨眼:「怎麼了?」
景池則是把腦袋埋進了少年的肩窩,輕嗅著那滿滿的,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香味,有幾分滿足。
可能因為有東西遮擋,他的聲音有幾分悶沉:
「星星,我害怕打雷,你讓我抱抱好不好?」
少年本來被景池親近的動作,弄得一僵的身體,聽到景池的話,這才漸漸放鬆了下來。
原來景池也害怕打雷啊。
他伸手摸了摸景池的腦袋,就像是以前景池安慰他那樣:
「沒關係,不用怕,有我在的。」
在這一瞬見,於星洲突然就不害怕打雷了,因為他要勇敢地保護景池。
景池的手落在了少年的腰間,又摟緊了幾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外面的雷聲,好像隨著景池的懷抱漸漸消失了。
夜晚就在兩人相擁中過去了。
一夜雨後,空氣很新鮮,太陽也很燦爛。
他們在路上買了早餐,邊走邊吃著。
結果在校門口,景池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地方遇到了景紹。
不是讓他好好準備嗎,結果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他連忙拉住了於星洲,兩人躲在了一顆比較粗壯的大樹後面,正好可以遮掩身形。
那邊的景紹,也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找到了南木笙。
簡直是太巧了。
本來按照小說里原本的劇情,景紹應該是在明天下午才會進入幻境的,而且進來以後並沒有這麼巧合地遇到南木笙。
所以後來在學校里找人的時候,他才能幫了於星洲一兩次。
而這次,景紹因為遇到了景池,再加上景池多和他說了兩句話,景紹一個激動,就提前了幾個小時出來了。
景池也沒想到是他自己弄巧成拙了。
「木笙,我是阿紹啊。」
景紹一把拉住了本來想進入學校的南木笙,他的臉上滿是激動。
南木笙皺著眉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很是奇怪的人,有幾分不耐地說道:
「抱歉,我不認識你,我要遲到了,請你先放開我。」
說著就甩開了景紹的手。
景
紹眼中滿是錯愕,帶著不可置信:「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呢?我是景紹啊。」
「景紹?」南木笙想到的卻是景池的名字,畢竟他們太相似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
他還沒說出口,就被後面的人一把捂住了嘴,景池抱歉地看了一眼南木笙,就把景紹拉走了。
南木笙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知道自己剛才的猜想沒錯。
但是為什麼那個和景池有關係的人會認識他呢?
南木笙感覺有幾分不對勁。
另一邊,景池先讓於星洲自己進去了,他轉而來拖走景紹,怕這人口無遮攔給他增添麻煩。
「哥,你怎麼會在這?」景紹一臉驚喜。
景池覺得這個堂弟智商可能並不太高,他反問道:「你說呢?」
景紹眼珠一轉,想想自己堂哥的風格,立馬自信開口道:
「哥,這裡是不是有什麼難纏的惡靈?」
景池挑眉,沒想到這笨蛋竟然猜中了幾分,雖然完全不一樣吧。
景紹一看景池的表情,連忙有幾分殷勤道:「哥,我可以幫你。」
一聽到景紹要幫自己,景池瞬間感覺頭大,立刻擺手拒絕: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那你來這裡幹什麼?」
雖然景池很清楚,但是按照人設還是要問一下的。
「哥,我之前不是說一個同學失去聯繫了嗎,就是剛才那個男生,我要把他帶出去。」
景池一臉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是這樣。」
轉而他沉思一下,又道:「這樣吧,既然是你的同學,我幫你把他弄出去,然後你就和他趕緊離開這裡吧。」
「哥,你真是太好了。」景紹星星眼。
畢竟景池竟然主動提出幫他誒。
景池則是有些心虛地別過了眼。
·
下午,景池決定先把景紹和南木笙送走,然後再辦他和於星洲的事情。
他們的計劃就是他把南木笙約出來,然後把人打暈,景紹就負責把人帶出去。
景池早上把準備好的東西帶到了教室,他準備今天晚上就把少年帶走。
「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景池和於星洲說了一聲。
隨後他走到了南木笙的桌子邊,和南木笙說了一句話,兩人就一前一後離開了教室。
於星洲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底有些不開心,但是想到景池的話,他努力把這種不好的想法壓了下去。
南木笙則是疑惑地看著景池:「你說老師找我,辦公室好像不是這條路吧。」
他們走到了學校里比較偏僻的地方,景池這才停下了腳步,然後解釋道:
「其實不是老師找你,是我找你。」
南木笙先是皺眉,後來卻想是不是景池發現於星洲的問題了,他臉上有幾分欣喜:「你是不是發現於星洲...」
沒等他話說完,景池直接朝著南木笙肩膀砍了下去,人立馬就暈了。
看著心上人要摔倒,景紹連忙跑出來接住了南木笙要落地的身體。
「你們趕緊離開吧。」景池催促道。
景紹抱著懷裡的心上人,有幾分開心,但是又擔心景池,便問道:
「哥,剛才他說的什麼叫於星洲的人,是這次的惡靈嗎?」
景池皺眉,不喜歡別人這樣叫少年,他聲音微沉:「不是,你不要亂想,我沒事,你趕緊帶著他離開這裡。」
聽景池這樣說,景紹只能點了點頭,他把南木笙抱了起來,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景池看著兩人走遠的背景,鬆了口氣,一個心頭大患解決。
景池原路反回了教室,於星洲見南木笙不見了,有幾分奇怪:「班長人呢?」
「不知道啊,剛才老師讓我叫他。」景池面不改色撒謊。
他不知道這句話,同時也解除了於星洲心底的悶澀,少年立馬勾起了唇角:「哦,原來是這樣啊。」
「對了,晚上你和我去一個地方吧。」景池突然望著於星洲說道。
少年雖然不解,但是依然點頭。
景池則是笑了笑,像是解釋一樣,帶著模稜兩可:「反正是一個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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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景紹利用術法把南木笙帶了出去。
一出了幻境,南木笙就逐漸醒了過來。
「這裡是哪裡?」他忍不住喃喃問。
景紹連忙道:「木笙,你還認識我嗎?」
