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資質一

巫師資質測試安排在傭兵公會，艾瑞克匆匆吃過一大塊白麵包，一串熏肉烤腸，一碗燕麥粥，加緊趕向那裡。

離傭兵公會還有很遠的距離，已經能聽到了嘈雜聲。

傭兵公會門前的小廣場已經擠滿了人，有衛兵在維持著秩序。

『12歲以上18歲以下都可以參加測試，在門口自覺排隊，無關人員，請站在白線以外。』一個大嗓門的衛兵在重複的喊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艾瑞克擠開人群，加入隊列。

艾瑞克掃了一眼，參加測試的人並不算多，三四百個的樣子。

一直等到太陽升起很高，才聽到衛兵的大聲叫喊，「測試的巫師大人來了，讓出一條通道。」蠻橫的驅逐眾人。

一輛黑色的馬車緩緩駛了過來，車夫停穩馬車后，麻溜的搬出一個小凳子，放在馬車前。他掀開布簾，躬身行禮道：「大人，測試地點到了。」

馬匹通體黝黑，健壯有力，額頭生出一節尖尖的黑色獨角。

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下了馬車，眼神銳利，右眉梢有個三厘米左右傷疤，如同扭曲的蜈蚣，使他面容平添幾分凶厲。

艾瑞克睜大眼睛瞥了一眼，『目標生物磁場輝光成像有誤，疑似強烈干擾，無法數據化身體屬性。』

男子似有所感，扭頭忘向艾瑞克所在的方向，艾瑞克趕忙低下頭，『感覺如此敏銳的嗎？看樣子不能隨便探查巫師。』

黑袍男子眼帶精光，掃視人群，並沒有發現異常。門內出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相迎，黑袍男子隨其走了進去。

片刻后，有衛兵走出大聲宣布，「測試開始，按次序進場，這一隊，先行進入。各位，如果遺憾沒有巫師資質，也可以參加城衛軍的測試，身強力壯的小伙兒都可參加。」

「身強力壯的小姑娘要不要！」人群中有人起鬨，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測試進行的頗快，輪到艾瑞克所在的隊伍進入測試階段。

進了大門，被人引領走向後院一間屋門前。門口掛著黑色的厚厚門帘。不斷有人進出，十幾秒種就出來，其中有個時間長點的，有個三十多秒的樣子。

進入時間短的都面帶沮喪走向出口，只有一個停留較長時間的面帶興奮的去了隔壁房間。

隊伍前面的人在快速減少著。

「快點，下一個！」門內傳來男子不耐煩的喊聲。

艾瑞克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屋內一股淡淡的香味，吸口氣，一股清涼的感覺。

這是寧神花的味道，原身的父母有時候會用到，據他們說有助於冥想。

「深吸幾口氣，然後看這裡，告訴我從中看到了什麼圖案。」男子敲了敲桌子。

艾瑞克只看到男子身前擺了一本小冊子，花花綠綠的。艾瑞克撓了撓了，『色盲測試？』，像極了前世駕考色盲測試。

「看不出來嗎？」看著撓頭的艾瑞克，男子沉聲問道。

「能，」艾瑞克放下疑惑，趕緊回答。「我看到一個圓環。」

「嗯，」男子隨手翻了一頁，「這個呢？」

「三角」，艾瑞克回答的飛快。

男子又問了幾個，艾瑞克都迅速作答。

男子臉上顯露出幾分笑容，語氣和善起來。「很好，你有巫師方面的資質，後續的詳細測試會等到一個月後進行。說下名字，年齡，我做下登記。」

「艾瑞克，剛剛12歲。」

男子飛快的寫著，

「可以了，你先到隔壁房間等候。」

艾瑞克來到隔壁，已經有4個人了。

「嗨，你好！我叫安德魯，今年13歲。」剛進門，一個小胖子笑眯眯的打招呼。小胖子一頭金髮，臉上有些雀斑。

「艾瑞克，12歲。」

「哇，你這麼幸運啊，小老弟。剛12歲就趕上了資質測試。」小胖子自來熟，讓人生不出惡感。

「我給你介紹下，這是西斯，14歲」，安德魯指著一紅髮男孩，男孩望向艾瑞克，微笑著點點頭，這個是艾瑞克見到的那個一臉興奮的男孩。

「這是加西亞，14歲。」加西里一頭金髮，梳理的整整齊齊，瞟了眼艾瑞克，仰著頭移開視線。

「哈哈，」安德魯打著哈哈，「這是凱琳，13歲。」

「你好，艾瑞克。」凱琳有些害羞，問過好，低頭看著自己攥著衣角的手。

「你好，凱琳。」艾瑞克回應著。

安德魯很會調節氣氛，很快大家放開拘束，說笑起來，加西亞除外。

『吱』，有人推門而入，「好了，各位學弟學妹，」剛才主持測試的巫師走了進來，「我叫索爾斯，三級巫師學徒，現在我們出發，回學院。」

在一些衛兵的擁簇下，幾人走出傭兵公會的大門，「可以和家人坐下告別，要快」，說完，索爾斯率先鑽進馬車，

其餘幾人都跑向人群，尋找親人分享喜悅。孤家寡人的艾瑞克隨著索爾斯一同鑽進馬車。

索爾斯看著緊跟著艾瑞克楞了一下，卻沒說什麼，閉目養神起來。

很快，其他人陸陸續續回來，馬車載著眾人離開。

大約一個小時的樣子，馬車停了下來，門外想起了車夫的聲音，「索爾斯大人，到了。」

大家紛紛下了馬車，在索爾斯的帶領下，穿過被衛兵把手的大門，來個一間房屋前。

房間是個套間，外間里是一整排的書架，上面有各種檔案袋一樣的東西，角落是一個松木柜子，柜子旁邊散落著幾個麻袋。裡間的門虛掩著。

門口擺了張桌子，一個頭髮花白、臉上枯瘦的山羊鬍老頭坐在後面，拿著一桿羽毛筆，正在一個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察覺到有人走來，老頭笑笑，「索爾斯，任務完成了？」他往索爾斯身後掃了眼，「很不錯啊，竟然有5個新人。」

