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
港口Mafia大樓內部。
「誒你聽說了嗎?財務部那邊空降了一位部長。」兩名底層員工湊在一起八卦著。
另一個人擺了擺手說:「可不是嘛,消息已經傳遍了。據說那位部長還是個未成年!」
「未成年多正常,咱們的兩位幹部大人不也都是未成年?」那個人唏噓道,「這年頭可不能用年齡來判斷人,指不定哪天因為這個死了也難說!」
「那你知道那位部長什麼樣子嗎?」他拿出一個小本,「叫什麼名字?我記一下以防萬一。」
「長相嘛……」那人回憶了一下,「我也沒見過,聽別人說法有很多,不過最廣泛的形容還是粉色頭髮和粉色眼睛,非常顯眼,站在那裡一眼就能認出來。」
「哦哦。」他認真地記著,「名字呢?」
「至於名字,我記得好像是叫……」
「——月見紗穗理。」一道清晰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我的名字是這個,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兩人聽到這話顫抖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地緩慢轉過身。
那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少女,粉發粉眸,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
單論外表乖巧可愛,完全不像是個黑手黨,非要說的話倒像是那種常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
她眼神清澈明亮,聲音也軟軟糯糯的,看著他們又問了一遍:「你們,還有什麼疑問嗎?」
話里明明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他們兩個卻背脊一涼,下意識道:「沒、沒有了!」
「嗯,那就好。」月見紗穗理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手裡拿的文件夾,「把你們的工牌拿出來,做一下登記。」
「什……」其中一人吞了吞口水,試探地問道,「什麼登記?」
總不能因為這種事就要把他們處理了吧?!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輕笑了一聲:「現在是工作時間,上班摸魚是要扣錢的。做登記只是方便在月底進行計算而已,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聽了這話,他們在心底鬆了口氣,但拿筆的動作還是顫顫巍巍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咽了氣。
看著他們寫完名字后,月見紗穗理把文件重新收了起來,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要八卦等下了班再去八卦,我也不是什麼不允許別人在背後討論我的人。」
「這次還僅僅只是扣工資,再有下次……哼哼。」她說完也沒看他們的表情,撥了下身後的頭髮就徑直走了。
「那位……那位就是新任的財務部部長嗎?」等月見紗穗理走遠后,他們小聲地討論著。
「應該是吧,特徵都能對的上……」另一個人點點頭,「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年輕,說不定連15都不到。」
「年紀這麼小真的能看懂工作文件嗎?應該連國中都沒有讀完吧?」
「誰知道呢。」
.
另一邊已經走遠的月見紗穗理自然是沒有聽見後面的這段對話。
她晃晃悠悠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開始翻閱旁邊桌子上比她還高的文件。
可能在沒人監督的時候開小差是人類的天性吧,沒批兩份文件她的思緒就已經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想法亂七八糟的,比如說她想到了自己男默女淚(?)的悲催人生。
她,一個剛結束高考的學子,足足兩個多月(甚至還沒有作業)的假期,才享受了不到兩天就穿越了。
還穿越到的是不知道幾年前看過的漫畫里,劇情什麼的幾乎完全不記得。
當然了,個別人物設定和經典劇情什麼的還算有些印象。
不過最令她在意的,莫過於語言了。
她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學了很多種語言,但這並不包括日語,她到現在對於這門並沒有系統學過的語言都還只是一知半解,像是普通學生考試時聽聽力一樣,一邊聽一邊要在腦子裡逐字逐句地翻譯,語速一快了就聽不懂了。
但是她穿越到這裡后,就像是開掛了一樣,不知道哪個偏遠地區的奇怪方言都能聽懂。
是身體原主的肌肉記憶嗎?(肌肉記憶真的可以記住語言嗎???)
而且她寫出來的字也是和原主一模一樣,不過她以前沒寫過日文,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只是巧合。
以及她發現穿越過來后自己就像普(dian)通(xing)的同人文女主一樣得到了異能力,還真是毫不意外呢。
不過這個異能力倒是沒什麼用(甚至還總是背刺她!!)。
——異能力名為「我是瑪麗蘇」,作用是根據自己的心意隨時改變發色和瞳色,在流淚時把淚水變成鑽石。
當然,它雖然是這麼介紹的,但此鑽石非彼鑽石,它只是一種不知名的堅硬晶體(要真是什麼鑽石她早就靠賣眼淚發家致富了)。
你明白那種有異物在眼睛裡面的感受嗎?你明白那種打個哈欠而產生的生理淚水差點磨破眼角膜的痛苦嗎?
