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時光荏苒歲月靜好，由於迎小雪節氣的原因，這兩天連續下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從天而降，覆蓋在溪里河這片土地上，凈化污濁的空氣，掃除瘟疫，濕潤土壤、養育著萬物生靈……

雪的好處說不盡，講不完，它是造福人類的使者，生活在大東北土地上的人們，對潔白無瑕的雪有著一股說不盡的偏愛，每到冬季來臨，房檐、樹枝上掛滿了晶瑩剔透大小不一的冰溜子。

家家戶戶的院子里，堆著大大小小的雪人，孩子們打著冰滑，溜著冰車，大老爺們牽著雪耙犁上山砍柴，女人們蒸著一鍋接一鍋的粘豆包。蒸好的粘豆包，拿到院子里去熱，然後冷凍成型，擺放在缸里或箱子里，再把乾淨的雪鋪蓋上封好，想吃的時候，鍋里燉上酸菜，大骨頭加粉條子，上面鋪蓋簾兒，把凍豆包放上，這就是東北貓凍的飯菜了。

子時夜以沉靜，勤勞一天的溪里河人，大多數已進入了沉沉的夢鄉。村口冬眠的老槐樹下，站著一位手提玻璃燈籠的女子，大雪洋洋洒洒的飄落在她身上，單薄的身影與雪交織，睫毛、頭髮及深紫色的披風，掛滿了雪，面部凝成了霜，遠看如同雪人。

燈光映照在女子蒼白姣美的臉上，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一雙丹鳳眼笑的如同月牙，由於寒冷，姑娘的唇凍的發紫，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

寂靜的夜晚，女子詭異的凝視著這顆老槐樹。如醉如痴眼中含有深情，小嘴不時的煽動，不知她對著這顆樹說些什麼？只見她時而嬌羞，時而露出憂傷的神情。

這女子是本村周震東的閨女，周震東家有倆孩子，大女兒叫葉子，小兒子叫狗剩。這倆孩子的名字是有說道的，大女兒名字寓意著，平凡普通不惹眼。兒子狗剩則是應了那句賤名好養活，給孩子們取這樣的名字，可想而知父母對孩子只有健康順遂之意，也並不在意其他。

據說周震東家曾經也是人丁興旺來著，倆口子年輕時生有十二個孩子，只因他媳婦說了過頭話，得到了應驗，現在就剩這倆個孩子，在家裡金貴的很著呢！

聽村裡老人講，當年他家孩子多，家務繁重，媳婦被孩子們累的半死，一天到晚不得清閑。這天中午，周震東媳婦做午飯，孩子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他媳婦坐在凳子上往灶坑續火，抬頭向天望去，她看到太陽正掛在正中間，看著，看著，周震東媳婦來了情緒，心裡一陣陣的發酸難受。她手拿燒火棍指著太陽詛咒：「老天爺呀，你能不能讓我的孩子，早上死一個，晚上死一個，都死光了啊！我給你下跪磕頭了，說完趴在地上咣咣磕響頭。」

那之後，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顯靈了，他們的孩子本來活蹦亂跳的，不明原因的死一個。死亡悄悄地走向孩子們，沒多久他們就失去了倆孩子。開始倆口子沒在乎，死倆三個孩子算什麼。死了好，死了省銀子又輕鬆，想要孩子還不容易，再生個不就得了。

然而很多事情真的不是那麼簡單，尤其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都不疼嗎？還嫌棄。老天震怒，不收回去才怪呢！老話不是說了嗎，吃過頭飯，不說過頭話。

說來也巧，周家沒幾年的光景，孩子們死的就剩著一兒一女。孩子死得讓倆口子心驚膽戰的！但是也沒辦法，老天的憤怒還沒完，他們也再沒生過孩子。

這段日子周震東的大丫頭，開始出現異常，總是一個人躲起來，還深更半夜的往外跑。問她為什麼她也不說，周震東媳婦嚇得直哭。他們老了再經不起失去孩子的痛苦了。她也後悔為什麼對著蒼天發毒誓，報應到了，他們嘗盡了骨肉分離之痛，如若再發生什麼，只怕老兩口是經歷不得了，只願神明顯靈，不怪她口無遮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