「是啊，艾羅，運氣不錯。這是他們測試信息」，索爾斯交給老頭一疊紙張，轉頭說：「剩下的艾羅會幫你們辦理，我還有其他事，再見。」

艾羅將眾人的信息分別放置到袋子里，又從麻袋裡找出5個灰色小包，每人發了一個。

「這是新人工具包，裡面有一本學徒手冊，仔細看看；一顆精神力測試水晶球，你們冥想成功成為巫師學徒后就用到了；一套學徒長袍，附魔清潔術，損壞的話需要魔石購買；一套冥想輔助物資，使用方法學徒手冊裡面有介紹。」

艾羅用手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房子，「待會兒，房間自己挑選，空著的都可以入住，每人一間。」

用筆敲了敲桌子，艾羅繼續說著，「首先，你們要進行一個月的培訓，會簡單教授下巫師語，以及進行初步的冥想。在輔助物資的幫助下，再差的資質一個月也足夠冥想成功了。教室在106房間」，艾羅又指了指另一棟房子，「現在，解散。」

一行人去挑選房間，彼此做鄰居，加西亞選了一間離四人較遠的一間。房間很小，只放下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套桌椅，還有個很小的洗漱間。許是許久沒人住過，屋子裡充滿一股兒霉味兒。

艾瑞克提了清水，打掃一遍，又將被褥等用品拿到外面晾曬，清潔完畢，與安德魯結伴尋找食堂......

「所謂巫師，就是運用自己精神力，獲得元素力量的運用能力的人。巫師本質就是精神力的升華。學徒的入門，就是冥想巫術符文，當你冥想的符文達到一定數量，並且能有序組合起來，就成功入門，踏入一級巫師學徒的行列。」

「從今天開始，我們將『安格爾冥想法』涉及的符文拆解開來一一講解......」教員在課堂上講著巫術符文。

『阿爾法，建立《巫術符文》分類』，艾瑞克心中默念。

『分類建立，數據錄入中......』

堂下幾人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飛快的記錄著，艾瑞克也拿出筆記做著記錄。

巫術符文如同甲骨文，不過更複雜，線條更多。

下了課，教員飛快的離開，完全沒理會眾人是否有地方沒有聽懂。

「這麼難啊，」西斯發出哀嚎。

「呵，巫師本身就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加西亞一臉不屑，仰頭出門而去。

經過幾天的相處，艾瑞克了解到，加西亞和安德魯都有一定的基礎，安德魯是一級學徒，加西亞學徒等級不清楚，至少也是一級。西斯和凱琳沒接觸過巫師，只聽聞有巫師的存在，自己的情況僅僅比兩人略好些。

「神氣什麼神氣！」西斯啐了一口，低聲說著。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幫你們解答。」相比一臉傲氣的加西亞，和善的安德魯好相處多了。西斯一臉喜色，忙將自己的疑惑之處講出，一旁的凱琳也側耳傾聽。

......

夜幕降臨，月亮和群星點亮天空。艾瑞克進行一輪呼吸法的練習后，沖個澡，盤坐在床上。

進行了數天的學習后，『安格爾冥想法』所涉及到的巫術符文都已講授完畢，剩下的時光，只需要進行巫師語的學習，以及冥想法的鍛煉。

昨天，在『阿爾法』的幫助下，艾瑞克已經能準確的單獨勾勒出『安格爾冥想法』所有的符文。今天，開始向完成完整的冥想法發起衝擊，一直捨不得使用的冥想物資也拿了出來。

艾瑞克拿出一段寧神花製作的熏香點燃。拿起一片苦桑葉，含在嘴裡。

取出銀葉草精油，用指甲蓋挖出少許，用手指在太陽穴塗抹均勻，腦袋頓感清涼，艾瑞克正式開始冥想。

現在教授的冥想法是個初級版本，初級版的『安格爾冥想法』只需要完整冥想出12個符文即可。符文在腦海緩緩勾勒出來，一個，兩個，數量慢慢增加。艾瑞克一口氣，就勾勒出了8個，勾勒到第九個的時候，因為無法保持其他符文的形態，失敗。

深吸一口氣，放鬆思緒，艾瑞克再接再厲，繼續開始冥想。

勾勒第九個符文失敗。

勾勒第九個符文成功，勾勒第十個失敗......

勾勒第八個失敗。

「檢測到主體精神疲憊，無法進行下一輪的練習。」眼前閃過『阿爾法』的紅色警告。艾瑞克起身，滅掉還沒燃燒完的熏香。

「情況不錯，一次性就能冥想出九個符文。」艾瑞克目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