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火柴的周瑩瑩

七年前，當官方宣布靈氣復甦的時候，的確是有過一些混亂的。

騙子們以修鍊為由斂財；

野心者們悄悄的聚集勢力；

烏合之眾被挑起遊行、抗議；

更多的人，生活在未知、恐懼、懷疑中；

……

但當混亂、陰謀、謊言都煙消雲散后。

人們驚奇的發現：

個體武力變強大后的世界，並沒有成為犯罪與暴力的天堂。

更沒有人以武力稱王稱霸，讓世界退回農耕時代，開歷史的倒車。

秩序依舊，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的確有了一些變化。

人類迎來了一個科技與修鍊並存的時代。

只是這個全新的時代，似乎有些著急。

就像一名剛剛學會走路的稚童，就蹣跚地想要奔跑一樣：

我們好像在追趕著什麼，想要超越。

我們又好像在被什麼追著，掙扎求生。

——————

于晴走後，陳小川的腿有些蹲麻了，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師妹。」

「在呢，咋啦？」

小靈師妹切換回實態，正蹲在陳小川的身旁。

小靈師妹作為器靈，可以在實態與虛態間切換，只不過實態也只有陳小川能看見。

「於老師剛剛說的那些，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修仙文明很厲害嗎？」

「還有天工閣……是天武世界的宗門么？」

陳小川喃喃道，臉上滿是迷茫。

小靈師妹伸出手，摸了摸陳小川的頭。

然後搖頭道：

「我從誕生起就一直在天工界，產生靈智的時候天工界已經沒人了……所以我也沒見過真正的修仙世界——」

「而且天工閣那群『理工生』對原來世界描述的資料一點都沒留下，全是煉器圖紙、心得技巧，還有一點點的修鍊功法，好像對外界毫不關心一樣，我也不知道天工閣是不是天武世界的宗門……」

對外界毫不關心的『理工生』？

呃，有點被冒犯到。

陳小川有些害臊的偏過頭繼續問道：

「那什麼是有價值的東西呢？你覺得我該做什麼？」

師妹眼睛一亮：「做完全沉浸式虛擬遊戲！」

「！！！」

實話說陳小川也有些心動，但還是搖搖頭道：

「不行，這個怎麼想都不算有用的吧？」

「怎麼沒用了！」師妹柳眉倒豎，接著不滿道：「你想想，做個讓人在睡覺時候一邊休息一邊玩的遊戲，第二天起來依然精神抖擻可以上學、上班，這不就直接讓人類生命延長一倍了嗎！怎麼會沒用！」

「只要遊戲設計足夠真實，甚至可以在裡面開公司，白天在現實世界公司里上班，晚上到遊戲世界上班，撿垃圾、搬磚、搞研發，研究的技術還可……唔……唔！」

陳小川大驚，連忙捂住師妹的嘴。

夠了，別說了，再說資本家聽到了。

而且隔壁已經有人這麼幹了。

「別的呢，還有么？」

「沒了，現實世界真是垃圾，我去打遊戲了，別煩我。」

師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直接虛態走人。

陳小川無奈的撓了撓頭。

求助！不知道發明什麼好，在線等，急！

……

武科大學靈工系有四大傳奇：

分別是收廢品的陳小川，賣火柴的周瑩瑩，戴眼鏡的孫富貴，

開高達的蘇雲雅。

陳小川遇到問題之際，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這些好盆友們，比如周瑩瑩，一名個頭不高，看起來小巧可愛的女生。

