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泠君既然要找回過去的記憶，這裡有一個現成的知道過去的人；他詢問這位被魈稱呼為帝君的人不就可以知道一些關於過去的事嗎？

【喂，泠君，你又無視我！！】就在泠君想著該如何詢問的時候，道的聲音再次在腦海里響起，只是語氣不知道怎麼的，聽著總感覺有些不對。

聽到道的聲音，泠君才想起，之前他們好像的確有進行交談；只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他再次將道給遺忘。

他的記憶明明沒有這麼差！泠君心裡不爽的想著，可是要他說出一兩件來，他又想不出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泠君連忙在腦海里向他道歉。

【哼，暫時原諒你了。】道傲嬌的說道，心裡卻是難受得很。

道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泠君並不是故意忘記他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泠君現在的神識和靈魂有多脆弱，每次只要這具身體，有力量流失的時候，如果得到補充的力量不夠，泠君的神識或者靈魂就用下意識補足剩下的那些。

再這樣下去，泠君的記憶會丟失得越來越多，最後變成一張真正意義上的白紙，任何的色彩都無法在上面畫上顏色。

道不希望泠君變成那樣，可是現在他並不在泠君身邊，想要幫忙都做不到。

這應該怪誰呢？誰也怪不了！道沒想到泠君居然會突然蘇醒，更沒想到他居然會跟著人離開家，去到外面，以至於記憶消失。

如果不是他是泠君的本命法寶，道還不一定能聯繫得到泠君；可是聯繫上了也不一定有什麼用處，他也是經常被泠君給忘記，如果不是他自己出聲，泠君都不一定想得起他，更不要說主動和他聯繫了。

雖然知道這不是泠君的本意，但是想到每次為了聯繫泠君，自己都要積攢好一會兒的力量；道就覺得好氣！

道從自己的思緒里退出來，想要再和泠君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又和泠君斷開了鏈接；他正準備繼續和泠君取得聯繫的時候，發現法力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點法力根本就維持不住，與泠君取得聯繫的通道。

突然之間，道更氣了！整個器都被氣得自閉，可是他又無可耐何。

泠君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剛剛好像是在和誰說話，是誰他又一時想不起！

「小叔，怎麼了？」時刻注意著泠君的泠辰，發現了泠君那一瞬間的茫然，出聲詢問著。

「沒什麼。」泠君搖了搖頭，他只是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泠辰自然是不會信泠君口中的所謂沒事，到底是真沒事，還是裝沒事，他要先確定之後才會相信。

泠君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能自如的開口說話。

發現了這一點后，他抬頭看向那邊正在與魈說話的那位，那人也許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正好也像他看了過來。

「你認識我，那你能告訴我以前的事情嗎？」泠君在那雙金色眼眸的注視下，將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抱歉，我不能說。」鍾離搖頭拒絕了他。

鍾離的拒絕，出乎的泠君的意料，他雖不明白鍾離為什麼會拒絕，泠君卻是不會再問，只是失落是再所難免的。

他本不應該多嘴，可是看到泠君失望的眼神，鍾離還是出聲說了一句，「關於過去的記憶，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你要自己尋找。」

「這樣啊！」得到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卻是將泠君心裡的失落給打散了；這位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肯定比一般人要知道得多一些，而且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那便相信他吧！

之前以為帝君是這人的名字，但是又想了想，又看到魈對這人下意識恭敬的樣子，便猜測這是一個尊稱。

既然是尊稱，那就代表著這人的身份不低；能被仙人尊稱一聲帝君的，泠君想了想，也就只有那位。

那位建造了璃月的魔神，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只是他之前從派蒙那裡聽說，岩王帝君已經仙逝了，怎麼出現在這？難道派矇騙了他？

遠在璃月城中的派蒙突然打了個噴嚏，台上的音樂正是高潮的時候，她沒有時間來分辨，到底是感冒了，還是有人念她。

派蒙一臉欣賞的看著台上的表演，身體跟著音樂擺動著，她早就將剛剛的那個噴嚏忘在了腦後。

天衡山頂上，泠君見好就收，他這也算是得到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心情放鬆的同時，泠君這才注意到了，之前一直被他無視的熱鬧。

