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國一新生挑戰國三前輩的消息不僅在網球部是個大消息，對整個學校也是個大消息。

日本是個極其重視前後輩關係的國家，這一點不僅體現在社會工作上，就連在學校中也體現的淋漓盡致。就拿學校的運動社團來說，新入部的學生第一學期往往都會承擔撿球和打掃的雜活，好的社團會安排一些基礎的訓練，但也有些社團壓根不會給新生這樣的機會，甚至還會出現惡劣事件。

像幸村真田和柳這種不僅提出要挑戰前輩，更是拿部長副部長和正選的位置做賭注的，屬實不多見。因此，不僅網球部的人圍著看他們比賽，就連其他社團的人聽說了這件事也都圍過來湊熱鬧。

為了節約時間，三組比賽是同時進行的，網球部的其他正選分別給這三場比賽做了裁判。

「發球權就歸你們了，省的再說我們欺負低年級。」副部長說。他這麼說並不是出於輕視或是別的，而是真的是為了公平：「畢竟我們比你們多了兩年多的經驗和以及體力上的差距。」

送上門的先手權，幸村他們沒理由不要。要知道，發球權的先後在能力相差很大的情況下，對比賽的影響不大，但在能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對比賽的影響是很大的。如果這個時候，對手恰好是那種會通過發球權控制比賽節奏的選手，那麼後手的選手就會處於一種不利的狀態。

不巧的是，幸村三個人都是這樣的選手。這樣的風格在真田和柳身上還不太明顯，但在幸村的比賽中卻顯示的淋漓盡致。

「部長他們這個先手權讓錯了piyo~」看透了這點，仁王毫不避諱的指了出來。

丸井胳膊拐了他一下，「你小點聲啊喂！」你自己還處在學長的包圍中呢，就這麼說！桑原左右看了看，往前邁了半步，把仁王遮在身後。

仁王puri一聲，沒再說什麼。倒是過了一會，場上形勢變化，丸井沒忍住，拉著兩人小聲議論比賽。

「幸村和真田很厲害這個我之前就猜到了，畢竟小學的時候還拿了雙打的冠軍。但是沒想到柳也這麼厲害！」

柳打比賽的方式確實讓眾人開了眼。

「之前只是聽過有數據網球這一說，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桑原好奇，「數據網球真的那麼神嗎？每一步都能預測到？」

仁王把自己腦後的小辮子甩到前面，用手拽著小辮子玩，「也不是吧。我之前看過關於數據網球的介紹，這個對選手的心算和觀察能力要求還挺高的，所以可能這方面的選手不多。至於預測主要還是概率問題，說出來就是心理戰術了，算是一種誘導？」

柳的數據網球不是一般人能夠學會的，就算能看懂，沒有他那樣龐大的資料庫做支撐也是不行的。

「真田剛剛用的那個，其疾如風和其徐如林感覺還挺厲害的。」丸井說，「就是幸村的那個實在是看不透，感覺他的招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起作用了。」

剛剛幸村直接用出了名為「滅五感」的招數，剝奪了部長的視覺和觸覺，部長在被剝奪這兩種感覺后，竟然只能呆立在場上，仍由幸村強攻直接拿下一分而毫無還手之力。

桑原也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感覺幸村那個真的防不勝防。」都不知道他那個「滅五感」是什麼時候埋下的引線，突然就起作用了。他們這些旁觀者尚且這樣，更何況場上的部長呢？

除了關注比賽之外，仁王想的更深了一點：他們的招數脫胎於什麼？是依賴於什麼起作用的？對他正在開發的招數有沒有幫助，以及最重要的一點，能不能運用到魔力的修習上去？

真田剛剛使出的招數，從名字上來看似乎是一整套中的其中兩招，不知道之後還有沒有機會看到其他幾招。而且從他剛剛擊球的姿勢來看，似乎融入了點別的東西，看著挺像劍道的。仁王暗暗想道。

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幸村身上。如果沒感覺錯的話，幸村的招數應該是依賴精神力展開的，他現在正在開發的招數也是跟精神力有關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跟幸村打一場？畢竟，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

實戰？

仁王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這個時候幸村跟部長的比賽已經到了賽點，球場上引發一陣騷/亂，仁王一個走神，沒能抓住剛剛的靈感。