痛,實在是太痛了。
不過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月見大人,」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您的申請首領批複下來了。」
聽到這話,她迅速收起了那副弔兒郎當的摸魚擺爛樣,坐直身體做出一直在認真工作的樣子:「進。」
得到允許,那人推門走了進來,十分恭敬地站到桌子面前,很有禮貌地鞠躬九十度向她打了招呼:「月見大人。」
「嗯,」月見紗穗理用餘光看了他一眼,沒有抬頭,「批複的是哪個申請?」
「您之前關於繼續上學的申請。」
她手下正在簽字的筆一頓,稍微有些驚訝地抬起頭:「通過了?」
「是的。」
「包括我要從立海大轉學到東京,加入排球籃球和網球社團的事?」
「是的。」
月見紗穗理:「……」
她的內心十分複雜,很想去頂樓找森屑問問他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正常人會允許自己的員工去大老遠(沒個把小時車程回不來)的地方上學嗎???
如此有仁愛之心的嗎???
話說這位首領的人設真的是這樣的嗎?難道是她把他和其他人的人設記混了?
應該不至於吧,對於自己這方面的記憶力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她沉吟片刻,問:「首領還有沒有說些別的?」
「首領說只要您完成您的工作,就算出國上學也沒關係。」
她轉了轉她那雙非常瑪麗蘇的粉眸,看向了那一沓比她還高的文件:「……」
彳亍囗巴。
她就知道她對於這種有點印象的記憶不會出問題。
首領就是個熱愛壓榨勞動力的屑,中也一直長不高肯定就是因為這個。
「冒昧問一下,貴組織以前是沒有財務部部長一職是嗎?」她雙眼迷離地看著文件,「到底是怎麼累下這麼多工作的?」
「您太客氣了,」他語氣毫無變化,「財務部部長以前自然是有的,不過財務部畢竟比較清閑,所以很多時候都會叫過去彌補其他部門的空缺。」
月見紗穗理:「……?」
她看向人高的文件,又看了眼他,彷彿是在用眼神問他「你管這叫清閑?」
「……所以首領說了,以後除非必要不會再調離崗位。」
什麼叫除非必要?
就是說還有可能會調是嗎?
真就文職文職一文不值唄,死幾個都完全不在乎。
她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任何變化,想了想又問:「那另一件呢?就是我上個月申請維修經費由破壞者全權負責的事。」
「啊這件事……」他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首領說這種事情您自己決定就好,不需要事事上報。不過……」
「不過什麼?」她皺了皺眉。
「不過……」他說,「首領說要是因為這種事情起了糾紛,盡量不要鬧到他面前去。」
月見紗穗理:「……」
就是說委婉地拒絕掉了唄。
低情商:不行。
高情商:不要鬧到他面前去就行。
不愧是能殺了前首領並登上首領位置的醫生,一定專門進修過語言的藝術吧。
……不過看來並不能用工資威脅他們安分點了呢。
那該怎麼辦?真要一個一個去求他們打架的時候少打壞建築物嗎?
絕對不會聽進去的吧。
她稍稍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旁邊的咖啡抿了一口:「我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先下去吧。」
「是。」
他離開后,辦公室又回歸了一片安靜,月見紗穗理喝完咖啡,又回歸了認真工作的樣子。
工作不完就不能上學什麼的……還真是會威脅人。
她可不想和那群同事一樣,連個像樣的的學歷都沒有。
沒有學歷,連跳槽的機會都沒有。森屑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不想讓他們上學吧?那還真是有夠離譜的。
平均學歷都不到小學的組織,真的可以長久嗎……
嘖,算了,關她什麼事呢。她都已經看好了,義大利是有彭格列的,正好她也會義大利語,等時機成熟她就跳槽到彭格列吧。
這樣港口Mafia就算真的倒閉了也和她沒什麼關係了!
計劃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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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六點。
「部長,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一位長相十分清秀的女性走進辦公室。
「你就是這份表格的負責人?」月見紗穗理冷著一張臉,把幾張表格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要不要看看你寫的什麼?」
「對、對不起部長,」她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我有寫錯什麼嗎?」
「你不知道你寫錯了什麼?」月見紗穗理都要被氣笑了,指著表格上的一欄,「你來看這個日期,上一個還是五月二十,怎麼下一個就六月了?!」
「中間的呢?等著我填了是吧?!」月見紗穗理看著對方心虛的眼神,一把將表格塞進了她手裡,「我不管你們以前怎麼樣,現在我是部長,要是連一份小小的表格都做成這個鬼樣子,就趁早滾人吧!」
「現在回去重做,明天中午之前交到我辦公室。」月見紗穗理眯了眯眼,「要是明天還是個這麼個破樣……哼哼。」
「好、好的部長!」她打了個寒戰,把表格收進懷裡,逃命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見人離開,月見紗穗理長長舒了口氣,恢復了以往的樣子,沒骨頭般的趴在桌子上。
……可算把工作都處理完了。
這就是人均廢物、管理鬆散的組織嗎?還是說只有財務部是這樣?
早點把跳槽提上日程吧,多待幾天她覺得她可能會瘋。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果然還是……
她轉頭看了眼修繕費用的賬單。
——如何勸那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少打壞建築物。
她倒是有一個絕妙的辦法。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增加其他社畜老實人的工作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