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十章 骯髒的街巷

邱鳳蘭剛一走下長途班車，卻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了。川流不息的車輛，擁擠的人群，和陌生的環境，使她有一種進入恐怖的大森林裡的感覺。

她就像一個在森林裡迷路的盲人，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漫無目的走著，尋找她要去的那個小巷子。她不敢問路人，怕遭到騙子或小偷。她知道在這個陌生的都市裡，什麼危險的情況都可能發生。

走了幾條大街，她就感覺已經有些腰酸背疼了。她又不能坐計程車，她曉得計程車的價格昂貴，自己身上帶的錢不多，連吃飯和住宿都得節省著點，不然，她根本無法完成這次暗中調查的使命。

黃昏已經呈現在都市的上空，夕陽把一座座高樓大廈染上了橘紅的光芒。大街上的商店裡，亮起了五顏六色的燈光。

蘭嫂心裡有些著急了，照這樣尋找下去，恐怕十天半月也找不到她要去的『李家巷子』。

狹窄的街道突然出現在她眼裡，那是一個小巷子。巷子里很清凈，沒有擁擠的車輛，行人也稀少。蘭嫂看了看街邊上的路牌，見寫著『李家巷』，只和她要找的地方相差一個字。「大概是婷婷姑娘沒有說清楚吧？」她心裡想著，就在巷子里尋找那家按摩院。

這條巷子雖然狹窄，但兩邊布滿了店鋪，而且都裝飾得富麗堂皇。蘭嫂驚奇地發現，這裡面幾乎都是按摩院，美容院和洗腳房之類的店鋪。而且每家店鋪門前。都有幾個打扮靚麗的姑娘。在招呼過往的客人。

她走進一家按摩院。正要問話時，一個姑娘態度生硬地攔住她說「大姐。對不起！我們這裡只為男人服務那！」

蘭嫂驚異地看著那個姑娘，一臉的脂粉，一嘴的口紅，把一張好端端的臉，塗抹得像妖怪。「哦。我是來找人的那！」她冷靜地說，也明白這是個什麼場所了。

「找人那？」姑娘說「那你找哪個呀？」「你們這裡叫幽蘭吧？」蘭嫂問。

那姑娘打量著蘭嫂，見她有幾分端莊。幾分穩重，還有幾分姿色。就溫和地點點頭說「是呀！在這裡，我們是最大的一家按摩院呢。每天的客人多得讓我們忙不過來呀！」

蘭嫂打斷了姑娘的哆嗦「那我找你們老闆去。」便抬腳往裡面走，那姑娘一下拉著她說「大姐。老闆是不能隨便見人的，我帶你去見芙蓉姐吧！她是這裡管事的，有啥事都是她做主呢。」

蘭嫂沒有吭聲，默默地跟在姑娘身後走進了店裡，裡面是一個裝飾豪華的大廳，幾個女孩子正在跟兩個男人逗笑取樂。

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坐在一張沙發上，嘴上叼著香煙。態度兇狠地罵她身邊一個年輕女子。「你不好好做，你已經得罪了幾個客人啦！這個月的工資你就別想再領了！」

那個女子低著頭。蘭嫂看見她臉上有幾條鮮紅的指印，在傷心地流淚。

「容姐。這位大姐找你吶！」姑娘對那個中年女人說。

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蘭嫂，那個女人卻只瞧了蘭嫂一眼，便對身邊的女子說「去。跟桃花姐到門口招呼客人去！」

那女子就默不作聲地朝姑娘走過來，姑娘拉著她的手，扭頭就走了。那女子抬頭看了蘭嫂一眼，那眼光里滿是驚惶不安。蘭嫂突然發現女子好像有些面熟，那俊俏的模樣很像阿珍。

「哎！你找我啥子事？」那中年女人問蘭嫂。她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又點燃一隻香煙叼著，目光卻在蘭嫂周身上下瞟著，很像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花瓶。

蘭嫂走近了幾步說「我想......」

「想來這裡做是吧？」那叫容姐的女人說道：「只是你年齡大了點。不過沒關係，來這裡的客人，有些是喜歡豐碩成熟的，就像你這個模樣呢。」

蘭嫂聽了，真想上去給這個女人一個耳光。她是把自己當做來這裡做事的了。「你，，你誤會了。我是來找個女孩的，她在你們這裡做過事。」

那女人一聽，立即警覺起來。有些笑容的臉上露出了冷冰冰的表情。「你找哪個？」

「阿珍。」蘭嫂說。

容姐怔了一下，但馬上說「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她冷淡地說。

蘭嫂知道她是在說謊，就過去坐在她身邊，勉強笑著說「容姐。我是從龍門山裡面出來的，專門來尋找這個女孩子吶。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回家了，求你告訴我，她在你們這裡嗎？」

容姐生氣地扔掉煙頭，怒道：「跟你說了不在嘛。你這個人怎麼如此臉厚呀！」

蘭嫂知道自己如此打聽一個人，她一定不會說實話。想了想，便從背包里拿出一包高級香煙，抽出一隻遞給容姐，還用打火機親自給她點燃。仍然笑著說：「容姐。你別生氣嘛。你曉得我走這一趟很不容易呀！」

容姐見是好煙，態度也一下子變得和藹起來。她抽了一口，從嘴裡吐出一口煙霧，才問道：「那個叫什麼阿珍的姑娘，是你女兒吧？」

「不，不是。我的女兒在那場大災難中，遇難了。」蘭嫂說著，心裡升起一股悲傷的情感。容姐見她臉色沉重，也一下同情起來。「唉！人的命啊！就這麼脆弱，說沒就沒啦！」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阿珍在你們這裡的情況呢？」

「她的真實姓名叫什麼？我們這裡的姑娘，都有個工作名字。一般人是不曉得她們的真實姓名的啊！」

蘭嫂聽了有些吃驚，這個情況，連殷婷婷也沒有告訴她。「哦。她叫陳麗珍。是和我們村寨的殷婷婷姑娘一起來的。」她說著，便從筆記本裡面拿出阿珍的照片，遞給容姐「就是這個女孩子。」

容姐看了看照片，驚訝地說道：「是她呀！她叫彩霞嘛。不過，已經不在這裡做啦！走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呀！」

容姐聽了，望著面前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靚麗女人，呆了一陣，才惋惜地說「唉！真是可惜啊！這麼一個好姑娘，既聽話又漂亮，好多男人都非常喜歡她的，在我們這裡，她的收入是最好的啊！咋個就......」

「她在你們這裡住了多久？都接待過那些男人？容姐。請你給我講講好嗎！」蘭嫂說著，又遞了一隻香煙給她。

容姐又吸了一口煙，想了一陣才說「時間久了，我也記不清楚。哎！桃花。那個彩霞姑娘在這裡做了多久呀？」她問剛剛走進大廳的桃花。她正挽著一個男人朝樓上走，蘭嫂心裡明白，那個叫桃花的姑娘又攬到一筆生意了。

「大概就一個月吧！」桃花姑娘回頭答道。

「哦。對，就只有一個月那。唉！說起來，我這個當大姐的，還很對不起她啊！」容姐說完，又沉思了起來。過了一陣，才跟蘭嫂講述一個讓她既羞辱又氣氛的凄涼故事。

ps：這條巷子雖然狹窄，但兩邊布滿了店鋪，而且都裝飾得富麗堂皇。蘭嫂驚奇地發現，這裡面幾乎都是按摩院，美容院和洗腳房之類的店鋪。而且每家店鋪門前，都有幾個打扮靚麗的姑娘，在招呼過往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