此時，她正跟陳小川坐在學校商業街的奶茶店裡，小口小口的嘬著奶茶，一臉滿足的表情。

任誰都想不到，她的研究課題是靈能炮，還有個外號叫「爆破鬼才」。

「……」

「唔，事情就是這樣。」

陳小川最後總結道，有點口乾，喝了一口西瓜果茶。

「所以，你不知道想做什麼，就跑過來找我？」

周瑩瑩歪著頭，滿臉都是揶揄的笑容。

似乎因為歪頭的動作，她腦後的馬尾辮正在輕微搖晃，看上去有些可愛。

這馬尾……好想拽一下試試……

陳小川趕緊又喝了一口果茶，才繼續道：

「是的，主要咱們四個人里，你做炸彈、富貴弄制導、雲雅搞機甲……好像除了我，大家都在做正經事兒。」

「那你幹嘛不去找富貴，還有雲雅呢？」

呵，總不能說騙你出來最便宜，只需要一杯奶茶加個小蛋糕吧？

陳小川一臉真誠道：「當然是因為瑩瑩你最厲害！」

「嘻，你小子，有眼光！」

周瑩瑩一臉驕傲，叉會兒腰。

只見她站起來說道：「走吧。」

「去哪兒？」

「帶你去我工作室看看，找找靈感。」

「對了，坐你的三蹦子去，這次我騎！」

周瑩瑩興奮道。

……

當三輪車在校園裡飈到80碼、100碼，化身為一道閃電的時候……路邊行人就有些危險了。

好在陳小川一直用法決幫她按喇叭，提醒附近的人當心，這才沒有鬧出什麼交通事故。

倆人風馳電掣，一路狂飆到了一處2層高的建築樓下。

「嗚呼！騎三輪車好刺激！什麼時候也給我搞一輛啊。」

周瑩瑩摘下頭盔，一臉滿足道。

這可比踩飛劍好玩多了！

飛劍在天上飛再快也沒這種感覺，參照物都是慢慢往後挪，而且還冷。哪兒像地面一樣，四周的人、物、景「咻咻咻！」的飛過去，老刺激了！

陳小川從三輪車貨鬥上一躍而下，一臉無所謂道：

「行啊，成本價，10顆靈石我給你做。」

「哈？10顆成本價？」周瑩瑩一臉懷疑。

1顆靈石市場價10萬元，有價無市。

這傢伙拿100萬做了個三蹦子？

「對啊，動力核心的主材是天晶金、赤銅、元磁鐵……這些要請人合成超導金屬，然後為了堅固……」

「好了你別說了……」周瑩瑩打斷了他，又忍不住問道：「順便問下，你那個按摩椅成本是？」

「呃……30顆。」

好傢夥，300萬的按摩椅，這是龍椅嗎？！

「怪不得……我算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跟我來。」

「那靈動力三輪車你還要麼？」

陳小川小聲道。

周瑩瑩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自己體會。

……

這棟2層高的小樓，便是靈工系「爆炸流派」的基地。

屬於學校特批的一塊地方，不過嚴格來說，這兒距離太遠，已經不算是在學校里了。

主要為了不擾民，而且背後靠山，好炸。

周瑩瑩讓陳小川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上了樓。

很快，只見她小小的個子，抱著十幾種看起來就很「刑」的武器下來了。

陳小川連忙接了過來。

倆人來到樓后一片空地，面朝著一座只剩半截的山。

這裡就是試驗武器的靶場了。

周瑩瑩想了想，先拋了一把最小號的給他：

「會扣扳機吧？對著那邊兒的山，試試。」

陳小川先前軍訓時摸過槍，雖有些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這把武器口徑極大，身材卻很短小，陳小川按持槍的方式拿好后，周瑩瑩便提示他打開了保險。

「注入靈氣，看到上面那個能量條沒？滿了就扣扳機。」周瑩瑩指揮道。

陳小川照做，大概消耗了十分之一的靈氣，能量條蓄滿。

然後便瞄準，擊發！

「噗。」

一聲像瓶塞拔出的聲音，一顆小臂粗的炮彈發射了出去。

這動靜是不是有點兒小？

陳小川正疑惑，卻見那枚炮彈即將觸達山體時炸了。

「轟」的一聲巨響。

空爆！

只見幽藍色的火光爆炸開來，瘋狂的燃燒了近1分鐘。

待到火焰熄滅，山體上出現了一塊直徑50米左右的焦黑區域。

「這是通過靈氣助燃的氫氧燃燒榴彈，殺傷範圍50~60米，可以讓2500~3000攝氏度的火焰燃燒1分鐘，人體最多能堅持2秒，金丹以上的修士或許可以憑藉速度逃脫，但金丹以下……」

「嘿嘿，即便他們放出靈氣護盾抵禦，也只能讓這玩意燒得更歡。」

周瑩瑩一臉興奮道，看上去像是一個得意的軍火販子。

這……要是炸膛了怎麼辦？！陳小川有些后怕。

周瑩瑩繼續道：

「這玩意發射器是純科技材料做的，很便宜，成本主要都在複合榴彈上。」

「你猜，這樣的榴彈，一顆靈石能買多少發？」

「啥？一顆靈石都不用？」

陳小川瞪大了眼睛，這麼物美價廉的嗎？

「對，你快猜！」

「2發？」

陳小川試探著說出一個答案。

「不對。」

「4發？」

「接近了！」

「那……5發？」

周瑩瑩有些自豪道：

「BINGO！答對了……一半！的確是5，不過答案是……50發！」只見她接著道：「這是我今年上半年的研究課題，你的一輛三蹦子，能買500發……就這樣，還被探索團嫌貴了！」

