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退1賠3，取整
小半個時辰，買齊了九味原料，兩人又走了回來，林安生不急著進去，在附近的幾個攤位轉悠了會兒，待到好煉藥房的大堂內有了好些個顧客，這才走了進去。
一名嬌俏的侍女正要迎上來，掌柜的老者認出了徐樂，眸光一閃，笑容可掬地出聲道：「小友，又來光顧，歡迎歡迎。」
「劉掌柜，我給你介紹生意來了。」
徐樂一指身邊的林安生：「這是我朋友，也想煉製一顆強筋丸。」
老者的眼珠在林安生清秀而稚嫩的臉上轉了轉，笑容更親和了幾分。
「就請幫我朋友煉製的那位藥師，一樣煉製一顆藥性六成八的強筋丸。」林安生晃了晃手裡裝滿藥材的袋子，有些迫不及待。
老者唔了聲：「煉藥可不能保證每次都一樣的藥性。」
「咦，林安生，你怎麼會來這裡？」林安生剛要再度開口，一道「咦」聲傳來，林安生扭頭，只見兩男兩女結伴走入大堂。
四人都是雜宗外門弟子，還都是小鍋菜的常客。
兩女正是昨晚被他以「養顏」忽悠的琴芊芊與師雨柔，前者身材纖細，肌膚白裡透紅，性格外向，還有點小潑辣，後者秀髮如雲，明眸皓齒，氣質溫婉，猶如柔水一般。
兩男中一個是琴芊芊的堂弟，琴楓，另一個是師雨柔的愛慕者，顧長寧。
林安生眼神一亮，他正擔心大堂內的顧客不夠多，四個同門的到來，簡直就是及時雨。
「顧師兄，琴師兄，師師姐，琴師姐，是胖子帶我來的。」
林安生逐一打了個招呼，隨後把皮球踢給徐樂，自個兒湊近老者，低聲道：「這幾位富家公子小姐都是我朋友，煉製費你給我減免一些，我幫你介紹生意。」
從琴芊芊四人的穿衣氣質，老者一眼就看出了是有錢的主，笑看了林安生一眼，含糊地應道：「好說，藥材先過稱吧。」
說罷，吩咐侍女去把之前為徐樂煉藥的藥師叫出來，煉製前的原料鑒定，那是藥師的活兒。
沒再管林安生，老者朝琴芊芊四人迎去。
這生意啊，得自己爭取，就林安生的稚嫩與穿著，他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可就未必了。
老者不奢望他的介紹，只要不幫倒忙就成。
沒多久，一名年輕男子在侍女的引路下，不疾不徐地走了出來，一襲青衣，英俊的臉上帶了一股倨傲。
林安生上下打量了幾眼，不等青衣男子走近，就連連擺手：「錯了錯了，我要請給我朋友煉製強勁丸的藥師幫我煉製。」
略微放大的嗓門，把大堂內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杜先生。」徐樂忙過來打個招呼，然後點頭確定：「這位杜先生就是幫我煉製強勁丸的藥師。」
「怎麼可能，我聽說要成為一名藥師至少三十歲，他頂多才二十齣頭。」
不等徐樂再確認，林安生一把抓過徐樂懷裡的木盒，打開蓋子，伸到青衣男子的眼皮底下，滿是狐疑道：「我朋友這顆藥性六成八的強筋丸，真的是你煉製的？」
遭到當面質疑，青衣男子卻一點不生氣，林安生質疑的不是他的煉藥水準，而是他身為藥師的年紀太輕，是褒非貶。
感受到眾人的注視，尤其琴芊芊與師雨柔還是美女，青衣男子下意識地挺直身姿，秀出右側胸口用銀線綉成的，代表一品藥師的一尊鼎爐標誌。
「在下杜騰，十一歲便拜師學藝，三年前通過葯門測試成為一品藥師。
」
青衣男子先做了個自我介紹，語氣中透著淡淡的傲氣，而後掃了眼木盒中的藥丸，點頭道：「沒錯，你朋友的這顆強勁丸是我煉製，可惜了，藥性只是六成八，沒能...」
才說到一半，林安生「砰」一聲合上蓋子，徑直向老者走去。
他的這一舉動既不禮貌又很突兀，青衣男子被噎了下，眼中閃過不悅，眾人也很莫名。
「小友...」
老者以為林安生找他是為了減免煉製費，笑眯眯地正要開口，林安生往他耳畔一湊，以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裡有那麼多顧客，都聽到了這個姓杜的親口承認這顆藥性六成八的強筋丸是他煉製，而事實上，這顆強筋丸是失敗品，藥性不足六成，裡頭的貓膩，相信你心知肚明。」
老者笑容一僵。
林安生迅速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可以當什麼都不知道，但這顆強筋丸你得回收，價格嘛，我朋友買原料加煉製費總共十六塊一品靈石，退一賠三取個整數，七十塊一品靈石。」
「第二，你若執迷不悟，我便當眾公布我的判斷，然後一起去拍賣場鑒定，一旦鑒定結果藥性低於六成，你這家煉藥房的聲譽就徹底毀了。」
「給你十個數考慮，告訴我你的選擇。」
話落，舉起一對拳頭，在老者眯眼凝視下，最先豎起了右手拇指，接著，豎起了食指...
