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40/141/142 三章合一
五條悟和夏油傑離開后,五條老師鎮定地收拾了廚房,才慢悠悠地去客房看夏油教祖。
啪的一下,客房的燈打開,夏油教祖安靜地躺在床上,用一條手臂擋住眼睛,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真實表情。
看袖子的樣式,居然還換了件睡衣。
白髮男人倚著門,調侃道:「哭了?」
半晌,夏油教祖開口了。
他嗓音嘶啞,滿是疲憊:「你能不能有點分寸?」
五條老師輕笑道:「你在對五條悟說『分寸』?」
夏油教祖動也不動,只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又問:「悟君呢?」
「跑咯,大概是怕你難為情,連夜帶著傑君回學校了。」
「是嗎?他可真會體貼人。」
五條悟不愧是五條悟,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表現得非常成熟體貼。
逗孩子沒逗夠的夏油教祖對此表示十分遺憾。
五條老師替他關了燈,啪嗒一聲合上門,夏油教祖放下手臂,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一切的一切都亂糟糟的,讓人煩躁。
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呢?
最開始踏上旅程的時候,他們之間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兩個人躊躇滿志,信誓旦旦地要找到消滅詛咒的方法再回去。
負能量如潮水般湧上來,黑髮男人閉上眼睛,房門卻再次打開,一條人影撲上床,活力十足地大喊一聲:「喵斯拉壓頂!」
快兩米的大貓直接就從夏油教祖身上硬生生碾過去,驅散了某人滿腦子的負能量。
夏油教祖哀嚎一聲,怒罵道:「混蛋,你要把我的內臟都壓出來了。」
五條老師呵呵一笑:「你確定不是別的?」
夏油教祖咬牙切齒地翻身鎖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在床上撲騰幾下,便不約而同的宣布休戰。
五條老師問他:「今晚在這兒睡?」
夏油教祖嗯了一聲,閉上眼睛,疲憊道:「累了,懶得換地方。」
白髮男人拍拍他的背,「今天也沒話跟我說?」
夏油教祖彎了彎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這把年紀了,還要每天跟你互道晚安嗎?」
枕邊人翻了個身面對他,「親一個嘛。親了小鬼那麼多,也親一口大的吧?」
「好啊,那就親一口老鬼。」
夏油教祖在五條老師臉頰上啵了一下。
五條老師抗議道:「哈,敷衍我!」
「系統呢?」
「被我丟出去咯,它有時候真的很沒眼力勁唉。」
「是嗎?真應該讓它看看這一幕,然後告訴它,因為原著的五條夏油開始親嘴了,作為專業COSER的我們也要開始練習親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老師超感興趣道:「明天就這麼玩!」
傻系統估計能直接急哭吧。
五條老師隨手抱住了夏油教祖。
他拉高被子,毛茸茸的腦袋貼在夏油教祖的額頭上,沒一會兒就呼吸沉沉,似乎是睡了。
黑髮男人看著天花板,自嘲的想,他們兩個傢伙白天各自心懷鬼胎,到了晚上卻也能心平氣和地睡在同一張床上,該說真不愧是成年人嗎?
如果換了小鬼們,不吵出一個彼此滿意的結果是根本不會睡著的。
明天……明天還有「爪」的幹部聚會,帶點土特產過去吧。
然而第二天上午,當夏油教祖帶著系統D205來到「地獄土特產」的地下室時,卻發現這段時間辛苦收集的黑球竟然不翼而飛了。
「????」
貓
頭鷹還在祭台上吭哧吭哧地生產幸運水,使魔們也在勤勤懇懇地搬運各種顏色的瓶裝水,然而收集來的「不幸」卻像是被人一鍵清空了一樣,只剩下一點點點點漂浮在半空之中。
這「一點點點點」,估計還是一鍵清空后重新收集到的部分。
系統驚了:[宿、宿主!我們的不幸之水不見了!那麼大一顆呢!]
