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的冒險者都是抓出軌的能手
身著深藍色羊毛長裙的女士優雅地放下了翹起的腿，轉而湊上前來。
頗為濃烈的玫瑰香味撲鼻而來，傑德有些想打噴嚏。
「所以，現在小朋友們也可以接任務了嗎？」貴族女士嘴上說著不太客氣的話語，然而眼睛卻仿若釘在了傑德的臉上。
傑德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臉紅了起來。
「格里莫夫人。」莉莉婭頗有些不滿地輕輕拍了一下桌子，並用另一隻手將傑德的身體向椅背拉去，「我們是在公會註冊過的冒險團隊，您的任務委託中又不涉及職業者，所以只能算作零級任務，當然也只有我們會接取。現在請您告知我們具體的人物細節，而不是在這裡......在這裡......」
少女的臉色紅了一下，沒好意思再說下去。
格里莫夫人用好看的黑色瞳孔上下掃視了一下莉莉婭，在她和傑德同樣的翠綠色瞳孔上微微停留後才笑著說：「幹嘛這麼生氣，小姑娘，你哥哥總有一天要被別的女人搶走的~」
莉莉婭的眉毛快要豎起來了。
傑德連忙咳了兩聲，將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后立刻問到：「格里莫夫人，您在冒險者公會發布了一個要求保密的跟蹤委託，我們今天來是想要問一下您具體的細節問題的，請問您究竟是要跟蹤誰呢？按照公會最新出台的規則，這個跟蹤不能違法，不能侵犯他人的合法權益。」
格里莫夫人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放心吧，小甜心。」
傑德一瞬間被震得不輕。
然而格里莫夫人卻彷彿沒事人一般，自顧自地講了下去：「是要跟蹤我的丈夫，格里莫子爵罷了，他平時雖然也喜歡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好歹總還算知道回來。」
「但是最近，這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每周至少有五六天都不會回來，即使回來了也只知道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一天到晚念叨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格里莫夫人皺起了眉毛，像是對子爵奇怪的行為感到發自內心的不解。
「雖然是政治聯姻，但我還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哪個小表子把他勾的這麼神魂顛倒。」女士撩起了耳畔的碎發，「所以麻煩你們跟蹤他，幫忙看看到底是哪位小姐或者夫人有這麼大的魅力。」
「這不違法吧？」格里莫夫人用手中的扇子點了點自己的嘴唇，笑著問道。
傑德和莉莉婭對視了一眼。
「當然不算，夫人。我們會儘快給您結果的。」
......
深夜。
格里莫子爵昏昏沉沉地從賭場中走了出來，沒走兩步路，便扶著牆嘔吐起來。
喝成這個樣子賭博能贏錢就怪了......傑德腹誹一句，繼續蹲在屋頂上看著對方，經過特殊處理的夜行風衣讓他的反光率大幅下降，儘管安普頓城中在深夜也有著大量的光源，但在夜行風衣的遮掩下，並不擅長潛行的傑德也能暫時扮演一個不太入流的刺客。
格里莫子爵趴在地上狠狠吐了一環，然後又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重新向前走了。
傑德在各個房子的屋頂上緩緩移動，保證對方不離開自己的視野。儘管並非戰鬥職業者，但三階職業帶來的身體素質也足夠他在這些本來就不陡峭的房頂上如履平地了。
「找貓，找錢夾，抓出軌。」傑德盤算了一下這些天所接取的任務的類型，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些東西怎麼就和小說里的一模一樣了，真就偉大的冒險者都是抓出軌的好手嗎？」
搖了搖頭，
將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趕出腦海，傑德繼續綴在了格里莫子爵的身後，對方在三次摔倒，兩次跌入溝里之後，終於十分艱難地到達了一座看起來毫無異常的小樓前。
格里莫子爵用力地砸了幾下木質的大門，然後便趴在門上哼哼唧唧了起來。
片刻之後，大門便被朝里拉開了，靠在門上的格里莫子爵猛然失去了依靠，一頭栽了進去。
