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恐怖襲擊
薇柯一邊撐起念力一邊疑問：「弗西，神父為什麼答應你負責安保啊？我沒聽明白。」
弗西費力地低聲回應：「這是信息導致的。原本的等級信息中，這座教堂只有神父一人是夢者，但其實斯特教士首也是，不僅如此，剛才我點出的西斯特修女和笛·皮特副祭也是夢者，他們是新來的，顯然是幻夢教總部派來的人。」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特事局和幻夢教總部通過氣了。可是為什麼不直接安排神父處理這件事呢？」
「想必是幻夢教內部指揮起來不是很靈活吧。況且由於保密條例的問題，一般的教士是不能涉及特別事件的。而幻夢教的夢者和咱們不一樣，上級無法強迫他們涉險。」
薇柯沉默了一下，沒錯，除了特事局之外，許多地方的夢者都是超脫的，高貴的，因為他們有著獨特的能力。只有特事局不同，國家機關一定會完全控制這些危險的傢伙。
此時兩人已經下了樓，輕悄悄從側門出去，弗西發現那位西斯特修女躲在一根柱子後面，顯然是誤會還沒解除，不想見到他。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但是某些特徵導致柱子后多出兩個圓圓的白色東西，弗西看了一眼就不看了，非禮無視啊。
離開教堂，弗西看著太陽已經快要到頭頂了，是吃飯的時候，於是隨口問道：「薇柯，中午可以在外面吃，你打算吃什麼？」
結果薇柯沒回應他，弗西低頭一看，薇柯正在呆愣愣看著自己的前胸，還用小手拍了拍。
弗西嘴角一扯，音量稍稍變大：「薇柯，你在想什麼？」
「啊，我在想……那位副祭，他的姓是皮特？」薇柯趕緊回過神來，頭變得更低了。
「沒錯，按照資料，應該是高原郡的皮特子爵三男，十幾年前拜入幻夢教，失去了繼承權，但是與家裡關係貌似還不錯。」
在帝國成立初期與更早的諸國紛爭時期，人們是少有姓氏的，都是以自己所在的城邦或者地點為姓。在帝國成立后，因為人口流動加劇，以及避免地域過於團結的需要，當時的大帝頒發了姓名法，除了要避諱當時帝王即家眷的姓名，還要求貴族家庭必須有獨立的姓。
這樣間接促成了超大家族的分裂，帝國從中撈到不少好處，然後將貴族們冊封到不同的地方，阻止土地大範圍被同一家族控制。
從哪以後姓就變成貴族之間識別血統的標誌，當然這需要熟記超複雜的貴族血脈表，這一向是貴族孩子們的噩夢。
而在姓名法的餘波下，平民百姓也學著給自己賦予了姓氏，但是一般都不拿出來說，畢竟說出來也沒什麼尊貴的。倒是許多大商人或者大官都喜歡帶上姓氏，貴族之間稱呼則是不帶上姓氏就稍稍有些無禮。
薇柯點點頭，以上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儘管在孤兒院長大，但是她因為雙腿不便，別的孩子玩鬧的功夫都被她用來讀書，知識面十分全面，但是稍微有些天真。
二人走著走著，來到一處露天的場所，這裡有許多紅髮紅瞳的布魯克人聚集在一起，搭上了巨大的鐵架子，將大塊的牛排放在火上烤。
旁邊有木頭架子供他們攀爬，然後用長長的夾子為烤肉翻面或者上調料。中心處的火焰很是旺盛，燒在牛排上面很容易變得焦糊，然而這種焦糊吃起來卻沒有討厭的嗆人味道，輕輕用刀叉一撥弄，發現那是調料構築的保護層，下面的牛肉火候恰到好處，調料的味道也進入了肉中。
這就是著名的布魯克烤肉，來自荒土郡的布魯克人，在被帝國吞併后帶著他們的手藝來到了全國。當然他們那邊不怎麼吃牛肉，一般都是蛇、蜥蜴、狼等等，當然也有意外死亡的馬和騾子。
弗西一邊為兩人切開肉排，一邊回憶之前的事件。
男爵府的執事康納就是一名布魯克人，根據逃出來的農工所說，康納十分熱情地接引災兵進入了宅院，災兵們也沒有傷害他。
想必就是此人泄露的藏寶庫的所在，只是詳細收藏品的名單不知道他如何弄到。事情結束后沒有發現康納的屍體，如果不是被巨蛇吞下或者燒成灰燼，那就是跑了。
而且寶庫大門沒被炸開，鑰匙也一直在自己身上，但是卻有許多件藏品丟失了。特事局檢查后發現寶庫沒有損壞，猜測是天災公會中有能穿透寶庫的夢者。
