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凰

小鳳凰

元司月最後的確沒見,蘇陘在正門被司言攔著,那她就從側門走,反正長公主府大的很,她一點兒都不想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

長公主府大門口,司言的確在這攔人。蘇陘畢竟是相府出來的公子,並不是胡攪蠻纏之人,他一開始微微蹙眉,反應過來這是元司月的意思,也不再為難司言,就站在府門口等,司言見他不硬闖也微微鬆了口氣,站在府門口,與他對峙。

「我說,蘇公子何必現在後悔,欽選駙馬當日,怎麼沒做出這樣的姿態?」

司言嘴毒,而且他本就看蘇陘不爽,出口自然不留情面。

蘇陘與元司月一起長大,對司言自然也不陌生,他並不計較,只是淡淡開口:「我有苦衷。」

「哈!」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般的話,司言面色閃過一抹譏諷,他冷笑后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蘇陘,你永遠不知道你擁有多寶貴的東西,你不配殿下的喜歡。」

一句「不配」,終讓蘇陘染上一絲惱怒,他終於抬頭,司言挑戰般的看過去,似乎等的就是他氣惱的這一刻,不過蘇陘尚未開口,視線忽而頓住——金盞出來了。

「蘇公子,殿下今日有事進宮,不在府中,您請回吧。」

蘇陘眉頭微微一皺:「她走了?剛走的嗎?她不肯見我?」

金盞笑著不肯再說:「您請回便是。」

司言在一旁重複:「聽見了嗎,請回吧。」

蘇陘平穩了一下情緒:「好,我知曉了。」

他轉身離去,腳步卻在離開主門后微微一頓,而後換了方向,去了側門。

長公主府他再熟悉不過,剛才司言既然攔他,說明殿下在府中,金盞忽然又說不在,那必是從側門離開的。

蘇陘今日必須見到元司月,他眼眸暗了暗,加快了腳步。

長公主府的側門,自然也是恢弘氣派。少女換上了華服,美艷的不可方物。

她甚少穿著如此華麗,只因前世蘇陘更喜家常、恬淡。故而元司月與他見面,基本都是素色衣衫,但其實父皇說過,她生來瑰麗,是落入人間的小鳳凰,穿孔雀藍、緋色、都更好看。

華麗的馬車緩緩前行,剛剛轉過街角,車夫卻忽然將車一停,「殿下……蘇公子在前面。」

這讓元司月不可遏制的皺起了眉頭。

裴佑察覺到元司月的情緒,不等她開口,側身對外問道:「公主府的馬車,是什麼人都能攔的嗎?」

他語氣平淡,卻讓元司月吃驚了一瞬,而趕車的車夫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趕忙認錯:「是奴才的錯,奴才這就繼續趕路。」

蘇陘站在街角轉向口,他分明已經看見馬車停下了。而還不待他靠近,馬車又瞬間前行,嘶鳴的馬兒讓蘇陘前進的腳步一頓,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

他還從未在元司月這邊,吃過這樣的閉門羹。

從前不見他的小脾氣倒是有,可他已經特意在側門攔人了,竟然再次將他視而不見。

這樣的無視,刺痛了蘇陘的尊嚴。

元司月此刻感覺到了暗爽,她不禁多看了一眼裴佑,道:「你很好。」

裴佑微微揚唇:「殿下的臉面,便是臣的臉面。」

元司月此刻微微靠在軟塌之上,她今日帶的頭飾和衣裳有好幾斤重,實屬是有些疲憊,她懶洋洋的倚著下巴,不禁又想到了前世的很多事——

蘇陘那日遲到后,也的確來哄過她。當時,他說什麼來著?

