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蘇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面積的燙傷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也挺好的,這樣不妨礙做事。
酒吧里居然有好幾種款式的繃帶是她沒想到的,該說不愧是太宰治經常去的酒吧嗎,還真是有夠不可思議的。
「裹繃帶就不必了,燙傷的時候裹繃帶只會更加難受,」她婉拒了酒保裹繃帶的提議,「給我一杯冰水吧,謝謝。」
「是要冷敷嗎?那還是毛巾更方便一點吧?」太宰治在旁邊說。
「那倒不是,我點冰水當然是要喝啊。至於燙傷——」她微微一笑,「不重要,截了肢就不可能會再疼了,明天我就去醫院截。」
酒保驚恐:不至於不至於真的沒必要——
太宰治非常配合,也笑了笑說:「那既然這樣,我幫你去醫院預約吧…不,我直接讓森先生幫你截肢吧!」
「哈哈哈哈哈那就不必了,這點小事倒也不至於讓首領出手……」她聽了這話也沒什麼太大反應,繼續說,「之前偶然聽說有位醫生的異能力可以包治百病呢,傳的可玄乎了,據說只要有口氣就可以救活。」
「聽起來還真是相當厲害呢,那紗穗理你知道這位醫生在哪裡嗎?」太宰治依然笑著,表情不變,「不知道的話我可以幫你找找呢。」
「哦真的嗎,那太謝謝您了。」她非常真情實感地說著。
「所以紗穗理你是要找醫生還是要截肢呢?」太宰治問。
「……」月見紗穗理想了想,想出一個絕妙的回答,「當然是找醫生給我截肢啊。」
「那就也不是非得要那個醫生吧?」太宰治說,「其他醫生也是可以截肢的嘛。」
「我信不過那些黑醫呢。」她即答。
「那你就信得過那個醫生嗎?」
「倒也不是信得過那位醫生的技術,主要是信得過異能力。」她彷彿意有所指地說道,「畢竟我又沒有那種可以消除別人異能力的被動異能力,您說是吧?」
「是呢——」太宰治拖長音調,「那你明天是要請假嗎?請假是要扣工資的呢。」
她詫異得恰到好處:「誒?這難道不是工傷嗎?」
「畢竟今天是您約我來這裡談出差事宜的不是嗎,我可是連加班費都沒有要呢。」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沒有讓公司給我報銷醫藥費就算了,居然還要扣我工資嗎——」
不等對方開口,她就繼續說道:「不可能的吧,咱們港口Mafia這麼良心的地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
太宰治看著她,眨了眨眼。
「你說得對啊,森先生這麼良心的首領,這麼可能剋扣員工的工資呢。」他比紗穗理剛剛還要真情實感,「正好你也是財務部的,自己去給自己加點工資吧,問就是中也那個小矮子讓的。」
(根本不在場的中原中也:???)
月見紗穗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哦是嘛,那還真是感謝首領的仁慈呢。」她喜笑顏開。
……還是默認了要去給自己加工資呢。
人類,你的名字叫貪婪.jpg
(即將迎來公司虧空的可憐屑首領:???)
「不過您來找我難道不是要說出差的相關事宜嗎?」她一秒正經。
「哦,你說那個啊,」太宰治想了想,「我覺得說起來麻煩,所以昨天下午就直接發到你郵件里了呢。」
……所以你果然是有病吧?
今天晚上叫她來酒吧的意義是什麼啊???
算了……也該習慣了。
「既然如此,也沒我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很想和神經病繼續待在一個空間里,怕被傳染。
***
已經快要凌晨兩點了,夜晚的環境總是寒冷的,一出門就迎面吹來了陣風。
本來不怎麼疼的手臂經過這麼一吹反倒是有了那麼一絲痛意。
早知道就帶個外套出來了,或者換個長袖的衣服。
……眼睛又開始疼了呢。
要是就這樣被磨瞎了該怎麼辦呢?
如果早瞎晚瞎都是瞎,那乾脆現在自戳雙眼好了,還省了一個漫長的痛苦過程。
她一邊看地圖一邊自暴自棄地想著。
真的好疼啊,這種沒有用處也沒有意義的異能力到底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僅僅只是為了折磨人嗎?
