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可以試試殺了我，國賊
「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吧？」
上官家，偌大的院子聚集著相當多的人，其中家丁居多，有數個衣著華貴的人分散在其中。
他們都是接到了通知，前來上官家匯合的人，這是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也是朝堂上對李會最後的反抗意志。
很難想象如果他們都走了，接下來皇帝將承受如何的壓力，但殺頭之危就在眼前，容不得他們再談君臣情義了。
而能聚集這麼多人的另一個原因，則是上官徽在信中再次誇大了李會那斯的歹毒與形勢的危急，這些話從久負名望的尚書令口中說出來相當可信，讓他們人人自危，不敢耽擱。
「我看看……」上官徽站在檯子上踮著腳看了一圈，沉吟道：「還有幾個老東西沒來，看來是抱著死意了。」
王皓考慮片刻，揮手道：「不等了，我們走。」
「好。」上官徽點頭，讓下人去通知各家，自己的本家作為前鋒，率先向著宣武門而去。
諸家私下培養的親衛無論多少都劃到王皓手下統一指揮，此時正在遠離隊伍的街道上警戒，這片區域是豪門專區，路上少有行人，這讓他們的隱蔽性大大提升。
但如此之眾，不可能徹底瞞過李會的眼線，哪怕親衛死士再儘力的排除，消息傳到丞相府也只是時間問題。
「希望能來得及……」
王皓身上穿著上官家提供的鎧甲，手持環首刀，領著絕大部分親衛走在隊伍后側，那是向著丞相府的方向，也是追兵最可能追上的位置。
他要親自殿後。
這不僅是為了完成任務，也是對未來的考慮。
王家親眷幾乎盡死，他很可能是最後一人，在沒有家族幫助的情況下，他想在楊軒手下混出頭來，只有戰功。
而保護這些官老爺成功撤離的功勞，將是他在以後有可能成立的「臨時政府」中的巨大依仗。
此處距離宣武門不遠，但拖家帶小下，行進速度相當緩慢，想要到達還需要大概二十分鐘，
但天不遂人願，一個不好的消息已經到了王皓的手上，那就是不遠處的探子已經看到了多支相府親軍向著這邊快速接近，距離最近的在後面不超過三條街，由李會親自帶領，人數大概五百餘人。
「五百人……」王皓看了看周圍稀稀拉拉的家族親兵，大概數了下，二百餘人。
相當懸殊的兵力對比。
可明知兵力差距的王皓卻發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命令：「都隨我來！」
在街道中快步跑去，王皓帶著親衛們和「大部隊」拉開了一條街的距離后停下了腳步。
為了不誤傷到上官徽他們，王皓決定提前迎戰。
此時李會與王皓只隔著條拐角的街道，仔細聽去，甚至能聽到對方急促的腳步。
王皓的臉色隨著對面腳步的接近而越發沉靜，他似乎在這場大變革中覺醒了一些天賦，情況越是危急，他越是冷靜。
那些親衛們看著王皓如此平靜，也跟著恢復了些信心，止住顫抖的雙手，緊握武器，肌肉緊繃。
他們確是有必死之心的，他們的家眷同樣在大部隊中，被上官徽他們裹挾著離開。
街道靜謐下來，只剩下聲響逐漸變大的腳步聲，王皓他們躲藏在牆根下，背陽面，看不到影子，緊盯著街道拐角處。
噠……
噠……
噠……
直到第一個敵人的身形露出在轉角，王皓猛然大喊一聲：「狹路相逢勇者勝，
諸位，殺！」
「殺！」
隨著王皓的一馬當先，家族親兵們也被激發了血性，趁著敵人沒反應過來大踏步沖了出去，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因為是在拐角，還是跑步前進，後面的人並不知道前面拐角的視野盲區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往前推搡，將自己同伴的脖子送到敵人的刀口上。
而王皓勒令親兵不得徹底跨過拐角，只在這一小片三角區域廝殺，相府親衛們看不清他們的人數，還以為遭遇了相當的敵人，勇力大減。
李會撥開前面的人，面色陰沉的看向前面，一腳將擋路的士兵踢到對面刀上，然後靠著身上的重甲無視阻礙的衝到人群中，作為部隊中的刀尖，帶著隊伍向著前面推進。
王皓這邊正殺著人，感覺到壓力驟然變大，對面的相府親兵彷彿有了主心骨，也悍不畏死起來。
稍微退後，王皓不用多看便找到了那個披著重甲彷彿戰車般的身影如入無人之境，面前無論擋著多少人都無濟於事，在闊劍的狠厲橫掃下敗退。
此時的李會，和在太傅府那個輕衣便甲，持劍而立的沉穩男人判若兩人。
王皓沒有多餘情緒，見其他人抵擋不住，便主動迎過去，藏在人群中冷靜的看了一會李會的大殺四方。-
終於，一個揮劍的停頓被王皓抓住，等待多時的他長刀飛快劈下，直指李會手腕那處沒有鎧甲覆蓋的地方。
嗤！
鮮血兀的噴濺出來，李會的手一顫，闊劍掉到地上，整個人退後兩步，略顯驚訝的看向王皓。
「我認得你。」
李會悶聲悶氣的聲音從頭盔里傳出。
王皓冷眼相待，不作回答，反而欺身而上，想要趁著李會沒有武器斬殺對方。
見狀，李會冷哼一聲，彷彿沒事人一樣用左小臂鎧甲格開長刀，右手握拳狠狠向王皓腹部攻去。
王皓先是覺得虎口一震，然後腹部傳來劇痛，身軀不受控制的倒退，踉蹌的被身後兩個士兵扶住。
李會則扭了扭手腕，短些時候還在噴血的傷口竟然已經止血。
「呵呵，殺了個老的，又來了個小的。」
他冷笑著從旁邊親兵的手上拿過一柄長劍，將頭盔卸下扔到一旁。
王皓掙脫開兩個士兵的攙扶，情緒少有的波動起來。
果然，父親已經死了嗎……
他的眼眶略微泛紅，但並沒有一腔憤怒的衝上去送死，而是更加謹慎的盯著李會，長刀泛著寒光。
王皓並不因為自己父親打不過李會而驚慌，父親已經老了，年輕時的功力已經消散了許多，而他卻是正當盛年，又是從小受王輝教導，功力比起父親都尤有過之。
好吧，綜上所述……
「你可以試試殺了我。」
王皓的眼神冰冷刺骨。
「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