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向夜晚奔去19
這個綿長的吻結束時，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
被長時間的壓在料理台邊緣，森川感覺自己的腰部有點難受，她想抬頭讓羽生後撤一步，卻一眼看到他唇上沾了自己的口紅。
不是顯眼的色號，但有些糊到唇部以外了，又慘又好笑。
她忍不住噗的笑出了聲。
「禮醬，你笑什麼？」不知情的羽生歪著頭問。
「結弦君，」森川禮輕輕推了推他，憋著笑，「你去洗個臉吧。」
羽生結弦一頭霧水的走進浴室，終於在鏡子里，看見了自己彷彿遭遇「□□」的模樣。
「誒——？」
因為下午還有行程安排，羽生沒能在森川的公寓里待太久。
接他的車很快就來了。羽生堅持不讓森川送自己下樓，女孩於是只能趴在窗口，看他朝著黑色的車子一步步走去。
打開車門后，似乎是覺察到身後灼灼的視線，羽生沒有馬上鑽進車裡，而是轉過身，沖著女友公寓的方向用力揮了揮手。
距離太遠，森川知道他無法看清自己的表情，但她還是下意識迎著陽光，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車子駛離視野的同時，森川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Line顯示收到一條消息。
是川澤慎發的。
『禮學姐，冒昧一問，今天我看到是羽生選手嗎？』
『這件事要拜託你保密，麻煩了。』
眼見為實，森川沒有客套的再去回答「是」或「不是」，而是誠懇的請川澤幫忙保護這個秘密。她和羽生的關係才剛剛走上正軌，起碼在穩定之前，兩個人都還不想對外公開。
訊息已讀數分鐘后，川澤回復了。
『請放心，我會保密的。』
『森川學姐，祝你幸福』
**
儘管和羽生正式開始了交往，但森川禮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她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公車去學校，每天被導師支使的團團轉，偶有空閑時間就窩在公寓或圖書館里寫點東西。
「你們都不約會的嗎？」
橘由里奈覺得好友身上完全沒有熱戀氛圍。
「沒有時間約會，我們倆都很忙。」
用小勺攪著杯里的咖啡，森川單手托著下巴悠悠地說。
遊行、訓練、冰演……最近剛被授予了國民榮譽賞的羽生選手真的很忙，就算抽空來見她，也只能短短的待上一兩天時間。而森川，她這幾個月在跟導師做一份典籍的校對工作，又臨近新書的交稿期，也是事情一大堆，無法抽身離開東京。
「不過我們每天晚上都會打視頻電話。」
打視頻電話這件事，是羽生提出來的，一般也都是他打過來。大多數時候，羽生會等回家再給她發送視頻申請，不過偶爾，他也會抱著一種炫耀的心理，當著朋友的面撥通電話。
兩天前，森川按下接聽鍵，就毫無防備的看到了一張有點陌生的大臉。
真的是大臉，因為織田信成把臉完全湊到了鏡頭前。從森川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被放大的鼻子和好奇的雙眼，連嘴巴都看不完整——天知道那時候她有多害怕。
事後羽生結弦解釋，他只是想讓織田看看自己那「非常可愛」的女友而已，把臉湊上來，完全是對方擅自的行為。
森川哭笑不得。
「視頻電話是不夠的，」橘認真的分析，「以羽生選手的水平，招招手就會有一群女孩子圍上來，你就不擔心他被人拐走嗎？」
「不擔心。」
啜了一口咖啡，森川氣定神閑。
「他的道德感很強。」
「可惡！」
被好友篤定又甜蜜的語氣傷到，目前正處在單身狀態的橘忿忿的掏出了手機，氣呼呼的嘟囔道：「我現在就去勾搭羽生選手！讓你有點危機意識！！！」
過了一會，橘還沒有收到羽生的回復，森川的Line倒是有了新消息。
橘伸長了脖子：「羽生選手發來的嗎？他是不是看了我的話，發現自己很受歡迎，叫你要好好珍惜？」
