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鼠神與煉金的登天梯

（大部分是設定，屬於設定章了。）

「所以這一個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瑞絲趴在傑德的右手邊，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拂過傑德的胳膊。

傑德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大部頭，還有一大堆的紙質資料----大部分是傑德自己整理記錄的鍊金術研究筆記，小部分則是加利斯多提供的情報。

「是啊......」傑德啜了一口濃咖啡，把眼前的書籍翻到了下一頁。昨晚鬧到半夜，剛回家睡下就又被瑟達叫醒，即使是習慣了熬夜的傑德也需要些提神的東西。他抬頭看了眼眼前興緻十足的黑貓，問到：

「你對這些事有什麼看法嗎？在你漫長，嗯......」迎著瑞絲吃人似的目光，傑德非常自然的改了口，「在你精彩的人生之中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瑞絲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但也沒有過多地糾纏下去。

「當然有，這些人來來去去無非就是這些手段，要麼就是要搞什麼血祭，殺的血流成河；要麼像這次一樣，通過將人異化成什麼別的物種，來竊取人類的生命本源，被異化完成的人還會變成服從他們命令的怪物，屬於一舉兩得的把戲。」

「唔......要做到這一點單靠普通的職業者是不行的吧，應該需要神力的介入？」

「一般來說是這樣啦，不過如果你達到五階，又是比較擅長這方面的職業的話，自力更生也是可以的。」

傑德翻了個白眼，如果真的是五階的職業者，那對方大可不必這麼麻煩，即使明目張胆地進行獻祭，以芬爾蘭王國的實力，怕是只要不鬧的太大都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他們應該是依靠某位神明的神力來實現這件事的？但是他們沒有把祭品獻祭給神明啊，這樣不會出事嗎？」傑德一邊翻閱著手上的書籍，一邊頭也不抬的和瑞絲交談。

「神明的性格也是多種多樣的嘛，有的傢伙只是看到人們之間互相殘殺就心滿意足了。」

「那你大概知道提供神力的邪神是誰嗎？我怎麼感覺鼠人的神明從未聽過？」

「你不會要把神明也拉進你的復仇小本子吧？」瑞絲的貓臉上浮現了驚奇的神色，「一個二階的小傢伙就因為這種事情想要找一位神明的麻煩？你還真是無法無天誒，我喜歡！」

傑德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人和神明有什麼不同嗎？無論是人還是神明，總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的。」

瑞絲髮出了古怪的，大概可以理解為笑聲的奇怪聲響，好半天後，居然真的順應著傑德聊了下去：「這個可能真的不行，鼠人的神明更換速度比他們下崽子還要快，我印象里不少傢伙今天登臨神座第二天就被推翻下場了。誰知道現在坐在那個地方的傢伙是誰，搞不好等你打聽到了，祂已經變成一團灰了。」

傑德一時間為之語塞，這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鼠人的神明......這麼隨便嗎？」在傑德的認知里，神位的交替是及其稀少，十分嚴肅的事態，事實上在恩圖樊登比較廣為人知的神明中，上一次發生神位的交替還是幾千年前了。

「末等神嘛，還是以背叛為種族特性的小族的種族神，鼠人又是出了名的能生，信仰管夠，死個千兒八百的神很正常。」

傑德索性不再說話了，他不打算再把時間浪費在這個見鬼的種族神之上，轉而專心看向眼前厚度可以作為武器使用的書籍。

鍊金術士大概是全世界最不存在敬畏之心的一批人了，在最古老的鍊金術起源的傳說中，就有關於鍊金術的始祖赫耳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曾經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故事，他先是竊來了至高與至上之神的一絲光芒，又用賭約贏來了生命之神的一塊血肉，最後，他將一位活生生的神明投入爐中，慷慨的鑄造之神借予他熔煉萬物的爐火，加以不為人所知的配方，最終成功嬗變出了鍊金術中最高品質的傑作----傳說中能夠肆意改變任意物質材質性能的哲人之石。他的狂妄終於觸怒了眾神，神明在雲端向他降下了怒火，鍊金術中的最高成就----哲人之石也被擊碎，在引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后，散落於世界各地，而赫爾墨斯也自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了消息。

但與此同時，鍊金術士在煉金的過程中又嚴格遵守階級制度，他們以金屬的七次嬗變為名，將鍊金術的層次劃分為七個不同的階層，每一個階層之間都具有十分嚴苛的等級之分，不同的階層之間代表著天壤之別的懸殊差異，這種命名方式在後來甚至一度被作為職業者能力劃分的階位，直到一百多年前才逐漸被更加方便和利於記憶的數字式叫法所逐漸代替。金，銀，汞，銅，鉛，鐵，錫，七大金屬由貴到賤依次排列，高貴者對低賤者予取予求，不容違背。鍊金術的畢生追求，便是不斷自賤金屬之中嬗變出貴金屬來，直至完美的金。