再一轉頭,它看見夏油教祖的表情已經黑如鍋底。
黑球被盜走了。
男人的大腦飛快運轉起來。
會是誰幹的?
輸送幸運水的過程要周轉好幾個傳送陣,其他城市的咒術師順著蛛絲馬跡找過來的可能性很低,而調味市本地也就只有個半吊子的靈能聯合會,根本不足為懼。
要知道聯合會的會長前兩天才被最上啟示化身的惡靈一拳揍飛,威望大減,正忙著到處做公關挽回尊嚴呢。
至於高專那邊......不,不會的,幸運水至今沒有真正惹出任何麻煩,不可能會引起高專的注意。
而知道貓頭鷹幸運水的源頭就在「地獄土特產」的地底,且目的只是純粹地偷走黑球的人——顯然,只有家賊。
最可疑的人是五條老師,但結界沒有任何被入侵的痕迹,貓頭鷹和使魔也並無異常。
他走上祭台,沉著臉撫摸貓頭鷹的腦袋,詢問他昨夜發生的事情。
但,什麼都沒發生。
貓頭鷹沒有見到任何人,它只是勤勤懇懇地生產了一夜的幸運水,甚至沒怎麼注意頭頂的黑球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收集不幸」確實不是「謠」的職責之一,「謠」只負責生產水和傳播幸運水的傳聞,這個收集不幸的法陣還是夏油教祖自己的弄出來的功能。
可是,無論再怎麼樣,黑球也不可能在沒有任何人闖入地下室的情況下忽然不見。
是......三千世界鍾嗎?
那傢伙利用三千世界鍾靜止時間,並在靜止時間的期間出現在了這裡,所以貓頭鷹和使魔對此毫無察覺。
五條老師從來沒有進過地下室,所以只能用推算的方式算出地下室的坐標,而潛入的過程中完全沒有驚動使魔,說明在瞬移的時候沒有一不小心踩到地下室的傢伙們,說明降落的位置還挺精準的。
「......」
總覺得這不是純粹的巧合。
但,五條老師又是怎麼移動黑球的呢?
按理來說,除了他沒人能隨意取走黑球。
那之後呢?那傢伙又把黑球移動到了哪裡?那種危險的東西,可不是一發「茈」就能處理完成的,高濃度的不幸一旦四處濺射,就會給那片地區招來巨大的不幸。
在夏油教祖忍不住想很多的時候,系統氣急敗壞道:[宿主,我們的不幸之水不見了,我們還怎麼坑腦花啊!]
天真的系統大概是唯一一個相信夏油教祖「這一招是專門用來對付腦花」這句鬼話的傻白甜了吧?
夏油教祖深吸一口氣,重新堆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
「只是整蠱腦花的話,現在這一點就足夠了。」
他拿出一個特製的瓶子,將小小黑球的一部分導進了杯子里,想了想,問道:「這點夠嗎?」
系統摩拳擦掌道:[嘿嘿,宿主,我覺得應該再來一點!]
於是夏油教祖又往裡面放了一點。
「這個怎麼樣?」
[再放一點!]
「怎樣呢?」
[再放一點!]
「502,我覺得你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宿主,腦花可是《咒術○戰》的大BOSS,某種意義上比宿儺還可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我們再多
放一點!]
在放了致死量的不幸之水后,他們勉強收手,在「不幸之水」里兌入自來水,得到了一瓶漆黑的飲料。
夏油教祖凝重的神色中勉強出現一絲笑意。
「怎麼樣?502。」
502拍馬屁道:「五顏六色的黑,真好看!」
「就把它取名為......腦花快樂水吧?」
「好!」
兩個人帶著幾瓶幸運水和一瓶不幸之水返回西蘭花神樹,又在神樹前的花園裡收集了肥美的金魚草。
「Kia~~~~~~~~~~~~~~~」
「Kia~~~~~~~~~~~~~~~」
「Kia~~~~~~~~~~~~~~~」
系統震驚道:[宿主,你看之前澆了幸運水的那隻金魚草,它居然變成彩虹色的金魚了!]