對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將蘇家千金被抱錯一事與元司月和盤托出,元司月當時自然也很是吃驚,想到蘇陘是為了接蘇清璇回京,這對蘇府的確是大事便將此事揭過,可沒想到他撒了謊。

不得已的苦衷。

便是去哄蘇滿兒么。

許多事前世元司月沒想通,現如今回憶起蛛絲馬跡,這兄妹二人不正常的地方太多了。

蘇滿兒既然與蘇陘並無血緣關係,而後幾年卻一直未嫁,留在蘇家,動不動便與蘇陘一處去,還處處與她耍手段、用心眼……

很難說蘇滿兒對蘇陘沒有別的想法。

至於蘇陘……

元司月忽然覺得有些反胃。

這反胃是生理性的,她無法抑制的竟然真的乾嘔了一聲,裴佑就坐在她身邊,面色忽然一變:「殿下!」

長公主府的馬車是內外兩間,外間自然有玉瓶守候,聽見裡面的聲音,玉瓶立刻掀開馬車的帘子,裴佑已經先她一步,伸手將元司月扶住,單手拍著元司月的背,面色焦急。

兩人此時挨得極近,元司月因胃裡難受彎下了腰,下意識的就握住了裴佑的手,握的極緊。

玉瓶趕忙上前:「殿下,奴婢立刻傳太醫。」

「我沒事……」元司月阻止她。

「不必了,先進宮再說,我可能就是早上吃的不大合胃口。」

玉瓶顯然還有些擔心,元司月低頭看了看,這才發現裴佑的手被她捏在掌心,那是一雙骨節分明修長如玉的手,只是很涼。裴佑身上也不知用的是什麼香,像是清冽的竹香,又像是雪山上的積雪,總之因為兩人挨得很近,那氣味極大的緩解了元司月的反胃,讓她感覺到舒適不少。

「殿下身體不適,需要靜養。」裴佑開口道。

元司月側頭看了他一眼,驀然一笑:「駙馬昨日才受了重傷,今日不也照樣陪著本宮。」

裴佑一愣,神色有些古怪:「臣怎能和殿下相提並論。」

「為何不行?都是血肉之軀,難不成駙馬是鋼鐵做的?」

裴佑:「殿下說笑了。」

元司月虛弱的勾了勾唇:「安心坐著吧,本宮無礙,一會進宮再傳太醫。」

見她執拗,玉瓶也只好退下,馬車內室恢復了安靜,只不過……裴佑的手還被元司月握著,兩人之間的動作和氣氛皆有些古怪。

過了許久,元司月才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的鬆開了對方。

「你用的什麼香?」

裴佑一怔:「回殿下,臣未曾用香。」

元司月抬眸,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那為何本宮聞到……」

「罷了。」元司月話說一半打住,她按了按發脹的眉心,轉了話題:「裴佑,蘇陘自幼年便與我相識,習武、書法、讀書,皆是與我一起,他如今成長為京都人人皆知的陘公子,你想不想……也同他一樣?」

裴佑神色一怔,似是不明白元司月所說的話。

「我知你在鎮國公府過的辛苦,難道你就不想有朝一日,能揚眉吐氣過上完全不同的生活嗎?你知道我是誰,本宮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裴佑終於聽懂了,他眉頭漸漸的蹙成一團,又極緩極緩的慢慢鬆開。

「為何?」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遍。

元司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也問了一遍自己。

理由當然不會是司言所說的那般戲虐,可昭陽殿上,若非要她說出個子午丑卯來,那隻能用緣分二字解釋吧。

元司月沒有給出這個回答。

她道:「就當本宮有所圖謀吧,陛下需要本宮選一個駙馬,但本宮實在無心兒女情愛,選你,有本宮的私心。順便……本宮也收了司言,此事先前未曾與你商議,你莫生氣,司言他跟我許多年,一直沒有名分,如今年歲剛好,本宮……」

一直靜靜聆聽的少年此刻忽然開口打斷了元司月的話:「殿下不必與臣解釋,殿下便是殿下,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解釋。」

元司月怔了怔,眉眼也軟和了下來:「好……不過,你是本宮的駙馬,侍夫這樣的事,還是需要告訴你的。」

裴佑嗯了一聲,聽不出多大的情緒。

或許是和他坦誠了一些,元司月心情好了許多,彎起了眼睛:「那如此,便說定了。」

裴佑心中在想別的事,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說的「定了」是指什麼。

元司月則爽朗的笑了兩聲:「第一件事,便是尋遍大夫醫治你的眼睛,你難道就不想看看,你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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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竟是黑心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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