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11:時光倒流(下)
「嗯,我會注意的!」天翼看著棕洛,眼神中似乎還帶有一絲歉意。很明顯,天翼知道是自己把事情搞大的。
「跟上次一樣,我來保管你的時鐘,如果明天下午六點來地下室時沒有看到你,我就會調整我倆的時鐘回到現在的時間。」棕洛歪著腦袋看著天翼,似乎早已不計較此事了。
在棕洛和艾克斯的注視下,棕洛用手拖著時鐘,天翼慢慢的轉動著後面的旋鈕。待到數字歸零時,天翼繼續轉動,血紅色的數字到達了「720」時,天翼放下了轉動旋鈕的手,微笑著看著棕洛。隨後,天翼轉瞬間,就從這個黑暗的地下室消失了。
「希望他能成功吧!」艾克斯默默的注視著天翼消失的地方,真誠的祈禱著。
另一邊,天翼突然眼前一黑,再醒來時,已在建築工地的工人宿舍里。
「這是......哪......」天翼睜開了朦朧的雙眼,儘可能思考著周圍的環境。
「宿舍......難道......啊啊啊啊!」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棕洛的大腦傳出。就像一根一根的鋼針在不停的挑動著天翼的腦神經,一時沒忍住,叫了出來。
「是不是有病啊......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什麼呢?」
「就是就是......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原來天翼痛苦的叫聲把周圍同寢的同事們全部吵醒了。
「我......聽我說......啊啊啊啊!」天翼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來這是為了什麼。但很明顯,一回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時,天翼的腦袋就會發出陣陣劇痛,伴隨著痛苦的,還有那段回想記憶的漸漸流失。
「你是怎麼了?」周圍的同事們似乎發現了穿越而來的天翼有不對勁之處。
「我......我必須得在失憶之前告訴你們......啊啊啊啊!」疼痛越發劇烈,強忍著疼痛的天翼滲出一身冷汗,似乎想表達什麼,但就是說不出來。
「頭痛嗎?需要我打120嗎?」一旁的同事安慰著他,舉起電話就要打120。
「不要......我沒事......」天翼一鼓作氣,艱難的從他嘴裡說出模糊不清的幾個字:「下午阻止那兩個學生......」
每說出一個字,天翼的疼痛就越發劇烈。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從天翼的臉上掉下來。似乎還沒說完,天翼就因疼痛過度暈了過去。
「快,快打120!」一旁的同事見天翼在自己面前倒下,一刻也不敢耽誤的報了警。
暈過去的天翼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一片遼闊的草原上,背靠著一顆參天大樹,身邊就是棕洛,棕洛懷裡的艾克斯還調皮的朝著自己吐著舌頭。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在自己的身上,暖洋洋的。
天翼多麼希望時間永遠的定格在這一刻啊。望著享受陽光的棕洛,突然間棕洛開口說話了。
「加油!」
天翼猛的意識到了什麼,隨後再次被一陣劇烈的疼痛痛醒。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臨時病床上,手背上還掛著點滴。
「哪位是這個工人兄弟的朋友?」一旁看護的護士見天翼蘇醒了,向病房外呼喚著。
病房外的人不多,畢竟是臨時病床。
一個身穿迷彩服,雙手拿著安全帽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表情嚴肅的看向護士。
「我兄弟醒了嗎?」似乎還有一點焦慮。
「你的兄弟已經無大礙了,
現在已經醒了。幸虧你來的及時,你兄弟是操勞過度,差點猝死了。」護士瞟了一眼病床上的天翼,嚴肅的跟這位中年男子說到。
「這麼嚴重嗎?那......需要注意些什麼?」這個髒兮兮的中年男子似乎在這個乾淨衛生的醫院裡顯得格格不入。
「注意事項有些多,你方便記一下嗎?」護士示意他拿出手機。
「好好好......」中年男子趕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頗具年代感的翻蓋手機。
「不能吃辛辣的食物,不能熬夜,短時期內不要做劇烈運動......」護士一遍說著,一遍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似乎在決定些什麼。
「好了......大概就這些,你去看看你的兄弟吧,點滴打完后就可以走了。」護士再次瞟了一眼病床上的天翼與眼前這位髒兮兮的男人,隨後走出了病房。
「兄弟,感覺好些了嗎?」中年男子微笑著看著天翼。
天翼目光獃滯,靜靜的回想著腦海里那場對現在的他來說奇奇怪怪的夢。
「那個少年是......」天翼撓著頭,似乎有那麼一點印象,但思考半天,還是想不出來在哪見過。
「嘿,兄弟,想啥呢?」中年男子把自己的雙手在天翼面前晃了晃,把目光獃滯沉浸在夢中的天翼拉回了現實。
「哦哦哦......好很多了......」天翼為了證明自己身體已無大礙,從床上把自己撐了起來。