在一大片紅白金魚之中,七□□魚顯得尤其惹人注目。
夏油教祖笑了笑,「哦,真不錯,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吧,這個可不能用來免費送人。」
[宿主,你真像一個奸商。]
「哈哈哈......說是奸商也沒錯,這些年一直在各個宇宙做以物易物的勾當呢。」
男人手起刀落,將那隻七□□魚草乾脆利落地割了下來。
他帶著系統走上樓,聽見天內理子正在跟人打電話,大概率是菜菜子她們,於是放輕腳步繼續上樓,在卧室里見到了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穿上久違的女僕裝,正往腿上套一件印著猴子臉的安全褲,夏油教祖臉黑了一下,評價道:「太惡趣味了,悟。」
「喲,傑,帶著伴手禮回來了?」
他提著裙擺,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猴子褲衩,問夏油教祖,「反穿會不會更有個性一點?」
「放過我吧,悟。」黑髮男人將新鮮的金魚草放在桌上:「這些的話,足夠分給『爪』的幹部們了吧。」
「夠咯,這可是最近最有人氣的地獄套餐,他們肯定也很喜歡啦!」
五條老師繼續對著鏡子研究他的新褲衩。
夏油教祖注意到他的首飾盒被翻了出來,裡面只有一些男士耳釘和項鏈之類的東西,他在這個世界時一直穿著五條袈裟,這些東西就很少再拿出來了。
他走過去,看見一對藍寶石的耳釘被單獨放在了桌子上。
「……」
他心情複雜地捏起藍寶石耳釘,想到了昨晚的夏油傑。
那小子換了對藍色的耳釘,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傢伙為什麼要買藍色,因為自己手裡的這對藍寶石耳釘,也是十多年前抱著一樣的想法買回來的。
這對耳釘的顏色比高中生買到的那對更接近五條悟眼睛的顏色,色澤幾乎一致,是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悟,你把這個拿出來幹什麼?我可不知道你對我的首飾感興趣。」
「哦,翻髮夾的時候一起翻出來的,那個只看見你戴過一次唉,今天戴一下怎麼樣?」
「啊,不怎麼適合我,所以平時不會戴這個。」
「不合適嗎?我可沒覺得。」
五條老師放下裙擺,走到夏油教祖身邊,親手拿過那對耳釘,幫他戴上。
原本的紫色耳釘被取下來,五條老師的指腹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夏油教祖下意識地縮了縮。
「別動。」
「......」
「你唯一一次戴這個,是我們第一次之後吧?」
夏油教祖輕笑一聲。
「不是。某些膽小鬼兩三個月不敢來見我,我一個人都戴了好幾天了。」
五條老師撇嘴,「那是我忙。」
「是
是是,忙著到處揍詛咒師,確實是挺忙的。」
那個時候,某個暴君連著好幾個月沒有踏足東京咒術高專,終於有一天,他腦子一熱又跑了回來,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處偷看高專開會。
夏油老師一身教師制服,戴著藍色耳釘,夾著教案跟在校長身後,腳步從容,氣質沉穩,表情也很平靜,看起來跟平時也沒有什麼區別。
那個時候的夏油老師已經在高專幹了一段時間了,年輕的高專咒術師們開始隱隱以他為首,他本人也終於褪去了最後一點稚氣,從一個少年蛻變為了可靠的男人。
暴君躲在角落撇了撇嘴,心想這個大渣男還真是有他沒他都一樣,不是搞□□搞得風生水起,就是在高專里混成了年輕一輩的領導者……
正抱怨著的時候,某個老師就敏銳地朝著他藏身的角落看了過來。
鬼鬼祟祟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啪嗒一聲,會議室的門關上了。
「......」
安靜的走廊上,五條暴君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手機,正盤算著要走人,就有熟悉的腳步聲徑直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一抬頭,看見夏油老師氣勢洶洶地向他走來,面無表情道:「終於敢回來了?」
