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流之主

六月天陽光明媚，非常的適合洗澡，特別像我們這種靠近河邊的農村人，三歲已經開始學游泳，五歲潛水抓蝦，七歲游水庫，九歲黃河裡面撈水牛。

我們這邊的大河叫做運河，好像其他地方都有一樣的統稱，大河小河只要沒有名字全部叫做運河。

因得我三叔真傳，小小年紀的我已經可以潛水十五分鐘，在小夥伴前面我也是小有名氣的一個人。

每次下水跟我比較好的都有蝦肉吃，非常鮮美的肉蝦。那時候肉類資源匱乏，唯一的肉類大部分都是大魚小魚，而肉類非常的稀缺，就算自己家裡養有一頭豬，幾隻雞鴨，那也是逢年過節拿到外面街賣給別人。那時候的雞屁股都是香的。

因為我潛水厲害，所以每次潛下去基本都能抓到一兩個肉蝦。那肉蝦有兩個手指那麼大，黑棕色的皮甲，兩個鉗子像兩條鐵勺子一樣大，夾到人死都不會松爪子，每次被夾到就是要斷它的腿，然後才把它那個鉗子給硬扯下來。這才叫真的死都不鬆手。

這種野生大肉蝦平常吃那些青苔類的東西為生，營養價值非常的高。每次抓它們的時候他們就會蹦著逃離，它後面有兩個腿，力氣非常的大，被它彈到的地方那個手會紅很久。每次你去抓它，它都是把泥沙或者污泥給彈攪渾，然後它趁機彈到另外一邊來躲避天敵。有些厲害的蝦還專門抓魚，逮到魚的眼睛就夾，死都不放爪。

因為我游泳和潛水厲害，所以每次有游泳活動小夥伴們就會叫我一起。

那時候才七歲，已經敢從二十多米的忘憂河上面跳下去了。

剛開始是有點怕的。但是後來順著那個上坡的樓梯一級一級的跳。然後慢慢就上到最高的二十多米的樓梯跳了。在二十多米的樓梯上面敢跳下去，才敢來到懸崖這邊跳下去。

開始跳的時候還是有點怕的，而且跳下去的時候有時候控制不了身體筆直，有的時候會發生側跳，或者橫跳。

側跳的時候身體在接觸水面的時候好像被扇了一巴掌一樣，身體全身都會紅透，但是沒有什麼事情。而橫跳的時候就比較嚴重，好像被鐵鎚錘胸一樣，內心會絞痛一會，但是並不像他們說的像跳到水泥地一樣，那個就誇張了。

因為水是比較柔的，身體接觸水面的時候下沉有緩衝，所以沒有說的會散骨或者受內傷那麼嚴重，但是如果更高的地方跳下來就不懂了。

所以要跳水的時候只能筆直的下水，筆直的下水只有一聲嗡的聲音，然後下到水裡面會斜斜的沖入水底，直到那個水的緩衝把你自己送回水面上。直衝下去之後，就是嗡了之後就是水的隆隆聲，對的，水下的聲音是隆隆的，好像在說話一樣。

那時候我們潛水都是睜開眼睛的，不用帶水下眼鏡。

跳下來的時候會有很多的水泡，有些小夥伴就在你的眼前跳了下來。然後全身會有很多水泡包圍住你的身體，緩緩的往水面升去，好像子彈打在水裡面的感覺一樣。

水下的世界非常的美妙，可以看到三到五米遠的地方。那些海草隨水而飄動，扭動著身軀非常的漂亮。大部分海草是青的，和青黃的，還有些是黑色的。

那些石頭大部分是是被青苔包著，大部分都是花崗石，泡久了就會包一層黑色的青苔，有些會是白色，和黃色的，好像那個玉石一樣。那些魚和蝦都喜歡跑到石頭下面，然後你把那石頭翻出來，就會在裡面看到很多的蝦和魚，然後就渾水摸魚就可以抓到它們了。

當然，如果倒霉的話裡面有可能是水蛇。

那些比較多人玩耍的河流下面都是細沙，細沙裡面混著各種小小的貝殼，表面是發黃的了，裡面是白色的，大部分都是死了的，當然也有些是活的潛在沙裡面，那些沙是紅棕色的。

有時候我們會摸那種小貝殼回家煮，煮出來的那湯水是真的非常非常的香甜。

有時候滿足不了小的貝殼我們就會去到沒有什麼人游泳的地方抓貝殼。那些沒有多少人玩耍游泳的地方下面會有很多的污泥，有些污泥有兩三米的深度。

那些污泥下面那些貝殼才是大，都是大巴掌那麼大，有些甚至有頭腦那麼大，像個大烏龜一樣，裡面還會有珍珠，但是有珍珠的非常的少。現在很少見到比頭腦還大，像個大臉盤一樣大的大貝殼了。

