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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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川上遙照例在六點鐘就醒了。

別看她經常在外「花天酒地」,實際上作息非常規律,睡眠質量也很好,這個家裡每天最早起床的除了傭人就是她,準時六點醒來,誤差基本能控制在兩分鐘內。

這還是上輩子留下的習慣,當時是為了晨跑,但現在因為肺疾只能起床找點別的事情做。

一般來說她會去書房幫川上直人看看項目書,評估一下風險做做規劃之類,今天也一樣,只不過剛推開房門她就感覺家裡不太對勁。

光線太暗了,暗到川上遙差點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她走到樓梯邊往下看了眼,早早起床的傭人們正忙著封鎖窗戶,不僅把家裡的窗帘全換成了厚厚的遮陽布,連縫隙處都填得滿滿的,一絲陽光都沒有漏進來。

好傢夥,這下真成黑暗古堡了。

她閑散地靠在欄杆上,看著下面的人忙成一團。

因為要檢測是否有疏漏之處,屋裡便一直沒有開燈,也就沒人發現他們的大小姐正站在樓上監工,還是替她熬藥的雪裡端著碗上樓上到一半看見的。

這個棕發姑娘被她嚇了一跳,險些把碗摔了,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大、大小姐?!」

「嗯哼。」川上遙隨便哼了一聲權當回應。

「您怎麼一個人悄悄站在樓上……小少爺還沒醒嗎?」雪裡小心翼翼把碗端平,探出頭左右望了望。

「不知道,碗給我吧,你悄悄在門口看一眼,要是還睡著就別打擾他了。」

川上遙從她手裡接過葯碗,一仰頭就喝了個乾淨,隨後摸著黑走到樓下,把碗放在了餐桌邊上。

「我去書房處理工作,那孩子要是醒了就讓他隨便玩會兒吧。」

雪裡點頭,輕輕道了聲「是」,這才躡手躡腳走到新來那位小少爺的房間門口,慢慢打開房門看向床鋪。

咦,沒人?

她一愣,將門又開大了點,努力伸長脖子往裡看,四處尋找著男孩的蹤影。

「你在幹什麼?」

就在雪裡的頭正不停往門內鑽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冷不丁在她身後響起,她急促地尖叫一聲,撲通摔倒在次卧房間的地毯上。

短髮女子驚恐地回過頭,只看到門外隱約透出一個低矮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剛剛那一瞬間好像有道紅光在黑暗裡閃過,但它消失得太快了,雪裡根本來不及思考。

「雪裡,怎麼了嗎?」

當那個聲音帶著些許疑惑再次響起時,雪裡這才認出是主人家的小少爺,心臟鼓噪的跳動聲逐漸平息,她長出一口氣,心有戚戚地想著以後怕是會被嚇死在這川上邸。

但該交代的事情還沒交代完,雪裡盡量讓自己的聲線不那麼顫抖,面朝門口解釋道,「沒,沒什麼小少爺!大小姐讓我來看看您醒沒醒,早上的用餐時間在八點,這期間如果沒有別的事,她說您可以在家隨便玩。」

黑暗中的男孩似乎點了點頭,「這樣啊,謝謝你——請問姐姐去做什麼了呢?」

「大小姐在書房處理工作。」

「那我可以進去嗎?」

雪裡一愣,表情變得有些為難,「這……這我也不清楚了,您來之前老爺和夫人都是七點鐘起床,沒人會去書房打擾她,都是大小姐自己準時在七點半出來的。」

男孩沉默了一會兒,表示自己明白了,「我去敲門問一下姐姐。」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逐漸從門口遠去,摔倒在門內的雪裡整個人也頓時放鬆下來,無力地趴在了地毯上。

「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尖叫,誰在那裡嗎?發生什麼事了?」

管家啪地打開電燈,只見一具「屍體」突然從地上蹦了起來,慌慌張張地擺了擺手,「沒事的管家先生!我我我我剛才只是摔倒了!」

「……」

「下次注意點,老爺和夫人就在隔壁。」

「是!對不起!」她嘴上道著歉,心裡想的卻是剛剛那個孩子。

可能她真的出現了什麼幻覺?不然怎麼會下意識認為小少爺非常恐怖呢……

雪裡甩了甩頭,頂著管家的強烈視線快速走出房間,逃也似的跑到樓下立刻投入工作。

隨著封窗任務徹底結束,家裡的燈也都被打了開,室內重新變得明亮,傭人們也正式開始了新的一天。

川上俊國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

「進。」

裡面傳來的聲音沉靜又悅耳,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散淡,男孩踮起腳按下把手,將書房的門推開一道狹窄的縫隙。

川上遙只掃了一眼便知道了來人是誰,她放下手裡的項目書,唇邊牽起一抹微笑。

「俊國找我有事?」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慢慢從門縫裡擠了進來,雖然表情有些拘謹,但還是非常禮貌地和她打了招呼:「早安,姐姐。」

「早安,昨晚休息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她非常自然地關心著小少年,一雙紫瞳也柔和地看著他,彷彿面前的孩子原本就住在這兒。