五條暴君挑釁地一笑,「哈,怎麼,我不能來高專嗎?」
夏油老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大步走上前,按著白髮男人的肩膀就去咬對方的嘴巴,白髮男人一愣,幾乎是立刻就咬了回去。
兩個咒術界最強的傢伙鬼鬼祟祟地躲在拐角處擁吻,等他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時,已經是滿嘴的血腥味。
白髮男人的貓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油老師,眼中閃爍著以前從未對搭檔展露過的侵略光芒。
他攥住夏油老師的頭髮,伸出舌頭舔去黑髮男人嘴角的血絲,語調甜膩:「所以,那天果然是合○吧?」
「哈哈哈,合什麼?」夏油老師笑眯眯地說:「以後別再過來了,悟,下次再來,我就親死你。」
五條暴君看了他一會兒,嗤地一笑,鬆開他的頭髮大步離開。
那天晚上,想要體驗一下「被親死是什麼感覺」的暴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夏油老師的宿舍,而那對藍色耳釘就此被夏油老師收了起來,再也沒拿出來戴過。
至於五條暴君和夏油老師在角落裡鬼鬼祟祟的監控,是如何在咒術界經典永流傳的,那就要問問高專值班室里的傢伙們了。
黑髮男人乖乖側著耳朵,嘴裡卻抱怨道:「忽然搞這一套……哎呀,某些人不會是在羨慕小鬼們吧?」
夏油教祖刻薄地笑起來。
「看見年輕的小鬼們甜甜蜜蜜地談戀愛,還買了對戒,某些人眼紅了?」
五條老師輕哼一聲:「他們可不覺得自己是在談戀愛——『沒人表白,所以還不算交往』。真是好、純、情、哦。」
夏油教祖道:「嫉妒可以直說。」
五條老師替他扣好耳釘,壞心眼地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系統警覺道:[宿、宿主?]
白髮男人一本正經道:「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接吻,所以我們兩個也打算練習接吻。」
系統:[……]
該說不愧是敬業的COSER嗎?
不,為了還原角色所以直接去練習接吻,未免有點敬業過頭了吧!
它瑟瑟發抖,久違的說了句有用的提議。
[五條悟和夏油傑會接吻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就算他們本來就是Oneandonly,但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們首先應該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再對兩個原著角色的心理進行剖析……]
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憋著笑對視一眼,心說「意外
」其實就站在這顆傻球面前呢。
夏油教祖無奈地搖搖頭,換上自己的長款女僕裝,隻字不提黑球失竊的話題,通過壁爐,他們來到了調味市B號門。
高中生們的卧底任務結束之後,這個房子就閑置了下來,沒有新的咒術師借住,也沒有被高專賣出去,所以兩個大人還是時常走這個壁爐。
頂著路人們「女僕?哪來的女僕?」、「今天調味市有漫展嗎」、「這是COSPLAY吧!」的議論聲,兩人來到了「爪」的總部。
「爪」的高級幹部匯聚一堂。
「統治世界的計劃就定在下周,只要等BOSS一回來,我們就可以向這個社會正式展露爪牙。」
一個大塊頭背對著他們,聲音高亢。
「統治世界的第一步,就從攻陷調味市開始!」
他們兩個一進來,十分社恐的芹澤克也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們兩位終於來了。」
他的目光就控制不住地落在他們的女僕裝上,撐傘的手抖了抖。
難以想象,那個冷著臉的紅月先生和一臉高深莫測的佐藤先生居然會換上這樣的打扮!