征服了忘憂涯之後我們並沒有滿足，然後下個目標我們就去征服石東大水庫。

石東大水庫非常大，聽說有十一萬平方，水庫裡面有著非常多的石頭，石頭旁邊建築有很多的房子，那些房子是以前的村民的，後來漲潮了那些村民不得不遷移村子，只能把村莊留在了水庫裡面。

周圍很多村莊都是被留在了水庫裡面。下面還有一些墳地，有時候泡久了那些棺材還會浮出水面，那些膽子大的晚上都會爬上棺材上面釣魚，有些會爬到屋頂釣魚。屋頂只剩一些瓦房頂露出水面。反正你永遠也看不懂那些釣魚佬的神操作。

其實我們很多次都想進到水庫裡面游泳了，但是那時候年齡小，只有三四歲，所以只能看著那些大人下去游泳。

而現在不一樣，我們長大了，都七八歲了，所以在沒有大人看到的時候他們逃課組隊去游泳。然後他們硬要拉我一起去，因為我水性好。其實我是非常的不願意去的，因為那個水庫死過很多的人。基本每年游泳季節都會死有人。

去到水庫裡面他們這幫小夥子就激動不已的跳了下去，有些直接帶著衣服跳下去，就是沒有脫衣服的意思。有些直接脫了褲子才跳下去。那時候的農村小孩子是沒有內褲穿的，所以你懂的。

跳下去之後這幫王八蛋忽悠大家一起搞個游泳比賽。在多人同意之後就搞起了比賽。

其實所謂的比賽也非常的簡單，那就是看誰游得遠。

比賽開始，十幾個小孩子向著水庫中央游去。那時候只知道比賽，但是沒有想過游到中間萬一沒有了力氣怎麼游回來。

對的，你沒猜錯，那一次淹死了四五個，都是七八歲的小男孩。

其實那時候他們敢比賽是因為我們會仰泳，就是自救泳。那時候他們游到了水庫中間就沒有力氣了，然後自救泳躺在水面上休息。那時候我也躺在水面休息。

就是躺在水面的時候只有臉露在水外面，然後身體其他地方全部泡在水裡，藉助水面的浮力把身體漂在水面。只要你偶爾動一下腳，偶爾劃一下手就可以很輕鬆的在水面上漂起來了。

他們當時是漂在水面上休息的。想著休息好在游回去，因為我已經是最遠的了。已經是我贏了。

那時候漂在水面上，然後水庫下面的水應該下深度有五十米左右，記得那時候感覺腳的下面是無底洞一樣，腳的下面好像一個黑色的深淵，非常的冰寒，越到下面越冰寒，水的表面還有點溫度，潛下去就越來越黑，越來越寒。那個水也會慢慢的變渾濁。

那時候很安靜的漂在水面上享受著陽光的溫暖與比賽的快樂。但是突然感覺腳下一寒，好像有什麼滑滑的東西從我腳下滑過，嚇得我一激靈急忙的在水下面亂蹬。然後好像踩到什麼東西一樣，然後就拚命的往水庫的岸邊游去。一邊游還一邊大喊著有鬼，叫他們趕緊往回遊。反正那時候就是感覺腳下有東西在追著自己，並且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些小夥伴也感覺到了異常，很快就反應過來急忙往回遊，只有我一個人往對面拚命的游去。那次是第一次橫穿游過大水庫，也是最後一次游水庫。

然後回頭看到有幾個小夥伴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下了水裡面，連呼叫聲也沒來得及呼叫就沉到了水裡面，一個沉了就到另外一個，像那種魚鰾一樣一下子就往下沉不見了。

後來那次之後有五個小夥伴永遠的沒了，也在也不敢去水庫游泳了。

在後來，因為這個水庫出了太多人命，有一次上面安排要嚴查這個水庫，然後把水庫給放了，抽幹了，然後抓到了七八條黑色的大鯰魚，有小牛犢子那麼大，那個嘴巴像個大臉盤一樣，肚子好像懷孕十胎一樣鼓鼓的。

水庫下面還有十幾副白皚皚的白骨和碎骨頭。

其實那麼多年來不止這十幾副白骨，但是有些只是被扯下去淹死了又浮了上來。

所以說十年不幹的河流或者水庫一定會有能吃人的魚類或者其他東西，所以不要因為自己游泳牛逼而去挑戰用生命游泳，也不要覺得好玩而耽誤了生命。

……最後安全第一，請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讓他們到無人區游泳。而且淹死的都是游泳厲害的，因為在水裡面，在河流之主的面前你就是螞蟻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