然而天災公會之前很少在帝國範圍內活動，至少帝國建成后沒有。現在特事局也缺失這些資料，正在派人和真龍皇朝進行交易。
將烤肉分到兩人的盤中，愉快的用餐時光開始了。烤肉配合各種蘸料，卷在生菜當中，清爽中帶著滿足，實在是人間美味。
吃著吃著，弗西突然看見兩塊烤肉飛到自己盤子里來，抬頭一看，薇柯正在用紙巾擦拭嘴巴：「我吃飽了，剩下的不要浪費啊。」
弗西果斷吃下了多餘的烤肉，完全沒考慮過那些是否被薇柯碰過。
用餐時間結束，弗西結完賬，剛打算推著薇柯離開。正在此時他突然一愣，因為預見之眼中看見了不同尋常的一幕，那就是鋼鐵烤架嘩啦啦倒塌。
預見的時間只有一秒多，弗西猛然回頭，但見一位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女子正在墜落，上方有一扇大開的窗戶，一道黑色人影正在轉身離開。
哐當！女子摔在了烤架上，她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沒有發出任何叫聲。烤架被砸地晃了一晃，布魯克人們紛紛抬頭查看。
正在這時，女子腹部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緊跟著爆炸聲傳來。鋼架紛紛倒塌墜落，女子的身體被炸得七零八落。
滾燙的鋼架飛出一段距離，若是撞到人們身上，燙傷還是好的，甚至可能直接被貫穿。關鍵時刻薇柯用念力約束了鋼架，讓它們原地墜落，沒有因爆炸的衝擊波飛出去。
然而還是有幾位正在烤肉的布魯克人受了重傷，有被鋼條刺穿頭顱當場死去的，又被狠狠打在腿上導致骨折和燙傷的，並且他一個沒站穩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人們瞬間驚叫起來，恐慌地遠離了鋼架，布魯克人們趕緊上去將同伴們拖出來，然後跑去叫醫生。
弗西眉頭緊鎖，這很明顯是一件恐怖襲擊案件，目前的結果是一死三傷，若是沒有薇柯在場，恐怕傷亡會擴大五倍以上。
恐怖襲擊他熟，當夢妖出現的時候，大多是要死人的，並且屍體的死狀都比較凄慘。屆時特事局就要給這些事件找借口，什麼管道泄露啊，幫派火併啊，實在不沾邊的就說恐怖襲擊，然後用的是傳播性的毒藥所以屍體不能展示。
但是真正的恐怖襲擊他還真沒見過，之前那個樓上的黑影應該就是犯人。從距離來看除非薇柯光明正大飛過去追，不然肯定是追不上了。而當他逃離那棟樓，就可以混在恐慌的人群中消失。
話說這件事情不屬於特別事件，若是特事局其他成員看見可以隨意行動，可是行動組的夢者不行，他們只能負責特別事件，其他事情哪怕上面命令也可以不幹。
正在這時，南城區的警察們急匆匆趕到了。為首者是南城區警長菲力，他剛剛從警車上跳下來，就看見路邊的薇柯和弗西，當下心裡就是一抽抽。
作為警長，他當然認識這兩人是誰，他們是處理那些詭異的特別事件的人，而特別事件有兩個共同點，一是造成的傷亡多，二是他們完全不能理解。
菲力立刻跑到兩人旁邊，用問詢的方式交流：「兩位市民，你們在這裡很危險，尤其是這位女士行動不便，你們應該到安全的地方去。」
弗西也認出這位：「警察先生，這次我們來這裡吃飯，不料遇見了這種事件，真是不巧啊。」
菲力鬆了口氣，看來這不是特別事件，那就放心了，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們兩個有沒有看到什麼關鍵信息？」
本來他就是客氣一下，然後好讓這兩個煞星走，結果弗西真的知道：「有，這不是意外情況，而是一次恐怖襲擊。在那處窗戶里有人將捆綁起來的女子扔到鋼架上，女子體內有炸彈，瞬間爆炸了。」
菲力的頭皮瞬間一麻，他還以為是布魯克人使用燃料時出了錯誤，沒想到是恐怖襲擊。
正在這時，從菲力身後踱步出一位少年，他穿著深棕色的長風衣，皮馬甲上掛著單片鏡，頭頂呢子偵探帽，高幫皮鞋跺在地上發出脆響，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只見他掏出沒點燃的煙斗空吸了一口，然後指著弗西的臉說到：「菲力警長，我以大偵探摩爾·福斯的名義起誓，這個人說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