其他人沒見過這兩人正常的樣子,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變化有多大,但作為一開始就接待過他們的「秘書」,芹澤克也每見一次女僕組都覺得震撼得不得了。
夏油教祖左右看了看,明知故問道:「BOSS沒有回來嗎?」
「沒有,因為出了一些事,他回來的日期又推遲了,所以今天的聚會只有我們。」
夏油教祖故作遺憾道:「發動總攻前最後的聚會,居然沒有BOSS在場啊……」
一個寸頭眯眯眼接話道:「只有我們也足夠了,BOSS本來就不是擅長說笑的人。」
芹澤克也點頭:「對,社長是個非常嚴肅的人。而且『5超』都在,還有紅月先生佐藤先生以及三好先生都在,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三好先生,指的是絹索的新馬甲——三好律人。
他現在的術式是「重力」,在親手給了第七支部部長遺志黑最後一擊,並得到太子爺一行人的親自舉薦后,絹索就順利升入了總部,這段時間在總部混得風生水起,已經是深受其他同事信賴的「自己人」了。
聽見他們的對話,絹索走過來,禮貌地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了,紅月先生,佐藤先生。」
他其實對這兩個人很感興趣,只是這兩個人神出鬼沒的,平時很少出現在總部。
夏油教祖笑眯眯道:「哎呀,三好先生,一段時間不見,氣色好了很多嘛,果然遠離了第七支部的那幫蠢貨就是心情愉悅呢。」
「哈哈哈……」絹索順著他的話笑起來:「其實在第七支部的生活還算愉快,除了要忍受支部長時不時的聒噪,我可沒有其他不滿。」
看來他是打算營造一個不說前同事壞話的老好人形象。
夏油教祖假裝好奇道:「說起來,第七支部的幹部們現在怎麼樣了?」
絹索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支部長遺志黑很多年前就上了高專的通緝名單,估計是不會被放出來了。至於其他人,聽說有一部分人被高專收編,其他人則是改過自新,立下束縛就被放了出來。」
一旁的眯眯眼插話道:「這個我也聽說過,有個叫櫻威游介的,似乎是咒具方面的天才?高專很重視他呢。」
「是的,櫻威先生很擅長製造咒具,的確是個天才。」
芹澤克也似乎這才想起來第七支部的事情,他也問道:「那三好先生跟第七支部的人還有聯繫嗎?」
三好律人搖了搖頭。
「他們全都更換了聯繫方式,似乎是不打算
再跟我聯繫了。」
眯眯眼笑著道:「不聯繫才是正常的,畢竟BOSS的命令是要對叛徒趕盡殺絕呢。」
「叛徒?」芹澤克也一驚,「第七支部的人嗎?」
「沒錯。」
「……」芹澤克也遲疑道:「可是,可是他們也不是自願的吧?會脫離『爪』,只是因為跟高專立下了束縛而已,趕盡殺絕未免也……」
其他人紛紛望了過來,眼神各異,社恐人頓時大驚失色,連忙用雨傘遮住自己。
「不不不,沒什麼,我不會質疑社長的判斷!」
三好律人打圓場道:「哈哈哈,當然,站在這裡的人,沒有人會質疑BOSS的判斷。」
鈴木將支著下巴坐在一邊,望著窗外嘁了一聲,眼神里是滿滿的不爽。
「怎麼,小太子爺,你不打算融入他們嗎?」
一個低沉的嗓音從他背後響起來,小少年猛地轉頭,看見了似笑非笑的五條老師。
穿著短款女僕裙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了人群,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察覺到。
鈴木將眼中劃過一絲警惕。
「怎麼,我一個初中生,難道還要陪你們一起喝酒嗎?」
「不喝酒,那你幹嘛還要過來?」五條老師歪了歪頭,逗弄道:「總不會是特意過來找爸爸的吧?哎呀,居然被爸比放鴿子了,真是可憐。」
