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憶

第二天·回憶

他溫柔的海藍色眼眸只能被我佔據。——奈奈的日記

望月奈奈本來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來自一個異世界,當時這個世界的人類聲稱的地球早在公元11207年受到另一顆行星撞擊而毀滅。

但在另一個星球上,新的世界又誕生了,僅存的古人類乘坐飛船駐紮在這裡繁衍生息。

藍星元年開啟了人類的新紀元。

望月奈奈出生在藍星22023年,此時的人類雖然和史書上記載的古人類外形完全一樣,但內部構造卻已然千差萬別。

藍星雖然被稱作是「藍星」,可它的名字卻只是人類用來表達對地球的緬懷罷了,它可一點也不藍。

稀缺的水源,廣闊無垠的沙漠,坑窪的隕石坑,時不時會落下撞擊地面的宇宙碎片……

由於生存環境極其惡劣,現在留存在藍星上的人都是已經經歷過漫長進化的強者,器官雖然仍然存在,但消耗卻僅有古人類的五分之一,吸收卻比他們高了三十倍,這樣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藍星人的平均壽命已經達到了兩百多年。

颶風與隕石讓他們的肌膚逐漸變得結實堅硬,在不斷的擊打下進化出超乎想象的大力和靈敏度。按地球的說法來講,藍星人可以說是天生的戰士和殺手。

不僅如此,藍星上的科技發展在望月奈奈出生那一年已經達到了超乎想象的程度。

現在的藍星已經不再懼怕宇宙外太空時不時的騷擾,因為它外面被套了一層能量罩,能量罩依靠不斷地吸收宇宙暗物質的能量維持著,只要宇宙還存在著,藍星就還存在著。

可是藍星人經過進化后卻經歷了生殖功能倒轉,器官是沒變啦,就是變成了男性懷孕罷了。

比如望月奈奈,她就是被爸爸生出來的。

然而,若是僅僅出現了生殖功能倒轉倒也不能說是危機,在進入221世紀后,藍星人不知為何逐漸失去了生殖能力,望月奈奈和她的同輩人竟然已經成為了藍星的最後一代!

實驗員想過利用克隆人技術阻止藍星人滅亡的趨勢,可卻屢遭失敗,就連最低級的單細胞生物克隆了都無法存活超過一秒鐘。

於是,已走入窮途末路的實驗員突發奇想,可以利用時空穿越機器將藍星人送回古人類時期,將種子撒入生殖能力強悍的古人類寄主里,孕育出新的生命,再利用時空穿越機器將人和孩子輸送回來。

至於為什麼不能把古人類送到藍星上來,那是因為沒有藍星人血脈的生物是無法通過時空穿越的通道的。

有一個問題是,時空穿越機器只是剛被發明出來的試驗品,還沒經歷過實驗的安全測試。

而藍星人是否能讓古人類懷孕、又是否能安全回來也還是個未知的謎團。

於是,作為國家秘密組織高層人員且父母雙亡無牽無掛的望月奈奈就被挑選了出來,成為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主要是,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渴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是自告奮勇的!

22041年,望月奈奈告別了一眾朋友踏入時空穿越機器。

在虛妄夢幻的藍光通道里,她經歷了時空壓縮的擠壓、粉碎、重組,痛得幾乎感覺自己要死掉了,不知過了多久,她降落到了這個世界。

通訊器早就被撞得灰飛煙滅了,她和藍星失去了聯繫。

她的軀體不知為何縮小成了六歲的模樣,而身為藍星人最驕傲的強悍機能也在殘酷的摧殘下被毀滅了。

因此,她的身體現在才如此的脆弱,養了十多年還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雖然這裡面也有她刻意的成分。

語言不通的她只能在惡臭潮濕的街頭上流浪,沒想到只流浪了一天就被組織的BOSS收留了。

再然後,她成為了博若萊。

生命力在逐漸流失的身體只給瞭望月奈奈十四年的時間。

她必須要在這個期限內找到合適的寄主並播下種子,等孩子出生后一起穿過時空穿越的通道回到藍星,然後她得進行高科技的治療才能活下來。

挑挑揀揀十二年,她在酒廠里完全沒有找到合乎自己心意的寄主,對於追求完美的藍星人來說,基因的挑選也是很重要的。

不過,她現在找到了。

那一天,她剛完成一個任務,偽裝成純情的小服務生在酒店房間開槍射殺了銀橋集團的社長。

想自己靜一靜、關掉通訊器以及沒有通知琴酒已經完成任務的望月奈奈戴著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慢吞吞地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宛若幽魂一樣飄蕩於世界最黑暗的角落。

