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悲傷

「嗯哼哼～嗯～美好的世界～。」

偶爾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陳畫會隨著耳機裡面的歌聲應和，彷彿媽媽就在身邊，看著他畫畫。

天空為什麼那麼藍呢？因為有光和丁達爾效應，那麼現在又為什麼逐漸被紅色吞噬呢？因為光在被黑暗吞噬。那麼，為什麼世界也會燃燒呢？

握著畫筆的手指伸出，看起來依舊白皙的皮膚實則在他的眼中泛著淡淡的粉色，而周圍的世界，則像是火焰的上空一般扭曲著，一切都好像在無聲無息的燃燒。

嘛～

「嗯哼哼～哼哼～嗯～親愛的寶貝～」

先鋪一層藍色底色，再塗以白色融為澄澈的藍天。隨後，陳畫以大量的墨色與紅色由下從上描摹漩渦。

整整70x30c的畫布，只剩下上方的3/10的空餘，還保留有原有悠然的藍色。

校外，依舊是燈火通明，充斥著城市入夜後的繁華。一整個學校的失聯彷彿沒有人在意，或者說根本沒有人意識到一整個學校沉浸的黑暗。

「現在怎麼樣了？」

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到來的趙謹已經在校外等待了數個小時了，眉頭緊皺著發問。

「以整個大學為範圍的污染濃度已經越來越高了。除了最開始派進去的幾個人失聯了之後，後面的人已經進不去了。現在只能先等B階以上的過來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無奈地回話，他是後勤E、F階的總隊長，對於這種大範圍的污染濃度過高的污染他們只能在周邊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前派進去的C階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就只能等待高階的人來了。

「嘖。」

主要能力也是偏向於輔助，而且副作用也不會幹擾正常生活的趙謹也只能等著了。

而且，趙瑾靜靜地看著眼前一片黑暗的校園，果然不太正常啊，異變初期的污染怎麼可能蔓延的這麼快呢？

異變是這個星球在長大，但是一個星球的成長不是那麼輕易的。是整個星球的開始崩解，露出縫隙，然後在崩裂之前填滿縫隙，就又化為一個整體了。

家園的痛苦，會撕開一些表面上的帷幕。靈性強的生物就會窺見世界真正的模樣，就是充斥著痛苦但又堅定著要生長下去的模樣。污染就是一切負面的集合體。

並不是不存在，只不過平日里這顆星球都會將一切負面的能量包裹起來，而當星球在面臨成長的痛苦的時候，負面的能量則會透過成長的裂隙泄露出來。污染源並不是產生污染的原點，而是集合了不可估量的污染后，形成污染源。

所以，這個校園裡面的污染源是什麼呢？

校園裡的太陽可以是假的，校園裡的綠草坪可以是假的，校園裡的風景可以假的，在校園裡面，學生和老師一定是真的。

「啊！！作業還沒有完成！！」

「快畢業了！但是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我真的適合走音樂這條路嗎？？？」

「每天除了工作！還要過來講課！煩死人了！這群學生什麼都不懂！」

「還有那麼多要批改的作業！這幾天還天天是那麼多沒用的活動！我們很累！！」

「……！！！」

其實上了大學了，或許在純粹的學習上，我們不可能會有高中那麼的勞累。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大學，我們都彷彿有做不完的事，和望不穿的未來。而且在大學，矛盾和衝突似乎比年輕氣盛的高中更平常。

在一無所事，又或者忙忙碌碌的日常裡面，一點一點的煩悶，慢慢積累著。

隨後，由一個人徹底引發，像營嘯一樣。

就比如這個因為懦弱平日里經常受欺負的男生，他是音樂系的，山裡走來的孩子，天生長了一副繚亮又柔情的嗓音。

或許欺負他的學生一開始也並沒有抱著多麼殘忍的惡意，但惡意就像滾雪球，只會越滾越大。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也只會引著更多的人參加進來。

或許是這一天的天氣很好，又或許是飯菜稍微有一點涼了，又或者這首歌曲真的練習了太多遍。男生默默的在畫室外的一個牆角崩潰了，因為這裡人很少，很安靜。那是無言的咆哮，淚水肆意的淌下，嘴角張的快要撕裂…

無言的火焰就從靈魂開始燃燒起來了，污染彙集的越來越多，然後校園也就燃燒了起來。

畫完畫的陳畫剛踏出畫室，就注意到了牆角這個奇怪的男生。原本想要默默的離開，但或許是眼前的人的悲傷過於真切，又或者在陳畫的眼中，男生整個人燃燒了起來。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