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14
見一連三四天過去,珠玉都活得好好的,而且挑選服侍那位客人的藝伎時,白髮小哥還會刻意略過珠玉。
一時間,千春屋的藝伎們羨慕有,嫉妒有,暗暗打小算盤的也有。
她們使勁渾身解數地去勾引,但都勾不著。
冷淡話少就算了,看她們的眼神還令人非常不舒適,就跟屠夫看案板上的雞鴨般。每日,不管是被選中的藝伎,還是沒被選中的藝伎,都在房間里哭得不行。
這日,里梅照例隨手指了兩名藝伎,安排她們去服侍。
其中一名藝伎突然衝過來,雖然被卯月攔住了,但卻發了瘋般大聲嚷嚷:「我給你錢,我把錢都給你,別選我,求求你別選我!」
里梅嫌惡得不行,正要直接殺了她。
可視線落在她手上的錢袋子,不知想到些什麼,忽然揚眉同意了:「可以。」
一時間,整個千春屋鬧騰得不行,全都爭著搶著要給里梅塞錢。
最後,被挑中的是兩名錢給得最少的藝伎。
……
夜晚。
珠玉正在調整三味線的琴弦。
屋門被拉開,幾袋子錢就朝她懷裡丟了過來。
看著錢,珠玉一愣:「做什麼?」
里梅坐在她對面,隨手撥弄了下三味線的琴弦,「你那天不是說需要錢嗎?就拿給你了。」
「從哪來的……?」珠玉白日的時候,隱隱聽見了外面的鬧騰,但當時她累得不行,連眼睛都睜不開,就沒管。
「別人硬塞給我的。」
「誰硬塞給你的?」珠玉繼續問。
里梅沒想回答,把珠玉懷裡的三味線和錢袋子都推開,就湊過去舔她的嘴角,想接吻。珠玉卻偏頭避開了。
里梅頓時不滿了:「幹什麼。」
「你說明白些。」
「麻煩死了,是那些藝伎。」里梅眉頭擰得很緊,「現在可以接吻了嗎?」
珠玉將他推開,「你還回去。」
「你煩不煩!」
「我哪裡煩了,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死了!」珠玉氣急敗壞地打他。
里梅站得離她遠點,冷冷:「說要錢的是你,給你錢你又不要,你說你煩不煩。」
「你拿別的女人的錢給我,我還沒問你是什麼意思呢。」珠玉使用了些以前與恩客相處時的伎倆,再加上她慣會觀察別人的臉色,尤其是里梅這種不太會藏情緒的人。見他現在有些真的生氣后,珠玉說出來的話雖然質問的意味滿滿,但眼淚卻掉個不停,口吻也委屈得不行。
果不其然,里梅的臉色雖然依舊很臭,但卻沒說什麼了。他出去之後再回來,就將一個新的錢袋子拋給她,「等玩膩了,一定立馬宰了你。」
看著錢袋子里滿滿的金豆子,珠玉問:「這些錢是哪來的。」
「反正不是女人的錢。」
「那是你自己賺來的了?」
他沒說話了,重新湊過來舔她的唇。
珠玉見再鬧下去他或許會走,便張開嘴回應了。
他的神情瞬間舒緩下來,但仍舊記著剛才的仇,所以做那種事的時候用的力氣比往常大了不少,折騰的她眼淚直掉。
見此,他肉眼可見地更愉悅了。
珠玉一邊氣得要死,一邊隱約摸透了他的脾性,看起來冷漠不好相處,其實幼稚,臭屁,記仇,還很好哄。
15
等隔日,珠玉便喊了瑚夏來,讓她把那些藝伎的錢都還回去。
瑚夏不解:「為什麼?」
珠玉不答反問:「今天還有藝伎塞錢給他嗎?」
「有,但他沒要了。」
珠玉鬆了口氣,「如果是根據誰給的錢少來決定服侍人選的話,那麼沒幾天時間,千春屋就要亂套了。沒有錢的藝伎不想死,就會選擇去偷去搶,被發現后,又要開始爭執吵鬧。這些都是小事,那位客人是特別煩吵鬧的,如果因為聲音過大惹著了,說不準……」
接下來的話,不必珠玉繼續說,瑚夏也瞬間明了了。
瑚夏出去后。
珠玉就開始看著窗外發獃,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瑚夏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臉頰帶著傷,是被人打得。
珠玉連忙翻找藥瓶,同時問:「怎麼回事?」
瑚夏委屈得不行:「被那些姐姐打的。她們說師父您如今傍上了人,不用擔心性命,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們又懂什麼師父的不容易,以為那個小哥就好伺候了嗎?師父還一直在為了她們努力套話……」
珠玉一邊給瑚夏上藥,一邊故意用歡快的語調說:「好啦,待會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瑚夏被吸引了注意力。
珠玉神秘兮兮地笑笑,等上好葯,就從柜子里拿出來一個錢袋子。
等打開,瑚夏立馬驚呆了:「這麼多……!」
珠玉拿出來大半塞瑚夏懷裡:「喏,這些給你。師父也不清楚你是怎麼想以後的路的,等那位客人離開,你如果志在當花魁呢,就用這些錢給自己造勢,再配上鴇母對你的喜愛,肯定能成啦。如果不想留在千春屋呢,你就用來贖身。」
其實成為藝伎。
如果能當花魁,還是有不少人決心不贖身的。
因為當上了花魁,就可以接觸到各種有錢有權的人,不僅賺錢容易,還能伺機讓他們幫忙贖身。到時候啊,可就是名門貴族府上的人了。
儘管是個妾室,也是極風光的。
瑚夏哽咽:「謝謝師父。」
珠玉摸摸她腦袋:「不哭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