從剛剛起，璃月城裡就傳來音樂聲，泠君轉過頭看向璃月城的方向，就看到那裡萬家燈火通明，泠君在找了找，沒有找到舞台在哪裡，倒是被高大的建築物擋住了視線。

既然找不到，泠君也就不找了，音樂聽得到就行。

拉著泠辰走了幾步，對自己的速度實在是看不下去，他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泠辰見他坐下，也跟著坐了下來。

鍾離走到泠君身邊站定，和他們一起看向璃月城的方向。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天，那時他才剛剛生出靈智沒多久，他被那人握在手中，外面也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人們和家人朋友一起，在外逛著燈會，看著煙火。

那時，那人看著外面景色時，落寞的樣子，鍾離至今都還記得。

「有一人或能幫你找回記憶。」鍾離開口說著。

「誰？」泠君抬頭看向鍾離，對於鍾離口中的那位能幫他找回記憶的人，很是好奇。

「旅行者，是一位冒險經驗豐富的冒險家，只要你能給得起摩拉，她便會幫你將事情辦得妥帖。」鍾離說著。

「他在什麼地方？」泠君詢問的話一出口，魈和泠辰的表情就變了。

「你與旅行者本就是朋友，你這次來不就是來找她的嗎？」一旁安靜聽他們交談的魈，聽泠君如此說，疑惑的問著。

泠君一驚，他抬起頭看向魈，「他是我的朋友嗎？」

魈點頭，看向泠君的眼神卻是透著疑惑；不明白這人是怎麼回事！之前還說有話要對熒說，怎麼突然之間，泠君開始問帝君，熒在哪裡？

泠君愣住了，他的記憶又出現了問題！

感受到袖子傳來的拉力，泠君低下頭，就看到泠辰驚慌的樣子。

他壓下自己心底的驚慌，拍著泠辰的手，感受到手下的顫抖，泠君心下更是憐惜了。

不難猜出泠辰的害怕，是因為什麼；泠辰是怕自己忘記他！

泠君很想告訴他，自己並不會忘記他，可是他又怕自己做出承諾之後，突然將泠辰給忘記。

他怕到時候泠辰會哭，他最怕這孩子哭了，認識泠辰到現在他從未見過泠辰哭過。

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想，恐怕是潛意識在作祟。

泠君的潛意識裡，一直將泠辰當做還會哭的孩子。

是一個會拉著他的衣擺，小聲抽泣的孩子。

他記不得那個孩子的臉，只記得那孩子哭時，他心底泛起的心疼。

突然，泠君的腦袋被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他抬起頭，就看到泠辰正好將手給收了回去。

「小叔不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小叔忘記不要緊，我會幫你記住。」泠辰說著，即使是面具也擋不住他的堅定。

「謝謝你，小辰。」泠君笑了，他實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泠君的腦袋。

泠辰被揉得東倒西歪，等泠君收回手，泠辰昂著小腦袋，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揉自己的腦袋。

隔著面具都可感覺到他的茫然，見他如此，泠君笑了，鍾離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小辰真可愛。」泠君感嘆道。

這的確是泠君會對泠辰做出的評價，鍾離並不怎麼覺得驚訝。

泠辰害羞得低下頭，他不由慶幸自己被遮得嚴嚴實實的；不然被他小叔看到，恐怕又要打趣他了。

可是泠辰不知道，即使他被包裹得嚴實，泠君也猜到他正在害羞，只是不想出聲，讓他更加的窘迫。

泠君眼含笑意，移開視線，卻是正好看向此時正注視著他們的魈。

泠君想起之前所說的那位旅行者，這位魈仙人說他與旅行者是朋友，此時來到這裡是有事要告訴旅行者。

可是是什麼事？他卻是想不起來；他頓了頓，最後還是沒有詢問魈，自己來找那位旅行者，想要和他說些什麼？

因為泠君發現，魈並不像是知道這些事的樣子；他看了下另外兩人，那位帝君才剛剛來，提起那位旅行者，並不像是知道他們認識，就更不可能知道其他了。

那麼……就只剩下泠辰了！泠君想了想，發現泠辰的確有可能是那個，知曉這些事的人。

他也顧不得，泠辰是否還在害羞，他握住泠辰的手，「小辰，我們來找那位旅行者是為了什麼？」

「因為小叔弄壞了仙鳥的東西，所以要幫仙鳥打雜一個，不能和熒老師還有派蒙一起去須彌，所以要告訴她們一聲。」泠辰說著，並且將他們之前與熒她們的相處，也一一講給了泠君聽；想讓他回憶一下，是否會想起些什麼！