小少年翻了個白眼。
「我說,你精神分裂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們明明還不是這個樣子吧?」
「怎麼,很懷念我們的初始皮膚?」
五條老師笑了一下,「不急,等到了正式亮出爪牙那天,我們會恢複本來面目的。」
「……」鈴木將沉默幾秒,問他:「你們也想稱霸世界嗎?」
「嗯?」
「我聽芹澤說了,你這傢伙對稱霸世界不感興趣,感興趣的只有我們的人體實驗。」
五條老師勾起嘴角。
「哦,你很關心我是不是真心稱霸世界?」
「……只是怕你們拖後腿而已。」
「哦~這樣。」五條老師揶揄道:「我的確對稱霸世界不感興趣,但你應該挺開心的吧?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可是最喜歡稱霸世界這種中二活動了,可別興奮得睡不著覺的。」
「……」
鈴木將吐槽道:「中二病的到底是誰啊!」
大廳里的這群大人,可都是為了「稱霸世界」而聚集在一起的,真是的,一把年紀了還在搞這種無聊的東西,他真是想想都覺得丟人。
不過一想到這群人的BOSS是他爹,他就更覺得丟人丟到老家去了。
好想跟親媽告狀,但是媽媽只是個普通人,就算當場殺過來教訓中二病的老爹也有點勉強,畢竟這裡到處都是危險的中二病大人。
還是等他阻止了老爹的計劃,再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吧。
很懂事的少年嘆了口氣,就聽見啪的一聲,一個裝著飲料的瓶子被放在了他面前。
粉色的,還會發出bulingbuling的光芒。
鈴木將一頓,遲疑道:「這是什麼?」
五條老師回答:「請你喝咯。」
小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會是酒吧?」
他不太了解大人的飲品,只是在電影電視劇里看過酒吧,酒吧裡面的酒五顏六色的,都這麼漂亮,但聽說有的酒度數會很高……這傢伙,不會是在請未成年喝酒吧?
五條老師搖了搖手指。
「這可不是酒。」
他在小少年對面坐下,說:「貓頭鷹幸運水,聽說過嗎?」
鈴木將挑眉。
他的確聽說過。
貓頭鷹幸運水風靡全國,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在調味市裡流行起來的,尤其在初中生和高中生之間人氣很高。
什麼喝了幸運水就能把題全部蒙對啊,什麼喝了幸運水再對男神女神告白就會成功啊,什麼喝了幸運水后翹課就發現班主任剛好請了病假所以沒人管啊……
反正各種lucky事件層出不窮。
後來,這款幸運水終於流行到了大人們的世界里,變成了「喝下幸運水再買彩票就能中獎」、「賭馬之前一定要先來一杯幸運水提神」,以及更離譜的「出車禍了居然沒死沒傷,一定是幸運水的功效」等等傳言。
聽到這些話的鈴木將只覺得離譜。
作為咒術師,他才不會喝這種可疑的東西。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芹澤克也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哦哦,原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貓頭鷹幸運水啊!其實我一直都想喝,但是太社恐了所以不敢進店裡買呢。」
鈴木將:「……」
你一個一級咒術師,能不能不要這麼遜啊。
芹澤克也滿臉期待地捧起一杯橙色的幸運水,說:「感覺就像橙汁一樣。」
夏油教祖攛掇道:「沒錯沒錯,是很漂亮的顏色呢,味道也比橙汁好喝多了,芹澤先生要不要試一試?」
他啪的將金魚草放在桌子上。
「還有最近流行的地獄金魚草,也一起買來了,剛好可以下酒——不,下飲料。」