「不是。」
女孩坦誠的搖了搖頭。
「他只是，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態。」
「……我擔心你們長期異地的感情狀態，結果你們倆擔心我的精神狀態？？？」
「放心吧，我和結弦君已經約好了，」望著一臉生無可戀的橘，森川笑得彎起了眼睛，恍惚間竟和青年有幾分相似，「等忙完這陣，我就去仙台陪他。」
說這話的時候，森川禮自己也沒想到，這一忙，居然又是一個多月。
直到暑期，她才終於有了空閑，來實現自己對男友的承諾。
出發那天是個天氣晴好的周末，橘臨時崴了腳，沒法開車送她，拖著一箱行李，森川只好拜託休假的表哥天草送自己去車站。
聽到森川說要坐新幹線去仙台的時候，天草亮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想起自己曾經求他扮演男友的荒唐往事，森川有些心虛，避開了他饒有興味的探究視線，鵪鶉似的低下頭，翻看手機。
到達車站附近，天草停下車，體貼的幫表妹從後備箱中提出了行李。
「果然還是談戀愛了。」
把行李交到森川手上時，他忽然輕描淡寫的開了口。
「對象是那位羽生選手吧？」
「……是的。」
心知逃不過這位戀愛大師的慧眼，森川老老實實的承認了。
「跟他戀愛會很辛苦，你真的想好了？」
「嗯。」
看到女孩沒有猶豫的點頭，帥氣青年揉了揉她的頭，笑著丟下一句「祝你好運」就駕車離開了。
帶著家人的祝福，森川忐忑的踏上了仙台的土地。
走出車站，森川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人群中的羽生紗綾。和幾年前相比，她的容貌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氣質成熟了一些。
「禮醬！」很快，羽生紗綾也發現了拖著行李箱的森川，笑著上前喊了她的名字，「好久不見了！」
「紗綾姐姐，好久不見。這次要麻煩你們了。」
「沒關係，你能來我們家住，我真是超開心的！」
「雖然以前禮醬就很可愛，不過現在看起來更漂亮，完全是大美人，」羽生紗綾一邊溫柔的幫著森川拖動行李，一邊感慨，「真有點羨慕結弦那傢伙了。」
「說起來，現在也就算了——以前，我是說中學時期，你到底是看上那傢伙什麼，才喜歡他的啊？」
「誒？」
青蔥的暗戀回憶被突然掀開，森川猝不及防的紅了耳根，說話也結巴起來。
「您、您在說什麼？」
「在說中學時期的事啊。你那時候就喜歡結弦吧？」
「紗綾姐姐怎麼、怎麼知道？！」
羽生紗綾眨眨眼睛，理所當然的回答：「不止是我，爸爸媽媽也都知道啊。」
「……！！！」
「轟」的一下，森川腦子裡一片空白。
「中學三年級的時候，那小子就在家裡炫耀了——在餐桌上很得意地說，班裡有個超級可愛的女孩子喜歡我哦。上了高中之後，你又經常和他一起回來，所以大家就都知道這件事了……」
聽著羽生紗綾的解釋，森川走向停車場的步伐變得越來越沉重和僵硬。
所以羽生的爸爸媽媽，早就知道自己喜歡羽生結弦……他們會怎麼看自己？會不會覺得她是個用盡手段、陰魂不散的女孩？
本就緊張的森川越想越怕，背脊上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你們在說什麼？！」
搖下車窗，羽生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姐姐和女友親親熱熱的說著話走來。他好奇地從車後窗探出腦袋，想要聽一聽她們的談話。
看到他的臉，森川禮就想起自己即將面臨的窘境。
如果不是當年的羽生管不住嘴，今天她絕不至於給羽生家的長輩留下這麼奇怪又不良的印象——想到這，森川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知情的羽生被瞪得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