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舊教人士

霍卡半蹲在一間昏暗的屋子中，身前的黑影正滔滔不絕，「早說了不要小看新教里有名有姓的傢伙，特別是這種怪模怪樣的。」。

「你以為成功打斷他的信息探測，就意味著你配和他一戰了？結果這不是被人家玩弄於鼓掌么。拿到了陰影生物的樣本和那些石頭，任務算是完成，但要是沒我來，你就也交代在那裡了。至於恩德斯，死就死了，這樣的傢伙多得很。想還原陰影生物的魔法，遠距離狙擊，試圖毀滅那座王都？真天真，連根毛都傷不到！」

「誰知道他的能力這麼離奇，在地下那裡我居然遠遠地就被他操控了意識，之後全在白忙活！」霍卡手裡把玩著短刀，猛地插到木桌子上，刀刃完全擊穿木板，從另一側突出來。

「總之先回教團吧，從長計議。」黑影晃動起來，貼在牆面上，打開了一個扭曲的口子，黑色的絲絲能量不安地在表面抽動著，就像一張血盆大口。

霍卡掏出小瓶黑色的液體一飲而盡，這是陰影教團成員使用教內特殊穿梭方式時，所必須的準備。如果不喝這種黑色藥劑，他們自己也會迷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踏到扭曲的入口內，陰影抽動地更加劇烈，隨著霍卡消失在其中，入口迅速收縮，最後牆上什麼痕迹也沒有留下，屋子內就像不曾出現過這兩人。

阿萊爾現在懷著許多疑問。

從被關進聖所開始，事情越來越複雜。查雷斯老頭塞到意識里的書冊，自己由此得到的能力，以及手中越來越無法理解的奇特匕首，各式各樣的塵，以及見到的陰影生物記憶片段。

聖所的暴動事件，持續數月的陰影瘟疫和最終出現的龍形生物，還有那發毀滅性的魔法，自己竟然從中活了下來，代價卻似乎只是消耗了個新教的神聖庇護捲軸，而且那東西本來也因為自己魔法技術過低而沒法使用。

這些事情每一樣都伴隨著大量的死傷，而自己還好好地活著。

從翻開意識里書本的第一頁后，夢境沒有以前那麼頻繁出現，偶爾能安穩睡過大半夜。得到的「神眷能力」似乎還在不斷演化，這套來自未知書籍的東西究竟和夢境有什麼聯繫。

阿萊爾顯然已置身於許多謎團中，他感到有必要搜集更多的情報和信息，特別是關於意識里的書。

街道上車輛來往不斷，有的是馬車，有的則是運用機械與魔法驅動的新式型號，載著重重的物資，有序前進著。卡塔多因為這場陰影瘟疫損傷太多，新教和當地官員都在設法儘快恢復原本的運作秩序。

正當阿萊爾想著接下來要做什麼時，一片嘈雜中傳來一個聲音，「這位年輕的紳士，你是否在最近的生活中遇到了一些疑問？」

阿萊爾看了看身上破舊的外衣，和背上臟到顏色渾濁的袋子，這身裝扮比乞丐正經不了多少，他覺得並不是在喊自己。

「誒，別走，就是你，這位。」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他看到一個笑嘻嘻的男人，根據他身後停靠的機械貨車，似乎是一個運貨員。

「疑問……該怎麼說呢。」阿萊爾並不確定這個人的來頭，眼下他還是想儘快離開卡塔多，畢竟新教還有不少人手在城中，若是被注意到，以目前身上所剩無幾的東西和還在恢復中的精神力量，根本沒多少機會能逃走。

「放心，不是要害你。我來證明這點。」運貨員似乎與店家交接完了貨物，他蓋上鋼鐵製造的厚重箱門，又從駕駛位上拿出來一樣東西，

遞給阿萊爾。

「這個東西。」阿萊爾接過他手中遞來的物件，心中一驚。

手中傳來沉甸甸的感覺，觸感光滑。這是塊不規則的黑色物質，只有半根手指的大小，一接觸到這東西，阿萊爾就想到了撒多斯刃。手中這塊黑色的東西，顯然和匕首的刀刃是一樣的材質，純黑色，帶有光澤。

「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順便說一句。」運貨員湊近對阿萊爾說道，「查雷斯交給你的東西，都還好吧？」

這是阿萊爾首次在聖所外面聽人提起查雷斯的名字，他本就感覺那個發瘋的老頭來歷複雜，但會在這個時候被提到，屬實意外。

「你可以拒絕我，然後繼續一個人逃亡，但新教對你只會越追越緊。」運貨員還是笑眯眯的，「或者上車，我會帶你解開心裡那些疑問。」

「這樣來看，你至少不是新教那一邊的。」阿萊爾還是有些懷疑，但沉默半晌，他拉開了運貨車側面的門。「畢竟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選擇不一定要好，但要及時。」運貨員坐到駕駛位，操作起來，淺淺的光澤在儀錶板上亮起，隨後，由魔法驅動的機械貨車開始加速。

沿著卡塔多的道路，運貨車往城外行駛著。

「這是要去哪裡？以及該說說你的身份了吧。」阿萊爾盯著駕駛位上的運貨員。

「我是運貨員，托密克。」手中操作著運貨車，托密克依然帶著微笑，頭也不回地說道。「我是舊教的成員，在索坎爾帝國搜集情報。」

「舊教？」阿萊爾回想著這個詞。新教在龍魂帝國境內佔據完全的主導地位，舊教被嚴重打壓，淪落到和異端差不多的地位，近些年內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對於這一教派的認識，大都來自於讀到的零散故事，而且往往都是新教修改和重撰的版本。

「不妨從三十四聖所談起吧。」托密克加快了行駛速度，「你該慶幸自己當時就被關在芬格斯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