芹澤克也天真道:「真好,來的時候居然還帶了這樣的東西……原來如此,成熟的社會人去參加聚會的時候是會特意帶東西的啊。」
不愧是成熟的、老練的社會人,果然跟他這個社恐完全不一樣。
大塊頭「5超」也感興趣道:「哦哦哦,這個金魚草塊頭可真大,我之前去『地獄土特產』的門店裡買過兩條下酒,味道很棒,但個頭都不大呢。」
夏油教祖解釋道:「我可是預約了好多天才預約到這麼肥美的魚的,專門為你們準備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一名雀斑咒術師走上前,忽然加入話題道:
「傳說中的金魚草究竟是魚還是草?它並不聽我的指揮,所以應該不是植物,但要說是動物……唔,這也太奇怪了。你說是嗎?植物操使先生。」
夏油教祖故作驚訝道:「你是——」
「我也是植物操使。」雀斑男人平靜道:「聽說你也是操縱植物的高手,等發動總攻那一天,再讓我們一較高下吧。」
夏油教祖一笑,一本正經地跟他握了握手。
「那是當然的。」
寸頭眯眯眼的男人提出了疑慮,「這個幸運水真的可以喝嗎?嘛,說實話,我並不相信它的功效,但最近關於幸運水的傳言到處都是,我怕裡面有問題。」
「哈哈哈,怎麼會呢?」夏油教祖積極推銷道:「我這段時間可是拿它當水喝的,至今都沒有任何副作用。」
他一臉認真地安利道:
「只要喝過一次,它就能讓你們忘記煩惱!幸運水的功效包括但不僅限於包治百病、開運納福、命運享通、時來運轉,對了,它還有助於集中注意力和幫助減肥,甚至還能治癒絕症哦~」
芹澤克也努力捧場道:「好厲害。」
大塊頭高興道:「哦哦!那就一杯乾了!」
鈴木將:「……」
絹索:「……」
眯眯眼:「……」
不,你們等等,這個傢伙明顯很可疑吧?
這傢伙真的不是貓頭鷹幸運水的生產商雇傭的宣傳員嗎?
他們不明覺厲地看著大塊頭咕咚咕
咚咕咚地將幸運水一飲而盡。
「好——爽!」
芹澤克也期待道:「真的嗎?那我也來一口吧?」
他小小的喝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
「好好喝啊。」
「是吧?」夏油教祖笑著遞出一杯新的,「大家都來嘗一嘗吧。」
雀斑臉的植物操使看了看遞到自己面前的幸運水,有點遲疑,看見他的表情,夏油教祖隨手拿起另一杯彩色的水,輕輕在他的杯子上碰了碰。
「干。」
說罷,自己先一步一飲而盡。
植物操使挑了挑眉,也不甘示弱地將手裡的飲料飲盡。
味道……果然很棒。
夏油教祖就這麼把大廳里的人全部哄了一圈,等遞到眯眯眼男人面前時,他的眼角多了一顆淚痣。
「來,幹了。」
「……」
眯眯眼男人似乎是在抵抗,但過了一會兒,他就心情很好的拿起杯子,當場跟夏油教祖幹了一杯。
「味道果然很不錯。」
絹索:「……」
不、不太對吧。
眼前這傢伙顯然有哪裡不太對吧?這顆淚痣,是之前就有的嗎?他為什麼想起了幾百年前的一個女人?
這麼多年過去,絹索偶爾還能聽到川上富江的名字,但已經不怎麼在意了。
只不過是個困死在輪迴里的可憐蟲而已。
這麼想著的時候,夏油教祖已經淡定地轉身看向了他。
「三好先生,您也請吧。」
絹索笑著推辭道:「不了,我一般只喝咖啡和礦泉水。」
夏油教祖哈哈一笑:「所有人都喝了,只有你不喝,這怎麼行?稍微看一下氛圍啊,三好先生。」
被打成ky怪的絹索:「……」
夏油教祖繼續道德綁架道:「當初把你提拔到總部的是我吧?哎呀哎呀,就算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三好先生也不能忘恩負義,何況只是一杯飲料而已。」
說著,就端起了那瓶五彩斑斕的黑色飲料。
「今天是幹部們首次相聚的好日子,三好先生可不能做一些掃興的事情,畢竟大家是同事,以後還得並肩作戰呢,你說是不是?」
絹索:「……」
等等,等等,先不論這是不是道德綁架,他的飲料是不是從氛圍上就跟其他傢伙的飲料不太一樣?