這樣親切的態度讓男孩放鬆不少,背在身後胡亂攪纏的手指也停了下來,乖乖貼在身體兩側。

他點了點頭,而後試探著問道,「姐姐,我可以看看父親收藏的植物書籍嗎?」

川上遙挑了挑眉,坐在椅中換了個姿勢。

「當然可以,你想看什麼都行。」

「另外還有一件事,俊國。」她托著臉,略顯慵懶的雙眼注視著他,神色認真,「你現在已經姓川上了,不能再表現得像個外人一樣,幾日之後父親還要將你介紹給其他親戚朋友,可不能露了怯啊。」

男孩聞言一愣,圓圓的藍瞳瞠大了些許,顯得有些驚訝:「這麼快嗎?可是我才到家裡……」

川上遙不由輕笑,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摸了摸養弟的小腦袋瓜:「說什麼呢,從你冠上我們家姓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我的弟弟了啊。」

「老頭子不是說你天賦特別好?拿出點天才的自信來,不然到時候是要吃苦頭的。」

少女意味深長地彎了彎嘴角,卻沒有過多解釋,在男孩疑惑的目光里將他帶到書架面前,笑眯眯問他:「要看哪本,我幫你拿。」

「《植物通志》,謝謝姐姐。」

「給,拿去看吧,我還得忙一會兒,你隨便坐哪都行。」

男孩乖巧地點點頭,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坐在沙發上,認真看了起來。

川上遙盯了他一會兒,直到看夠了弟弟可愛的臉蛋這才重新投入工作。

——那個鶴見月彥……眼光還算不錯。

聰明伶俐又乖巧懂事,這樣的孩子如果交給她,就算有很難治癒的疾病也絕對不會送到別人手上。

真不知道那位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么……進了她家的門,就是她家的人,死也別想離開。

少女唇邊笑意依舊,透著暖意的暈黃燈光灑滿整個房間,厚重的書籍遮擋了她的視線,男孩透過書封邊緣,梅紅色的豎瞳靜靜注視著她。

-

鬼殺隊,庭院。

煉獄杏壽郎站在池塘邊,手裡握著一條天青色流蘇。

精緻的編繩中央串著一枚白玉蘭花,在陽光下反射出極為潤澤的光芒。

他盯著那塊精雕細琢的玉石,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發起了呆。

「喂煉獄,看什麼呢。」

一隻強壯的手臂忽然從他背後伸了出來,在煉獄杏壽郎肩上拍了拍,他回過頭,看向身後悄然出現的白髮青年。

他頭上帶著一條嵌有寶石的護額,護額兩側也各綴著一串淡青色的珠鏈,走起路來會發出些許摩擦聲,但只有青年故意放重腳步時才能聽到。

而左眼處一如既往化著放射狀的紅色眼妝,十指指甲紅綠相間,兩條胳膊更是戴著金燦燦的臂環和手環。

明明是個忍者,卻打扮得比任何人都要華麗。

不過煉獄杏壽郎對他的感覺還是很好的,就是妻子多了點。

「是你啊,宇髄。」發色如火的青年向他點頭。

宇髄天元其實早就發現隊里的炎柱正站在水池邊發獃了,還以為他在等人,結果看了半天壓根沒誰出現,宇髄他便過來看看這位比自己還要引人注目的華麗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這一看,就發現了一些微妙的事情。

音柱瞄了眼對方手裡明顯出自女孩之手的流蘇,臉上的表情瞬間意味深長起來,他又拍了拍炎柱的肩膀,壓低聲音悄悄問道:「這是哪個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嗎?」

「當然不是!」

煉獄杏壽郎一臉正氣地否定了。

音柱嘴角一抽,差點忘了這人是個超級耿直的傢伙。

他又瞥了兩眼那條流蘇,突然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就盯著仔細看了會兒。

越看越覺得驚訝,宇髄天元突然抬起頭,啪啪兩下又拍在炎柱肩膀上,邊拍還邊嘖嘖稱奇。

「行啊煉獄,那姑娘居然會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還說不是定情信物!」

煉獄杏壽郎疑惑地看了看手裡那條流蘇,重點把上面串的珠子仔細研究了一下,但他並不懂珠寶,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出是什麼。

「這個很貴重嗎?」

「當然了,拜託,非常上等的羊脂白玉欸!只能從鄰國進口,一般人可搞不到這種品級。」白髮青年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笑眯眯湊到同事旁邊開始八卦,「是不是被哪位富家千金一見鍾情了?」

「沒有,可能是富家千金,但只是偶遇。」煉獄杏壽郎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狀況,單手握拳抵在唇邊,臉上罕見地沒了笑容。

「她用這個交換了我的飯糰,雖然一開始我沒想收下,但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點點鬼的氣息。」

「?!」

宇髄天元猛然直起身,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那為什麼不當場處理掉?」

「太淡了,應該是無意間接觸過才沾染上的。」煉獄杏壽郎收起流蘇,臉上又恢復了爽朗的笑容,「所以我準備再去拜訪一下,但是我忘了問她名字,現在找不到了,哈哈哈!」

音柱:「……」

音柱:「那你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嗎?」

「長得很好看!」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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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她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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