「一個影響範圍如此巨大的物體......」加利斯多給予的資料中提及，林頓鎮周圍的小鎮上也有類似的情況出現，只是相對於林頓鎮而言問題要輕很多。不過即使如此，也說明這個影響源其所覆蓋的範圍之廣了。

「我自身常年檢修的煉金製品都安然無恙，戰鬥中也沒有任何意外狀況發生......」

看起來是某種潛移默化的效果，很可能並非是這種事物的本身用途，而是其下意識的副作用罷了。

「更高階位的煉金製品？銀，金，甚至是傳說之中的哲人石？」傑德不由為自己的猜想感到戰慄，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這個消息一旦傳出，不要說是林頓鎮，就連其附近的城市安普頓只怕也難逃一劫，整個芬爾蘭王國的西陲都將會淪為戰場。

「之前為什麼沒有這種情況？是最近剛被攜帶過來的嗎，還是說之前一直處於封印狀態.......對，封印，如果是封印的話，他們收集血肉能源的原因也就有了，鍊金術的體系中，血肉能量的階位很低，不可能用於為這個階位的製品供能，那麼就是要通過這種龐大的能源來衝擊封印，以此來解開封印，獲得封印物了。」

傑德又把自己的想法翻來覆去想了幾遍，覺得確實是一種可能性很大的假設。

「但歸根結底，具體如何還是要看莉莉婭他們那邊能不能有什麼成果。我這邊只能作為一個可能性的建議......」傑德揉了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

「現在還是先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確定事故源的具體位置吧。」傑德把眼睛緊緊閉上了幾秒鐘，盡量緩解一下酸澀的感覺，然後伸手想要去將加利斯多提供的相關情報取過來。

「喵！」瑞絲伸出肉墊，在傑德的手上拍了一下，「你昨晚靈魂之時（零點多）才回來，靜謐之時（四點多）就被叫出去，總共都沒有睡多久，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黑眼圈啊！再這樣會地中海的。」

傑德露出了帶著點自嘲與無奈地笑容，「哪有鍊金術士不熬夜的，我都快成習慣了。沒事，已經泡上咖啡了，晾一晾我就去喝。」傑德重新伸手，想要把資料拿過來。

瑞絲有些惱怒地「喵」了一聲，轉身將一摞書籍撞到了地上，然後跳了出去。

傑德有些疲憊地笑罵道：「死貓......」然後俯身想要將書籍拾起來。

忽然，傑德的身體頓住了。

在他的眼前，裝飾精美的書籍四散而落，其中最厚的一本正擺在他的面前。

泛黃的紙張邊緣寫滿了批註與見解，而紙頁正中則繪有一株登天的古樹。

卡巴拉生命之樹。

最早是因奎斯神族以天國之中的生命之木以描繪人類提升自我靈性，最終成全至善至美，至於完備的神人的道路。祂們宣揚這是「救贖的道路」，是與代表著人由完人墮落而下的善惡之樹相逆的道路。

四百年前，大煉金師尼古拉斯·弗拉梅爾因為某種原因與因奎斯神族決裂，在常年的整理總結之後，他以令人震撼，令神震怒的聰明才智將卡巴拉生命之樹重新編撰，形成了獨屬於鍊金術士的卡巴拉生命之樹。

一種嶄新的，天縱奇才的，通過納入不同煉金媒介構建攀升階梯的晉級方式。

他最天才的地方在於，這種攀升的方式對於媒介的等級要求極為寬泛，即使是遠遠高於自身位階的物品也可以通過多次攀升來逐步吸納，而以此方式攀升的位階則會展現出媒介所特有的屬性。同時，只要能消化完畢媒介，它不會影響後續的晉陞方式的選擇。

如果，如果能夠將那個東西納入自己的卡巴拉生命之樹......

傑德的鼻息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粗重。

「冷靜一些，現在還只是推測，說不定最後其實根本不是煉金製品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傑德這樣自言自語，但眼中的熱切遮都遮不住。

「先繪製儀式需要的迴路吧.......有備無患嘛。」想來想去，傑德實在忍受不了可能得到一份很可能達到銀、金甚至是傳說中哲人石層次的煉金媒介的誘惑，他幾乎瞬間就燃起了莫大的熱情，將自己完全投入到了相關煉金迴路的研究之中。

當瑞絲重新回到房間時，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如同「燃燒」起來了的傑德與已經被放的冰冷的咖啡。

「喵？」懵逼的黑貓輕輕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