這個黑色的飲料簡直涌動著種不祥的氣息,就是因為渾身上下充斥著「不祥」,才會被留到最後吧?
他抽了抽嘴角,試圖換個方式婉拒:「那麼,我可以挑一個——」其他的顏色嗎?
話音未落,夏油教祖就當著他的面喝掉了最後一瓶綠色的飲料,絹索轉頭去看鈴木將和五條老師,那兩個傢伙居然自己碰了碰杯,將手裡的彩色飲料一飲而盡。
於是,他的選項只剩下了這瓶五彩斑斕的黑。
絹索:「……」
不祥的預感頓時變得好強烈!
盯著川上富江魅惑buff的夏油教祖看了一眼全場眾人,故作為難道:「哎呀哎呀,三好先生不肯給我面子呢,這可怎麼辦?」
被魅惑的大塊頭立刻滿臉不爽道:「愣著幹什麼,你這傢伙,快喝啊!」
芹澤克也沒看出險惡的氛圍,只是沉浸在「難得的成功融入了大家」的喜悅當中,點頭道:「三好先生,這個飲料的味道還是很棒的!」
其他人也紛紛圍住三好律人,一副他不喝就不會放過他的架勢。
絹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職場霸凌嗎?好怪,他總有一種被川上富江那個小蹄子坑了一把的錯覺。
最終,三好律人
只是好脾氣地笑了笑,將手中五彩斑斕的黑一飲而盡。
——大不了就棄殼跑路!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沒見到絹索當時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致死量的不幸之水,看來有熱鬧可以看咯。」
他們發動了三千世界鍾,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高專關押犯人的地下室,旁若無人地說著話。
五條老師隨手一點,牢房裡被靜止的「川上富江」就恢復了正常。
夏油教祖似乎並沒有看到「她」的慘狀,只是好奇道:「說起來,悟,這個到處換殼子的咒術師是怎麼回事?」
「嘛~就是出現在《富江》系列里的傢伙而已,菜的很,被富江坑的很慘。」
此時的「川上富江」在角落裡長出了一大坨,跟毒蘑菇似的。
被五條悟夏油傑帶回高專后,「川上富江」脫離了男人們的殺意,但很可惜,「她」並沒有能脫離自己的殺意。
沒錯,「她」愛上了自己的殼子,並拼了命的想要傷害自己。
角落裡的「川上富江」分裂成了一大坨,十幾顆人頭動來動去,呈現出某個男人的外貌,應該是詛咒師最初的樣子。
作案的水果刀就掉落在不遠處。
隨著分裂的數量變多,這個怪物的相貌又開始逐漸往富江的方向靠攏,高專意識到這一點后,就乾脆任由「她」自己分裂了,。
就像川上富江說的那樣,這傢伙暫時保持住了自己的神志,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川上富江徹底同化。
夏油教祖提出了一個問題:「假如夏油傑被絹索換了腦子,而這個男人又跑去和絹索餡的夏油傑換魂,他們會發生什麼?」
五條老師哈哈大笑:「好恐怖啊,傑,這是在疊buff吧!」
「川上富江」癱在角落,已經神志不清了。
「救救我,救救我……」
夏油教祖走過去,提起「她」的頭顱,乾脆利落地切割掉多餘的部分,問他:「想擺脫川上富江的身體嗎?」
「川上富江」雙目空洞,「我要……我要被她吞噬掉了,讓我,變回原來的樣子……」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夏油教祖笑笑,「只要你肯幫我做事,我就能救你一命。」
「川上富江」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
「我……我在此立下束縛,只要你能把我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我就一定為你做事!」
夏油教祖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發動了某個未曾謀面的夏油傑跨時空送給他的特殊術式。
「——「無為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