南木笙視線逐漸聚焦在了景紹臉上,他輕喚了一聲,帶著疑惑:「景紹?」
一聽他認出了自己,景紹立馬開心地點了點頭:
「幸好我找到你了,木笙,你以後可是不要一個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了。」
隨之景紹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南木笙順著景紹的視線,朝著身邊望去,看那個廢棄的校園,根據景紹的話,他腦子裡的記憶開始蘇醒。
他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同時也記起了幻境里的一切。
想到於星洲他神色一變,拉著景紹的手,轉而問道:「你是不是認識景池?」
景紹點頭:「他是我堂哥。」
南木笙臉上有幾分著急:「景池有危險,你剛才是不是說這個幻境是有惡靈製造的?」
「對啊。」景紹不知道南木笙為什麼會說景池有危險,明明剛才一切都很正常。
「那於星洲一定是這個惡靈。」南木笙語氣里滿是肯定,「景池在裡面把他當成好朋友,一定不會懷疑他的,所以他當然有危險了。」
於星洲,這個名字讓景紹耳熟。
正是那個被他哥否認是惡靈的名字。
本來對景池很有自信的景紹,這下因為南木笙的話產生了懷疑。
南木笙見景紹動搖,立馬道:「我們應該進去幫你哥,不然他出了什麼危險,你回去怎麼交代。」
景紹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想到走的時候,景池叮囑的話,讓他們趕快離開,他又猶豫了。
「這樣吧,你放我進去。」見景紹不動,南木笙只能放大招。
他知道景紹可能對他的心思不一般,但他從來沒有挑明過,畢竟曖昧才最讓人印象深刻,戀戀不忘。
景紹怎麼可能同意讓他自己進去,最終只能咬牙道:
「那好吧,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堂哥要是出事了我也來得及幫忙。」
南木笙就見景紹拿著桃木劍,揮動手臂,然後念了他聽不懂的東西。
很快一道門憑空出現在了他們眼前,就像是這個世界突然被撕開了一個裂縫。
「走吧。」景紹收回了劍,和南木笙一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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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景池還不知道被送走的人又回來了。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帶著於星洲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這裡很寬敞,正好方便他施展。
少年還有些好奇,見四周沒什麼東西,便又把視線落在了景池身上。
他看著景池把背包放在了一邊,然後朝著自己招了招手。
於星洲立馬坐在了景池的身邊。
卻沒想到景池突然道:「你能把另一個自己召喚出來嗎?」
少年臉上的笑意驀然僵住了,他眼中有幾分錯愕,然後連忙搖頭:「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在想難道景池發現了什麼,難道他終於還是害怕他了?
看著少年額頭突然冒出的冷汗,景池無奈了,他握住了少年的手,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其實我是一個天師。」景池坦白道。
少年臉色霎時蒼白了幾分,他知道景池可能不屬於這裡,但是沒想到景池竟然是天師,是他這種惡靈的死對頭。
見於星洲要抽出自己的手,景池則是一把將人拉進了懷中,他下巴放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你相信我嗎,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忘了,我說過的,我要帶你離開。」
於星洲猛然攥緊了景池的後背。
是啊,景池說過的,會帶他離開的。
他慢慢放鬆了下來,靠在景池的懷裡:「我相信你。」
聽到少年回話,景池這才把人扶了起來,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那可以把他叫出來了吧。」
於星洲點頭。
很快一個淡色的魂體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以前的惡靈本來是凝實的,但是隨著於星洲心態的改變,他現在的魂體逐漸變成了透明色,好像被風一吹就散了。
惡靈頭一次這樣看景池,他瞪了一眼景池,問道:「你要把他帶走了?」
這次惡靈用的只是
他,而不是我們。
因為他知道,於星洲離開的那一刻,也是他消失的那一刻。
景池看著眼前容貌和於星洲一模一樣的少年,只不過這個人比於星洲的眉眼間多了一抹盛氣凌人。
景池點頭:「所以你會消失嗎?」
惡靈笑了笑,不在意道:「怎麼說呢,其實也不算徹底消失吧,本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只是回到自己本來的位置上去,只不過不再是一個獨立的我了。」
於星洲眼眸暗了暗,心情有些難受。
「以後,你就替我陪他吧。」惡靈擺了擺手,臉上帶著釋然的笑。
「其實那些壞事都是我做的,和他沒有關係的。」
這個時候惡靈還不忘為於星洲解釋。
隨著惡靈每一句話落,於星洲感覺身體里有什麼在消失,又有什麼在回歸。
惡靈的身影更淡了,景池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就好像一用力就會消散一般。
惡靈一愣,然後哼了一聲,但最終還是憋不住情緒了,他有幾分哽咽:
「你要替我好好對他,我不在的時候記得保護好他,他很笨的,所以一直被欺負,我怕就算我們融合了,他也一樣笨。」
景池心底感覺有幾分難受,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必須的過程,如果他們不融合,於星洲就永遠不能離開這裡。
他輕撫了撫少年腦袋,帶著承諾:「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的。」
聽到這句話,惡靈唯一的執念也沒有了,他朝著景池和於星洲笑了笑,然後擺了擺手。
那個嘴巴凶凶,但是會努力保護自己的小惡靈,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中。
但他並沒有離開,只是換一種方式繼續著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