一身黑衣的女士艱難地撐住格里莫子爵被酒色掏空了的身體，然後探出了頭來左右看了看，亞麻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而左右擺動，在確認沒人看到之後便匆匆將大門關上了。
傑德放下手中的留影儀，取出其中的晶石打量了一下，然後又塞入了懷中。
「這個得報銷。」他輕聲地嘀咕到，然後便轉身準備從這裡離開。
前幾天在飛艇上天天熬夜，現在太困了......傑德心想，這個任務做完了得先補補覺，等米婭來了之後在大家一起完成剩下的幾個委託。
「吱~」門軸的響聲在頗為寂靜的夜裡傳出了老遠，傑德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
黑衣的女士重又走了出來，她如同之前一樣左右張望后，才對著門內做了個出來的手勢。
格里莫子爵便嬉笑著從門裡走了出來，手臂十分自然地摟住了女士的腰肢。
黑衣的女士扭了幾下沒能甩掉，便不再掙扎，仍由對方摟著了。
兩人關上門，轉而向西邊走去。格里莫子爵的步伐雖然還有些虛浮，但已完全看不出大醉的樣子。
傑德將額上的護目鏡放了下來，開啟了夜視功能，自言自語道：「有意思......」
......
「然後呢？」莉莉婭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早餐......或者說午餐擺到正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傑德身前，一邊追問道。因為只有一件夜行風衣，而莉莉婭的職業也並不擅於跟蹤隱匿，因此她昨晚完全沒有參與到對格里莫子爵的跟蹤里。
傑德擺了擺手，順便將試圖扒拉麵包的黑貓趕開，然後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其辭地說：
「再就沒什麼了，兩個人找了家旅館開了間房，一直折騰到差不多靜謐之時。」
停頓了片刻后，傑德補充說道：「然後等到了智慧之時（約早上6:00~8:00），格里莫子爵送那女人回家，他自己又去了劇院，我看那個歌劇大概要一整天，索性就直接回來了。」
莉莉婭臉色紅了一下，然後就敏銳地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格里莫子爵......不是職業者吧？」
傑德點了點頭，「不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的差不多了，大概是打不過瑪麗阿姨家以前養的那隻鵝的程度。」
「可是按哥哥你說的.......他昨晚從賭場出來之後，先是去了情人家裡，然後又去了旅館。」莉莉婭的雙頰又紅了起來，「然後又去了歌劇院，他完全沒有休息啊？」
「是的，不僅如此。」傑德回憶了一下最後看到的格里莫子爵的狀態，「那傢伙還生龍活虎的，狀態甚至比我這個三階的職業者看著有精神。」
「而且出去再專門找一家旅館也很多此一舉，直接在他情人家裡不就好了嗎？」傑德補充道，「而且我不太覺得他從賭場出來的時候是裝醉，沒什麼必要，他是個尋歡作樂的貴族，又不是什麼間諜刺客。」
「唔......」莉莉婭點了點頭，補充道，「我上午去調查了下，格里莫子爵的爵位是繼承自他父親的，他們一族在安普頓生活了起碼三四代人了。應該不太可能是什麼間諜之類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非常明顯了。」傑德一邊細嚼慢咽，一邊豎起左手的食指，「問題大概率出在他那個情人的家裡，那裡面很可能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你打算怎麼辦？今晚要去她家裡看看嗎？」
「那得看格里莫夫人的態度了。」傑德笑著說，「這明顯有職業者影子的事情，當然不能只給零級委託的報酬。她如果願意多掏點錢，那我還是蠻樂意幫她看看她的丈夫是否陷入了某些帶有超凡性質的『大麻煩』裡面。」
傑德故意在「大麻煩」三個字上加重了音調。
莉莉婭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吐槽道：
「哥哥你要是早幾年就這麼會算賬，我們也不至於連著做了幾年的賠本買賣，爸媽留下來的積蓄都快沒了！」
傑德神秘兮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