她聽到了遠處小孩慌亂害怕的稚嫩哭聲。

藍星人對於珍貴的幼崽是無比憐愛和愛惜的,望月奈奈立馬從靈魂出竅的狀態恢復過來,往哭聲傳來的方向跑。

等她趕到時,那個迷路的小男孩已經抽抽噎噎不再害怕了。

小男孩面前蹲著一個背影寬闊、穿著灰色帽衫的男人,他正細聲細語安慰著他,越靠近越能聽見他語氣中的溫柔和耐心。

許是察覺到背後有人走來,敏銳的男人回頭望了一眼,直直對上她的眼睛。

對視的那一剎那,望月奈奈渾身顫慄了一下,整個靈魂都酥麻了。

血管中的血液掀涌沸騰,傳到心臟最深處涌動成了不規律的悸動,她的臉被這種熾熱的感覺熏得通紅,趕忙拉下帽檐裝作是路過的陌生人走過。

她或許永遠也忘不了。

那個俊秀男人有一雙極其美麗的眼睛。

蔚藍大海般的深邃眼眸神秘又……令人痴迷。

她當時就心想,這個人的靈魂肯定很美味,很適合當她種子的寄主呢。

只是她是個隨性的人,沒刻意去查他是誰,也懶得去查。

回憶結束。

望月奈奈瞬間恢復精力,從床上跳了起來,坐到桌前打開檯燈,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拿出她很認真做的筆記。

這些可都是這些年為了找到寄主后順利以及快速攻略他而做的功課呀!都是從各種言情小說、狗血電視劇、成人少女漫汲取的最精華的部分!

蘇格蘭先生,既然再次遇見了,那她不會再浪費機會了咯。

咦?

怎麼感覺身體熱乎乎的,越看越不對勁。

把自己和蘇格蘭代入筆記中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的場景里,望月奈奈覺得身上藥物的作用似乎還在,不然自己現在怎麼會顫慄到不能自已呢?

*

凌晨一點,剛剛完成一個暗殺任務的蘇格蘭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沖了個快速的戰鬥澡洗去身上的硝煙味,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后躺在小床上,手墊著後腦望著天花板暗自思索著。

公寓里沒有任何監聽和監視的機關,他已經檢查過了,只有在這個私密的獨立空間,他可以放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

蘇格蘭,不,應該叫他諸伏景光,現在是組織行動組的新人狙擊手。

他的幼馴染兼同伴降谷零,代號波本,已經成功作為組織新來的情報組人員加入了朗姆的組別。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是日本公安派到組織的卧底搜查官,想要嗅著恐怖分子的氣息將他們的罪證一一收集起來,力圖找到他們的弱點,摧毀他們邪惡的計劃。

經過一年半的時間,他和降谷零成功引起了組織的注意並通過了考核,拿到了代號正式打入組織內部。

就在今天,他在去領取下個月分發的槍彈器械的路上遇到了三個組織高層的核心成員,琴酒、伏特加、博若萊。

想起琴酒那能透視人心的冰冷目光以及多疑喜歡試探的性格,諸伏景光知道,接下來的路他要更加謹慎小心。

在之後,他可能很快就要和核心成員搭檔去執行任務。

稍有不慎露出一點點破綻,就會被這群瘋子撕咬得連骨頭都不剩。

當然,這也是機遇。

要想套取組織機密信息,接觸核心成員是必然的。

他還要儘快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行。

這樣的組織,一定要毀滅掉,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的靈魂死在他們的手下。

諸伏景光復盤了一下今天他的行動,突然想起了那道從琴酒背後探出的盯著他的目光。

博若萊嗎……

雖然還沒見過她,但根據組織內外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他已經能夠憑藉一些特徵辨認出來。

墮天使一般的純潔面容,兔子一般易受驚嚇的膽怯性格,偽裝技術高超的行動組成員,BOSS極為看重的珍貴實驗體……

這樣一個與組織氛圍格格不入的代號成員,似乎有一層神秘的面紗籠罩在她的身上,讓人不禁想要探究。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那道目光代表著什麼?

對周圍氣息極其敏銳的他能感受到那其中隱隱蘊含著的震驚和恍惚。

如果要找一個組織成員入手,那她是不是一個突破口呢?

*

酒廠私人酒吧里一處陰暗角落裡,隱隱有著隔離人群的作用,進入酒吧的人都自動遠離這裡,若是不得不經過也會屏息凝神、連眼睛都不敢亂瞟,怕驚擾這裡的大人物。

誰都知道,這裡是組織高層的專屬之地。

背景音樂古典優雅,悠揚著動人的旋律,吧台中央的俊美調酒師帶著曖昧的笑意,嫻熟的動作如翩躚紛飛的魔術,一杯杯在暗夜裡流轉著幽光的雞尾酒在他的手下完成。

四人組今天沒坐在包廂里,而是在大廳的專屬角落靜靜細品這暗潮湧動的危險氛圍。

四人組分別是——琴酒、伏特加、貝爾摩德和博若萊。

「接下來的所有任務,你都和蘇格蘭一起,BOSS的命令。」

琴酒放鬆地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姿勢恣意,他修長的手指中間拈著高腳杯的細托,晃晃悠悠地轉著杯中的醇酒,眼神卻不如姿態那樣放鬆自然,依然是充滿冷然的幽綠。

被一身黑色緊身衣勾勒得身材火辣的貝爾摩德眯著勾人的雙眼,白嫩的指尖玩轉著自己捲曲的大波浪銀髮,嫵媚的紅唇輕啟,直接問出疑惑:「有趣,BOSS怎麼會讓可愛的小博若萊去帶新人?」

琴酒也很疑惑,他抿了一口酒,盯著對面沙發上慢吞吞喝果汁的少女,眼神如針。

是這個廢物在背後搞鬼?