「那就好......你早上胡言亂語什麼呢?說什麼要在失憶之前告訴我們,下午阻止那兩個學生......你該不會是做夢做傻了吧......」中年男子好奇的問著天翼。
「咦?我有說過這些話嗎?嘶......好像有點印象,但是我記不太清了。」天翼思來想去,依稀記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
「看來你是焦慮過頭了......唉,那個該死的老闆,居然半路拿著錢就跑了!害得我們走又不是,不走也不是......」中年男子失落的嘆了口氣,自己似乎也在為某事焦慮。
「唉......算了,人在做天在看,正義雖然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天翼似乎對這個半路卷錢跑路的老闆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我們現在完全是虧本買賣啊......一個月只能領低保......上個月我的老婆實在是受不了,帶著我的孩子回娘家了......」中年男子的語氣開始變得顫抖,晶瑩的眼淚一顆一顆地順著眼眶落到地面。
天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明明自己才是身體有問題的那個人,現在卻還得安慰自己的兄弟。
「放心吧......善惡到頭終有報,我們做好了屬於我們工人的本職工作,一定會有所回報的!」天翼看著趴在床邊失聲哭泣的兄弟,象徵性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兄弟,沒有什麼坎是過不了的,我與你同在。」
兄弟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一字一句無不透露著人間冷暖。
「好了,我去叫護士拔針。」中年男子看著點滴漸漸滴完,叫回了護士。
護士熟練的拿著創可貼,拔出針頭的一瞬間貼在了創口上,看樣子已經從事這行很久了。
向護士致謝后,兄弟倆就來到了前台繳費。
「您好,我是臨時病床的那位,請問醫藥費......」
「臨時病床的那位是吧?有人給你們交了。」毛玻璃那一頭傳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語。
「啊?誰替我們交了?」倆兄弟疑惑的問著。
「對不起,替你繳費的那位是誰,我不能告訴你。」明明說話的語氣十分冷漠,卻聽起來格外溫暖。
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位護士。
兄弟倆趕忙回到了臨時病房,自己的床鋪上赫然留下了一張紙條。
「如果你看到了這張紙條,那就向你們說明原因吧。醫藥費確實是我交的,在醫療期間,我不停的在觀察你們兩個,近期聽說附近某工地老闆圈錢跑路了,看樣子應該是你們工地。同為普通人,我深知每分錢都來之不易。但為眾人抱薪者,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不必感謝我。如果可以的話,就延續下去這份來自普通人的善良吧。」
「我......我們會的......」兄弟兩人冰冷的內心被一股暖流融化,似乎重新燃起了生活的熱情。有時,一個微不足道的善舉,就像黑暗中交錯的一絲絲光線,可助黑暗中的人們重新找到屬於自己的光明。
回到了工人宿舍,兄弟倆帶著宿舍的其它同事們一同約出來聊聊天。漫步在這秋日的黃昏中,你一言我一語的暢聊著。似乎往日的憂愁也隨著這涼爽的秋風拂去了。
走著走著,一行人看到了兩個學生鬼鬼祟祟的,踏入了建築工地。
「這......啊!」天翼的腦袋再一次傳來了一陣陣痛。
「你們幾個學生來這裡幹什麼?沒人告訴你建築工地很危險嗎?趕緊回去!」天翼憤怒的說著,冥冥之中記得要阻止兩個學生進入建築工地來著。
被訓斥的兩個學生見天翼的臉色不太好,灰溜溜的走遠了。
突然,天翼感覺眼前一片發白,隨後便失去了意識,再次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回到了地下室。
天翼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眼前的棕洛,想起了自己穿越的遭遇,就知道自己又失敗了。
」對不起......我也失敗了......」天翼低著頭,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等著接受懲罰。
「唉.....你沒事就好......」棕洛一手抱著艾克斯,一手拍了拍天翼的肩膀。
「汪!看來,事情的嚴重性已經遠超我們的想象。穿越回過去,也很難拯救出陷入詛咒的我們,說明這並不是破解這個詛咒的方法!」艾克斯繼續有條有理的分析著。
「那......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嗎?」天翼看著棕洛懷裡的艾克斯,顯然他更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或許得去別的地方尋找線索了......」艾克斯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著天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