陳小川直接愣住。

周瑩瑩見狀，繼續扔給他另一把有點像RPG的武器：

「我最初設計的第一把靈能武器X-1靈能炮，你有印象吧？」

「這是它的升級版X-4靈能炮。」

陳小川認識，大一的時候周瑩瑩造出這把手持炮，號稱蘊靈期單手打築基，有位叫王猛的築基期劍修不服，到靈工系指名點姓，要跟周瑩瑩單挑。

結果剛上擂台，只見周瑩瑩瘦小的肩膀上，扛起了一台火箭筒……

僅僅一炮，便打折了他的本命飛劍，那名修士住進療養院已經三年了，至今還沒出來……

可以說是「賣火柴（junhuo）的周瑩瑩」成名之戰。

……

裝備好X-4靈能炮后，陳小川便像之前一樣開始蓄能。

但這次灌注靈氣后，炮身卻發出了「滋滋滋」的奇怪響聲。

這沒問題吧？

陳小川疑惑看向周瑩瑩。

周瑩瑩則示意一切正常，繼續。

靈氣灌滿后，陳小川扣動扳機。

只見一道銀色閃光發出刺耳的尖嘯，山體上瞬間便撞出大量的碎石與煙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沒有爆炸？

等到煙塵散去，山體上只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洞。

就這？

只見周瑩瑩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身邊，笑吟吟道：

「忘記跟你說了，這座山體是用4級陣紋加固過的，雖然受限於本身材料性不夠強，但整座山都相當於是3品靈器的強度！」

「強化后的X-4型，用的也是元磁體系材料，但是主要的側重點是靈轉電磁，你可以理解為靈能版的超電磁炮，以及用抗靈材料打造的彈頭。」

「你那三輪車好像強化過硬度？要不要試試扛得住幾炮？」

陳小川瘋狂的搖頭。

「至於這個的價格么……」

瑩瑩想了想道：「1顆靈石，可以買5台炮，買彈頭的話100發吧？」

「專用彈頭目前採購量不多，因為它主要作用是摧毀帶陣法、靈紋的設施。」

「其他時候，你隨便搓塊兒大小差不多的鐵蛋，都可以用它發射。反正速度快、穿透性強，200米距離內，金丹修士都反應不過來，就算穿上戰甲套上盾，也一樣打個對穿。」

陳小川此時看她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種敬畏。

周瑩瑩很滿意他的眼神，接著介紹：

「還有這個變種的迫擊炮……」

「靈爆手雷，裡面是靈器化的破片……」

「還有……」

「……」

最後一件武器是『靈能地雷』，倆人看完煙花后，周瑩瑩饒有興趣問道：

「看了這些武器，你懂我要說什麼了吧？」

陳小川坐在地上，手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忽然陳小川一拍腦袋，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興奮道：

「我懂了！」

周瑩瑩滿意的點點頭：

「沒錯，我想告訴你的就是……」

陳小川語氣熱切的自言自語道：

「你是想通過這些試驗告訴我：

現在的靈能武器，都需要修士灌注靈氣才能激活，速度太慢，也太麻煩了！

而唯一能夠不用修士激活的地雷，則是需要裡面填充靈石，這又太過浪費……」

「所以，要是能有另一種價格便宜的『靈氣電池』，替代修士輸出靈氣就好了！」

嗯？我不是一直在強調價格么？

周瑩瑩一臉懵逼。

你這什麼理解能力？

我想跟你說的不是這個啊！

「我是想說……價格便宜、威力大才是……誒？」

周瑩瑩剛想解釋，卻忽然愣住了。

不對！

陳小川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為什麼她做的這些武器非得有個『蓄能』動作，不就是用不起靈石嗎？

換一種「靈石」不就好了！

這才是真正的企業級理解啊！

陳小川越想越興奮了起來，他握住周瑩瑩的手，滿臉真誠道：

「瑩瑩，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果然是我們4個中最厲害的！」

「嘿嘿嘿……哪裡哪裡。」

周瑩瑩有點臉紅的應下，卻又忍不住道：

「可是這個很難的誒！早就有人提出過『替代靈石』的設想，但一直沒人能實現過……」

「那是沒碰上我陳小川！」

他的眼裡燃燒著自信的光芒。

陳小川心裡悄悄補充了一句：還有神奇的「許願小精靈」小靈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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