琴芊芊眼中閃過一絲八卦：「林安生，你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你猜。」林安生賣個關子，手上沒閑著，又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不說拉倒，我才沒興趣知道...走啦。」琴芊芊鼻尖發出一道哼聲，挽著師雨柔的胳臂就要走人。
「琴師姐，你們不煉藥了？」林安生趕緊出聲，不管老者怎麼選，這恩怨算是結下了，只是恩怨大小的問題，琴芊芊四人既是及時雨，也是護身符，說什麼也不能放走。
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到宗門之前賴上他們。
顧長寧輕飄飄地一擺手：「我們只是剛好路過進來瞧瞧，我們要的東西這裡沒有。」
林安生馬上道：「你們要買什麼東西？我帶你們去，這裡我熟得很。」
琴芊芊唇角一撇：「用不著，拍賣場的路我們認得。」
林安生並不放棄：「你們要去拍賣場，巧了，我也正好要去，一塊吧。」
琴芊芊嘁了聲：「得了吧，你不是自備藥材來這裡煉藥嗎？」
林安生反應極快：「我跟劉掌柜正商量這事兒，準備改天再來煉製。」
青衣男子聽了臉色變得不太美，先對他當面質疑，現在又改日再煉製，玩他嗎？朝老者看去一眼，見老者直勾勾的盯著林安生，沒有任何錶示，倒是沒有當場甩手而去。
正往外走的琴楓忽然回頭道：「我們去匯寶拍賣場，你也要去？」
林安生理所當然道：「是啊，烏邑不就這麼一家拍賣場。」
「好，那就一塊吧。」琴楓一口應下，對顧長寧三人眨了眨眼，眼中透出玩味之色。
最快領會的顧長寧默然一笑，-兩女稍慢了半拍，也是明白了意思，琴芊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師雨柔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最後保持了沉默。
「稍等，我這裡馬上就好。」
搞定這邊的同時，林安生已豎起了第八根手指。
看著那張稚嫩小臉上無邪的笑容，以及漆黑眸子里一片古井無波的平靜，老者不由產生一種遇上了披著羊皮的狼的錯覺，老眼越迷越深，待林安生第九根手指豎起時，吐了一口氣，咬出兩個字：「成交！」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載在一個少兒郎手裡，老者肯定是不甘的，可不甘歸不甘，這個啞巴虧卻必須吃下。
因為他不敢賭。
七十塊一品靈石固然肉痛，但比起煉藥房的名譽，還是不值一提。
做出了抉擇，老者也不墨跡，轉身去了後堂，功夫不大，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袋子。
「看看數目對不對？」
林安生伸手接過，捻開袋口看到裡頭等價七十塊一品靈石的七塊二品靈石，點頭嗯了聲，而後在徐樂咂舌的目光之中，將裝著藥丸的木盒遞給了老者。
「林安生，你這是...」
「劉掌柜有意回收這顆強筋丸，價格合適，我就做主替你賣了。」
給了徐樂一個解釋，林安生看嚮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青衣男子，道：「杜先生，實在抱歉，我今天還有點急事，改日再來煉製。」
說著抱歉，可淡漠的語氣哪有半分歉意，說完，一包藥材與一袋靈石分左右揣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