只見幸村膝蓋微曲，然後猛地躍起，上身後仰，腰腹繃緊，用力打出一個底線球。已經被剝奪了五感的部長只能怔愣原地，直到小球在底線旋轉著停下，裁判報出比分，部長才恢復了五感。

看著記分牌上頗為懸殊的比分，部長心中五味雜陳。

但現實並沒有留給他太長的時間體會心中的感覺，在他的比賽結束沒多久，另外兩場比賽也進入了賽末點。

真田最後以一記「侵略如火」贏下了最後一局，柳的數據網球一直預測到最後一球，徹底擊潰了正選的心理防線。

6-0，6-3，6-4。這樣的比分讓整個球場都陷入了寂靜。這可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長、副部長和正選，就這樣輸給了一年級生？！他們都知道網球部的實力，自然不會懷疑是不是場上的人實力後退或者防水，只能說……

「這屆新生太強了吧！」

仁王已經聽到不少高年級前輩這樣說了。

實力已經證明了一切，部長他們三個人願賭服輸，幸村和真田當場接任了網球部的部長和副部長的職位，柳也接替了正選的職位。

幸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了下周將要進行的正選選拔賽的規則。

「下周將要進行正選選拔賽，除了原定的二三年級的前輩們，一年級生有意願參加的請在周五之前報給柳。對戰表將於周日公布，周一正式開始進行選拔賽的工作。」正事說完，幸村額外多說了幾句：「立海大以實力至上，我們立海大已經連續十三年取得關東優勝，這是前所未有的成績。但我們不能滿足於已經取得的成績，更要努力取得更好的成績，比如關東十四連勝，乃至全國優勝！」

幸村的話雖然不是那麼花團錦簇，但是卻點燃了一眾少年心中的熱火。

仁王和丸井、桑原立馬就報了名。

「幸村他們三個還真是厲害，」訓練結束后，丸井背著網球包走在前面，對下周一的選拔賽充滿渴望：「我雖然沒他們那麼厲害，但下周選拔賽最起碼也能拿個正選的位置吧？」

丸井的想法也是大多數一年級生的想法。

立海大網球部今年的新生中，大部分都是接受過一段時間訓練的，只有五六個純新手。像是丸井和桑原這種有五六年經驗的一年級生，在看見幸村三個人今天的壯舉后，都不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仁王多少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態。

幸村三人的實力是他們有目共睹的，自然不會想著打敗他們，但是幸村三人打敗前輩們的比分太大，整個比賽過程雖然存在反轉，但整體來說看上去很輕鬆。這也就讓一些一年級生認為，打敗正選拿到正選的位置並不是一件難事。

仁王他們離開的時候，柳前面還圍了不少想報名的一年級生呢。

就連仁王自己，都打算回家以後在迦勒底里多聯繫一會，以便在下周一的選拔賽上取得好成績。

周天，對戰表在公告欄張貼出來。柳將報名的人分成ABCD四組，採用的是輪戰的賽制，即勝者晉級，敗者淘汰。現任正選並不參與最初的淘汰賽，七名正選平均一組兩名，只參加四組最後的正選戰。也就是說，新生只有連續贏下四場比賽，才有機會跟正選打一場，贏了就能拿到正選資格。

仁王自己在B組，丸井在C組，桑原在D組，除非一直贏到最後，否則是碰不上的。至於他之前想的跟幸村打一場的願望估計是實現不了，B組的正選是一名三年級的學長和真田，而幸村在A組。

「嘖。」

仁王嘆了口氣，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拿到正選的位置再做打算吧。也許成了正選就有機會跟幸村打一場了。

但事情的進展並不像仁王想的那麼順利。

起初他確實一直贏了下去，一直贏到第四場比賽，第五場比賽時，仁王碰到了真田。

想起上周看到的比賽，仁王感覺一陣牙疼。

從那天的比賽能夠看出來，真田是一個全能型選手，但他的球風凌厲，扣球十分具有力量，是仁王最不擅長應對的那種選手。

但是，都走到這一步了，再贏下一局就能拿到正選的位置了，仁王不想停在這一步。

「來吧！」仁王握緊球拍，緊盯著對面的真田，長舒一口氣。

「正選選拔賽A組第五場，仁王雅治對戰真田弦一郎的比賽，現在開始！」裁判說完，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