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異變

「今晚。」

陳畫突然放下平板，望著天空發了好一會兒呆，蹦出兩個字。

「嗯，嗯？」幾個小時前就放棄觀察的吳言正欣賞著一個畫冊，聽到聲音隨意地應了一聲，猛然發覺，好像是舍友在說話，轉頭看去。

陳畫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中略帶痴迷地看著無垠的星空，在他眼裡，流動的夜色，突然之間變得無序雜亂。冥冥之中，他突然覺得似曾相識，今晚之後，可能會有什麼不一樣了。

然後留下一臉不解的吳言無語中，陳畫則戴上自己的眼罩和耳塞沉沉入睡。

次日開始的軍訓卻由原本的兩周，強制增加到一個月，全國各地都響應起來，旨在加強大學生身體素質培養，雖然，似乎連教官都換了。

「啊～」

尤其美術專業的學生一片哀嚎，他們高中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坐過來的。

已經換上軍訓服的陳畫，表示與他無關，慢唧唧地去找他的妹妹。考慮到他的特殊情況，校方自然是不可能讓他正常的參加軍訓，反正隨他吧，不影響正事就行。

當大批穿著黑色作戰服的教官開始頒布一項項體能作業時，接連那些平日里喜好運動的體力笨蛋（怪物）們也不禁變了臉色。

陳畫突兀地站在女生隊列的前排，自然也吸引了他們專業的教官的注意。但是由於班級後面的帶隊女老師一個勁兒的朝他擠眉弄眼，考慮到昨天已經下達的文書，應該是屬於特殊情況，也就先沒說什麼，讓新生們開始整理隊列，按高到低排列，然後走向帶隊老師。

「長官，這是新生陳畫特殊情況的文檔。這孩子是自閉兼學者症候群，他肯定是參加不了軍訓了。但是他旁邊那個女生是他的妹妹，陳琴，家長反應過情況。這孩子如果長時間離開他妹妹太久，就會感到極度的不安焦慮。這孩子很安靜的，不會搗亂，一般遇到這種集體活動。他妹妹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所以，您看？」

黑衣教官沉吟不語，抬頭便看到兩兄妹直挺挺地站在最前排，而且身旁的人也都沒有說什麼。隨即開口：

「如果他能不破壞秩序的話，就讓他跟著。如果不行的話，就讓他在隊列外跟著隊伍繞圈。」

「好的好的！」全國都強制軍訓一個月的文書，大家都知道。也大概能猜測到，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兒，所以國家才出這個政策，班主任也是不想班裡唯一個孩子被丟下了。

陳畫站在最前排依舊揪著妹妹的衣角無聊發獃中。當然，兩兄妹也沒有淡定多長時間，軍訓畢竟是軍訓，教官首先還是在糾姿正體，要求所有長頭髮的學生都把頭髮塞到帽子里。這下好了，陳畫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身邊三四個女生抓頭搔耳的想盡辦法，這麼漂亮的頭髮又不忍心摧殘，但是羨人的發量又讓她們感到絕望。還是一個同樣身材高挑的女生，想出了一個辦法。直接用著像緞子一般的頭髮，繞腦袋圍了一圈，多餘的尾發又從縫隙中裹進去，然後趕緊把帽子往上一扣。

完美！！！

四個剛好是一個寢的女生，瞬間建立起了深厚的戰鬥友誼。

然後就是漫長的一千米，三千米，五千米的跑步和各種跳躍運動，投擲項目，以及令人苦不堪言的仰卧起坐和引體向上等。一種跑步載入幾種項目，然後再一種跑步。毫無疑問的是，很一部分學生在800米或者一千米就已經癱軟。但是在一群黑衣教官的注視下，也不敢偷懶，

只敢按照教官所要求的哪怕跑不下來也要走下來堅持著。

陳家兄妹不多時就吸引到了大部分人的關注，畢竟兩人的跑法也賊有意思。妹妹在前面仰著頭，-帶著輕鬆的微笑，絲毫不見疲憊，而這位大個子哥哥，緊緊跟在後面，雙眼毫無焦距，彷彿是個幽靈飄在後面一般。其餘項目也都一樣，陳琴先做一遍，陳畫再跟著做一遍，然後測出來兩份一模一樣的成績。

到了五千米的第三組測試的時候，就連陳琴的步伐也開始紊亂，這個時候眾人就發現開始由陳畫跑在前面，邊跑邊發獃，陳琴則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而這個時候，操場上除了他們倆，就只剩下三四個男生。這圈跑完以後，陳琴也歇菜了。拍了拍一旁就跟那沒跑過的陳畫，一手指向還略顯遊刃有餘的那個男生。

「哥，那不是你舍友嗎？跟上他。」

陳畫默默點頭，跟上去，吳言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好傢夥，這又copy了一份吳言的成績。面色依舊冷漠的吳言，此時也是難掩內心的複雜，看了看自己的成績，又看了看飄向陳琴的陳畫，一時有些懷疑人生。

周圍的教官更是開始重點關注這個高高瘦瘦，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的男生。

一個肩上有肩章的黑衣教官掏出衛星手機：「褚少校，發現幾個好苗子。有一個比較特殊，有自閉兼學者症候群。」

那邊也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先把那幾個記錄上檔案。至於那個特殊的，先等等。」

「是！」

或許越痛苦時間也就過得越快吧。

一個月轉瞬即逝，又彷彿恢復了日常，又或許僅僅是表象還看著比較和平。

諾大的校園也不會發現有幾個人消失了幾天，然後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