以及鑒定結果依然沒有出來,感覺時時刻刻都像是有把劍懸在頭頂上。
唔……現在出國把那顆眼淚換了還來不來得及啊。
出差的那段時間應該就出結果了吧?希望可以平安無事。
不過,這裡是哪裡?
她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自己的附近。
「……這路還真是有夠繞的。」
沒錯,她又雙叒叕迷路了。
以及這個熟悉的血腥味——是來的時候迷路的地方呢。
她之前是從哪裡走的來著?
左邊?
還是右邊?
乾脆翻牆從房頂上走吧。
不過這個血腥味是不是比之前更濃了?
還是說只是她的錯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劃破了這夜晚的寧靜。
……吵得她都快聾了。
不過這嗓子不去唱高音還真是可惜。
應該是從左邊傳來的。
嘛,那她走右邊好了,正好還省了做選擇的時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邊真的回得了家嗎?萬一是個死胡同可就不好了。
那不然還是走房頂吧,一路直走總能出的去。
……話說一路直走又是該走哪邊?
手機上應該有指南針吧?
就在這邊拿出手機打開指南針的功夫,那邊的慘叫聲突然停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伴著月光,可以看見對方是一個年紀不算大的年輕女人,臉上似乎染著怒意。
「你怎麼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和之前的那幾個人一樣,只在乎自己!果然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好人!!!」
「……?」就離譜。
大姐,不是她說,你的演技屬實不怎麼樣,真遇到危險誰能叫那麼大聲還那麼長時間啊?
你自己覺得這合理嗎?
當然了,一般人可能聽不出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沒有去嘗試幫忙只是因為thereis橫濱?
唉,無辜的路人啊——
「你們這種缺少同理心的傢伙都該死!!!」
唔……所以這裡的血腥味是因為沒有去嘗試見義勇為的人都被這個女人殺了?
她沒有對這些話發表任何評價,只是低頭搗鼓著指南針,始終沒有抬頭看向她。
「喂!我和你說話呢!」
她依然沒有抬頭,甚至抬腳準備往右邊走。
女人急了,一把衝上去把她拉住:「你耳朵是聾了嗎?!」
她像是被下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抬起一雙非常無辜的眼眸看向對方。
——說起來,演技好久沒有提升了呢。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聽上去文文靜靜的,特別禮貌,「啊,麻煩您稍微等一下。」
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來之前沒電了的藍牙耳機,裝模作樣地開了之後安在耳朵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很抱歉,中午忘記給助聽器充電了,您說話可以大聲一點嗎?」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
「這位女士?」她看對方沒有開口,歪頭說。
「啊,啊你聽不見?」對方似乎依然有些茫然。
「現在已經可以聽到了,沒關係的。」她非常溫柔地笑了笑,「您有什麼事嗎?」
「我、我我我——」那個女人支支吾吾地,「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為什麼一個人這麼晚出來轉悠?」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想說這個:「沒什麼,就是回家路上迷路了而已。」
然後用手往上提了提衣領,不經意間露出了一大塊不自然的通紅的手臂。
對方很明顯也看到了,非常震驚地拉住她:「你的手臂這是怎麼了?」
「別碰我!」她甩開對方,眼裡充斥著恐懼,沒過幾秒像是清醒過來了一樣,垂下雙眸,「……抱歉。」
凌晨兩點,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少女一人走夜路,露出的手臂上有大塊的人為傷痕,說不定衣服下面也有。
少女本人還支支吾吾地不願多說,隨便誰都可以想象到之前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
那個女人瞬間自責了起來。
剛剛自己居然還罵了她,甚至還說她是聾子!!!
雖然她本人應該並沒有聽到,但是、但是……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吧!」她覺得自己應該對她道個歉!
「誒?真的可以嗎!謝謝您!」剛剛還低垂著雙眸的少女聽到這話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清澈的眸子,「說實話,我剛剛已經在這裡迷路好久了……」
「這世上果然還是好人多啊!」少女下意識笑了笑,感慨道,「雖然我似乎很少碰到……」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
是觸碰到她的傷心事了嗎?
「我們、我們先走吧!」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你家在哪裡?」
她報出了一個地址。
「誒?居然在那裡?」女人有些疑惑,「那裡離這裡很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