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之前關著現在開了
陳舟趴在離樓梯最近的包廂門上，確認裡面沒有動靜之後才輕手輕腳地開門。
桌面空無一物，椅子擺放整齊，一眼望到底的小包間，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這兒還沒人用過。」
「接著看下一間吧。」
同樣的布局，不同的是其中一面牆換成了彩繪屏風。看樣子拉開屏風就是一個大包間，關上屏風就是兩個獨立的小包間。
這邊小包廂桌子上還放著未吃完的菜，銅鍋里的湯底依然在沸騰，幾顆丸子在鍋里起起伏伏。桌子旁邊有一個碎了的蘸碟，蘸料灑了一地。
「很可能這個包間在停電后是有人的，」二號突然開口：「一般情況下，碟子碎了肯定會喊服務員來收拾的，所以這個碟子應該是突然停電后，這裡的人在慌亂之下打翻的。」
「也許只是剛打翻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停電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
有幾把椅子靠背上還掛著外套和小提包，想來是吃火鍋吃熱了之後隨手放的，男女款式都有，桌子上還有兩部沒拿走的手機。
「不管是照明也好，通訊也好，沒消失的人應該不會忘拿自己的手機。」
「但是這不代表沒有手機的位置人就是沒消失，也可能是和人一起消失了。我個人還是傾向於留下的人很少，要不然我們剛才在樓下不會聽不到動靜。」
「不知道消失的條件是什麼，是人體接觸的東西和人一起消失？但是桌椅板凳之類的為什麼都還在？」
「信息太少了，想不清楚。先看看那兩個手機吧，剛才樓下顧客留下的東西就忘記看了。」
「總感覺私自翻看別人的手機有點不道德，」陳舟把刀放在一邊，然後將兩部手機拿到了一起：「……現在沒有道德問題了，兩部手機都有密碼。」
「……從源頭解決問題了屬於是。」
拉開屏風，另一邊桌面上也是正在用餐的狀態，幾乎是剛才搜查的包間的復刻。
沸騰的紅湯，氤氳的霧氣，微弱的光線下銅鍋反射出同樣微弱的光。
「看起來這兩邊是一起的，那為什麼屏風沒有拉開。」陳舟草草搜了一遍，依然沒什麼看起來有用的線索。
「去下一間吧，屏風應該是這間包廂里的人拉上的，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他或者他們吧。」
「只能這樣了。本以為樓上會是突破口，但現在還是一團亂麻無從下手。」
陳舟拿上刀，準備去下一個房間。
「……快跑……快……別被他追上……馬上就出去了……」
外面突然傳來了喊叫聲，緊接著便聽見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聲音由小到大，似乎是一群人從走廊深處狂奔而來，路過陳舟所在的包間，沖向了樓梯。
短短几秒，二樓又恢復了安靜。
「看來我們不用去找人了，他們剛從我們門外跑過去。」
「人確實是找到了，但是我不敢出去。」陳舟默默抓緊手裡的刀：「很明顯有人，也可能不是人，在追他們。我們也聽不到他的動靜，說不定正守在門口等著我們出去。」
「他要不是人的話，這扇門也攔不住他，總不能一直呆在這兒。而且那些人說『馬上就能出去』，他們也許有出火鍋店的辦法。」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我們現在遇見的事兒不講道理。」
陳舟貼著門，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用拿著手機的那隻手輕輕轉動門把手，
把門慢慢打開一條小縫。他等了幾秒，確定沒有任何動靜后，才從門縫向外面看：「依然什麼都沒有。」
「奇了怪了，我都設想好會出現開門殺了，比如在你看門縫的時候正好和一隻眼睛對視之類的。」
「不用描述得這麼有畫面感吧。」
深吸一口氣，陳舟打開包間門，借著手機燈光觀察四周。整個走廊空無一人，可能是空氣濕度比較高，連燈光下的浮塵都很少，預想中會有的異常現象也完全沒有蹤影。
他試探著下了樓梯，然後，看見了光。
火鍋店厚重的實木大門被打開了，暖黃的路燈燈光突破了黑暗的阻隔，照亮了門口的一小片區域，雖不夠明亮，但足夠溫暖。
……
「這毛肚都煮老了，會不會煮啊你！」
「一會兒去買杯奶茶唄，逛了半天街好累哦。」
「今晚通宵，誰都別睡啊，我說的。」
陳舟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火鍋店的門外，店裡店外的聲音一股腦兒地衝進耳朵，街上車水馬龍，行人來來往往，宿舍老大正拍著他的肩膀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規劃吃完飯之後的餘興活動，另外兩個舍友則「嗯嗯啊啊」地附和著，端的是如出一轍的饜足姿態。
在安靜環境呆久了，車輛鳴笛聲、行人說話聲、食客談笑聲……突然湧進腦袋，陳舟只覺得周圍的聲音在腦中轟鳴，反應了一會兒才終於感覺回到了現實中，後知後覺地放鬆了一直緊繃的神經。
「陳舟，愣著幹嘛，別擋到人家大門了。」老大都走出幾步了，回頭看見陳舟還站在原地：「咋了這是，東西忘拿了？」
「啊沒有……等等。」陳舟虛握了一下右手，一直緊握在手裡的菜刀已經不見蹤影了，在火鍋店經歷的事情是夢，是幻，還是現實？
「咋了，真忘東西了？」
陳舟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褲子口袋，隨便找了個理由：「我錢包丟了，身份證還在裡面，我想回去找找。」
「你還用錢包？你不是向來出門只拿手機嘛！」老大詫異。
「新買的新買的，這卡那卡的零零碎碎的東西太多，用錢包裝著方便，結果現在一起丟了。」
「真有你的，」老大用手比了個六：「快快快老二老三都幫忙進去找，應該是丟店裡了是吧，你明天還要趕高鐵呢，其他的都是小事，身份證可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