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叔,你是在找我嗎?
翌日清晨,腹心部的軍營前。換做往常這裡如同禁區一樣,營門前數里範圍毫無人影,飛鳥可見。可是今日卻是另一番景象,兩隊著裝不同的千人隊,分列營門兩旁隔空相對。原本應該值崗的腹心部軍卒,卻隔著營門一臉懵逼的不知所以。
「胡哥,什麼情況!外面這是要搞啥子啊!」
「我哪曉得,看這裝扮,一個是禁衛軍,一個南院府兵,總不能是閑著沒事出來溜達溜達一圈。看樣子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你們一個個都很閑是不,該幹嘛幹嘛去。」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營區的好幾處地方,大多都是以小隊長的罵罵咧咧而結束。這一早上的動靜,鬧的實在是不小,只是這兩隊人馬就這麼對峙在營門之外,搞得跟一副要火併似的。
事實之上,這兩隊人馬都在等著另一群人的出現。只是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確實,此處自從作為腹心部的營地那天起,就鮮少有人出現。誰會沒事去招惹一群正是精力旺盛的二代們。
你還別說,昨天不就有個傢伙在門口大鬧了一場嘛!那可是難得的熱鬧啊!只是這傢伙不說後台背景了,就是那實打實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非但沒吃虧,貌似著實的風光了一把。說起他來,聽說他昨天拉著整個寅字營的兄弟們,去了這西京府最有名的晴遠樓去瀟洒,實在是讓人羨慕的很。
此時已經接近卯時,營地的軍卒們也是陸續準備出營點卯。難得的兩天休息就這麼結束了。這伴駕出巡,遠沒想象中的輕鬆。原來在燕都的時候,大多數人不過就是來腹心部鍍鍍金,家裡稍微運作運作,也就走走過場而已。誰會指望著這些少爺們,真的能去上陣廝殺。可是這次陪著燕皇出巡,那可是除了趕路,就是日日操練。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面子上的文章,怎麼能不做一下呢!所以一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兵,明顯有些吃不消了。當時有多積極的爭取這趟伴駕的名額,現在就有多想抽自己的耳光。好在一切就要結束了,馬上就要啟程回燕都了。
遠處一匹快馬徑直飛馳而來,嫻熟的騎術足以證明此人是一名優秀的軍中斥候。毫不減速的直奔南院府兵的隊伍而來。臨近隊伍之時,翻身下馬一氣呵成,直接單膝跪在南院大王木易的面前。
「稟將軍,晴遠樓沒有任何腹心部的軍卒,管事說,他們不到三更天就全部離開了。」
「嗯!知道了,拔營回府。」
南院府兵這邊的動靜,當然被不遠的禁衛軍看在眼裡。人群中的那一襲灰色蟒袍,不要太顯眼了。只見此人手中拂塵,狠狠的抽在身旁的一名將軍身上。被抽之人,就勢跪下,不敢有半分忤逆之色。只因這身穿蟒袍之人正是燕皇最寵信的太監大總管,魚俱恩。
「真是廢物一群,就不知道派個人去晴遠樓探探。」
整個禁衛軍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惹怒了這個明顯正在火頭上的大內總管。原本兩隊分屬不同勢力的人馬,涇渭分明。可是那邊的南院府兵整隊就要撤離,魚俱恩這邊的禁衛軍,只能靠了過去。
「木易將軍這是何意啊!是準備抗旨不遵嗎?」
兩人不對付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魚俱恩自然不會讓楊延輝佔了上風,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了過來。只是這一拳根本就是打在了棉花之上,楊延輝連理都沒有理這個眼中一貫瞧不上的閹人。
只是兩方總歸不能真的去火併一場。一個皇帝陛下近前的太監總管而已,楊延輝拋卻南院大王這個官職不說,就是武侯義子這一點,魚俱恩能拿他如何。
再說雙方還沒到那種交惡的程度,非要分個你死我活。說到底還是楊延輝這邊的原因,魚俱恩之前可不是一次兩次的,想要巴結楊延輝。只是次次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久而久之,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話又說回來,誰讓他是個太監呢!就是因為南梁那邊太監監軍的陷害,楊延輝才落得滿門抄斬,孤身一人叛逃北燕。想讓他跟這閹人去交朋友,做夢吧!
魚俱恩畢竟是燕皇身前的紅人,楊延輝的副官及時的出場化解了這場尷尬。
「魚總管,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您一早通知我們,前來捉拿留宿青樓的腹心部兵卒,只是我們剛剛已經探知,並無一人在晴遠樓內,我們來這捉什麼,捉空氣嗎?」
上行下效,老大啥子個態度,底下人自然也是差不多的。回話是回話了,只是這話中的硬刺,也是少不了的。
魚俱恩當然不是傻子,現在要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那就太愚蠢了。這幫小兔崽子定是昨天夜裡就偷偷返回了軍營,才會讓他們一早撲了個空。
他陰著臉扭頭瞅向身後的腹心部營門。只見營門口,一個身著腹心部制式軟甲的少年,嘴裡叼著一根路旁隨處可見的狗尾巴草,正斜靠在營門瞭望崗哨的木樁子上,一副吊了郎當的樣子。
少年感受到了魚俱恩的目光,懶洋洋的站了起身,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沖著魚俱恩咧了咧嘴,齜這一嘴的大白牙喊道。
「大叔,你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