只是泠君沒有想起什麼，到是關於留雲真君的這些事，他卻是清楚得記得；那時他可是將留雲真君用來裝仙力的玻璃球弄壞了一大堆；但是留雲真君將他留下來打雜，卻不是因為這個。

只是泠君沒想到，自己利用海燈節的這幾天休息時間，居然是為了來見那位旅行者，而不是和泠辰一起來這裡看這萬家燈火。

既然如此，那他還是先和人說一聲為好，不然總感覺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到時候還要向人道歉，雖然忘記她們，並不是泠君的本意，但是將她們遺忘卻是事實，這個歉是該道的。

「是留雲嗎？」聽到泠辰所說的那隻仙鳥，鍾離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留雲；因為眾多仙人之中，留雲是最喜歡做這些稀奇古怪的機關。

而泠辰提到的那個玻璃球，他曾經見過，那是留雲做出來儲存仙力的一個小機關，每天儲存一點仙力進去，將那些仙力留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那時留雲想著，若是有一日，璃月陷入危難之中時，若是仙人力竭，可以使用這些仙力球，來助璃月渡過危難。

不過，這個小機關一直沒有使用過；上一次旋渦之魔神襲擊璃月港，仙力球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沒想現在居然用在了泠君的身上，這到是始料未及；只是想來以留雲的胸襟並不會太過生氣。

可是鍾離不曾想過，泠君幾乎將留雲真君手裡的存貨全部給搜刮乾淨；但是他對留雲的了解卻是很透徹。

留雲的確是沒有生氣，卻也沒有輕易的放過他；這不，將人扣了下來給她打雜。

只是人不可能一直讓留雲給扣著，他現在還有更加要緊的事要做。

鍾離抬起手，手心朝上張開，一顆小天星慢慢的在他手中成形；他將這顆天星遞到泠君面前。

泠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鍾離開口說道：「這顆天星贈你，它可減緩你身體崩壞的速度。」

「這顆天星，你交給留雲，用以抵消你用掉的那些仙力。」鍾離張開手，又一顆天星在他手中成形，鍾離將這顆天星再次遞到泠君面前說著。

這顆天星比之鐘離之前送給他的那顆，小上一圈之外，完全一模一樣；泠君接過將兩顆天星放在一起比了比，發現當真的是一模一樣之後，他開心的收了起來。

「謝謝你幫我，我叫泠君，你應該知道。」泠君笑著說道，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著鍾離，「雖然這麼問有些對不起你，但是我該如何稱呼你。」

「無須如此，你喚我鍾離便可，我不過是往生堂一小小客卿而已。」鍾離說道。

「你為何要這麼幫我？」泠君問了一句之後，便開始猜測著，「難道我們過去是很好的朋友？」

「不曾，我們以前並不算朋友。」鍾離搖頭，否定了泠君的猜測，「至於我為何幫你，日後你自會知曉。」

「行吧！意思就是你現在還不想告訴我。要麼我自己猜，要麼只能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才能知道，對吧！」泠君碎碎念著，語氣里卻是沒有一點負面的情緒，對於鍾離所言的不是朋友這句話，也不置可否，「以前不是朋友，現在我們應該是朋友了吧！」

「自然是朋友。」鍾離點頭肯定了泠君所言。

得到了肯定之後，泠君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能與鍾離交上朋友，泠君很是高興。

因為鍾離這個人真的很不錯，人也很仗義，說幫就幫他；泠君不知道天星是什麼，但是剛剛鍾離說將天星送給他的時候，那位魈仙人的表情都變了。

天星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