他知道BOSS對她一向縱容。

望月奈奈慢慢咽下了口中清甜的果汁,純天然的美味讓她心情倍好,整個人洋溢著暖洋洋的幸福。

「和他相比,也許我才是新人。」望月奈奈輕輕嘆息。

轉移話題嗎。琴酒其實並不好奇,他冷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你被派去和他一起,那給我好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望月奈奈無奈:「Gin,不要這麼多疑。」

「要是被我發現你在包庇他,你的下場會和他一樣。」

忠心受到質疑的少女顯然有些不快,她柔軟的眉眼莫名透露出冷淡和漠視,琥珀色的杏眼褪去剛剛溫暖的色彩:「我有分寸,如果他是老鼠,我會立刻上報。」

「Gin,是沒我和你們一起做任務,感到寂寞了是嗎?」她揚起笑臉,一副「是不是捨不得我」的得意模樣。

純潔膽怯的少女經過黑暗的浸染也不免被染上罪惡的污濁,如顫巍的白玫瑰染上腥惡的血液在沼澤地綻放,望月奈奈要營造的就是這麼一個矛盾又神秘的形象。

雖然害羞社恐,在熟悉的人面前卻俏皮活潑,雖然外表善良純潔,但骨子裡流淌著和組織成員一樣的黑色血液。

傳聞中的博若萊只是被以訛傳訛營造出來的形象,如果真被她拿來當單一的人設,那也太沒魅力了吧。

琴酒冷笑:「只是提醒你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

相處這麼多年,他已經深刻了解這個廢物是個和組織其他人多麼與眾不同的奇葩。

雖然不知道BOSS這麼做的用意,但作為最忠誠的手下,他不會質疑那位大人的決定。

一直以來,博若萊都是和四人組中的其他三人搭檔隨意搭配做任務,由於體質原因,BOSS怕她出了什麼意外一個人解決不了,因此她一般不會單獨出任務。

她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要麼是和貝爾摩德,要麼是和琴酒和伏特加一起。

貝爾摩德玩味地看著這一幕,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她走過去攬住嬌小的少女,好笑地看著面前因為她的靠近而渾身嬌羞泛紅的女孩,挑眉:「這都受不了嗎?」

「小可愛,可要保管好自己的心,男人可都是騙子。」

貝爾摩德看過那三個新人的資料,不得不說,長相都很好呢,連她這個久經風月的大明星看著都有點心動。

「嗯……」可我已經決定要吃掉他了呀。

望月奈奈驟然被柔軟的女體貼近,周身被醉人的香水環繞,尤其是那對豐盈的飽滿還緊緊貼著她的手臂,整個人頓時酥麻得像熟透的龍蝦,臉頰泛紅,耳尖更是羞得紅透了。

什麼嘛,但是……和姐姐貼貼,好舒服。

要不是她只能讓雄性懷孕,不然她肯定去勾引貝爾摩德做她種子的寄主,就算貝爾摩德已經染上了污濁的顏色,但架不住她實在抵抗不了成熟御姐的魅力。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貝爾摩德的耳朵,薄唇輕輕吐出幾個字,聲音輕柔得讓貝爾摩德幾乎以為是場幻覺。

「也許我才是獵手呢?」

貝爾摩德有一瞬間的驚愕,側頭看向說出驚人之語卻仍然羞澀得顫顫巍巍的少女,眼神一暗,勾唇淺笑。

如欲滴露水在花瓣尖垂落的純潔小百合,也是會動欲的呢……

「那我祝你成功。」貝爾摩德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望月奈奈勾了勾她的指尖,羞澀地撒嬌道:「可要幫我保密呀……」

剛剛透露的真面目可不能讓蘇格蘭先生知道。

「知道了。」貝爾摩德順勢握住她的食指,拿起放到紅唇邊吻了一下,電得望月奈奈都成蚊香眼了。

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在說什麼謎語的琴酒和伏特加:……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博若萊,明天記得交報告。」琴酒皺眉,他很討厭這種被蒙在鼓裡而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

靠,她是真的搞不懂,殺手為什麼還要寫暗殺過程的報告啊!真是資本主義的險惡!可惡的ddl!

望月奈奈氣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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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懷孕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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