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誰在這裡吳佩蘭呢。
吳佩蘭真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
余淼回了家，家裡沒人，老媽忙，忙著世界各地到處飛，當然是為了工作，為了素材，老媽是個攝影師，但不怎麼掙錢的那種，屬於收支平衡，補貼不了家裡。
好在已經走了的老父親留下了不錯的家底，加上吳佩蘭爭氣，工作好，余淼生活不能說很好，但也算得上中產。
房子是一套四室一廳，現在余淼一個人住。
熟悉的地，等大學去了京城，他就很少會這邊了，最後大學畢業了，把山城這邊老爸剩的財產處理了一下，余淼就搬到京城去了。
此刻回到故居，余淼當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彷彿此刻空氣的流過鼻間他都能感受到熟悉，余淼走近自己的卧室，很貪婪的打量著小屋裡的一切，一會兒拿起床頭的校服，一會兒摸了摸貼在牆布上的貼在牆上還是少女的吳姨牽著自己和孔白芷的合照。
「要是一直這麼和諧多好......」
余淼唏噓一聲，默默把掛在牆上的合照取了下來，隔著玻璃，摸了摸吳姨的小臉，又摸摸孔白芷的小臉，最後把合照順手倒扣在了書桌上邊。
走到客廳，當然不忘了給已經被做成黑白照片的老爸上了注香，一邊點香，還不忘了一邊嘟囔，
「托您的福，認識了孔白芷，差點和她有個孩子，也是因為您，吳姨住進咱們家，最後也真進了咱家的門。」
余淼的老爸，是個和善開朗樂觀的人，即使在病重快不行的時候，也是笑著拉住余淼，不想讓他傷心，笑呵呵的開著玩笑打趣說，這輩子是看不見你娶媳婦了，也不知道你娶什麼樣的女生進咱們家的門，你老子可給你說，你媽這麼漂亮，老子也這麼帥氣，為了咱們老余的小孫子，找個漂亮媳婦，明白嗎？可別讓你爹託夢罵你。
「您啊，騙小孩是吧，您倒是託夢罵老子啊？」余淼絮叨絮叨著，把香插進小罈子然後抬頭，看著老子的黑白照片，一愣，「您瞧，我當著您面稱老子，您也不罵我......真是的。」
有些最觸目驚心的，可能就是嫌煩的那個人，突然不能來煩你吧？
「爸，你好煩，都說了，你的私房錢，不是我拿的。」
「......你再罵，我就去給我媽講！」
「煩死了！誰叫你把私房錢夾在我小學的日記本裡邊的？我收你點保管費又怎麼了？」
「......不準罵我了！你再罵我，我們魚死網破，你打死我，我媽打死你！」
有些時候就怕死去的記憶跳出來攻擊你。
余淼突然噗嗤笑了，笑著笑著，眼圈卻是突然紅了，鼻涕眼淚一下就出來。
客廳安安靜靜，還是他們一起生活的那裡，余淼怔怔愣神好一會兒，吸了一口氣，終於把臉囫圇的擦乾淨，最後對著遺像，拜了拜，
「爸，家裡很好，你的兒媳都很漂亮，你也都見過的......」
「別託夢了，怪嚇人的，泉下有知了，就瞑目吧......」
「我先洗澡去了，知道你愛乾淨，等我掙了錢，下次給你燒個浴室下來，別想我，勿念......」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屋子裡也就只剩浴室里稀里嘩啦的聲音。
......
302室，吳家，當然也可以說余家，畢竟余淼和吳姨遲早一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什麼你我？
吹乾了頭髮的余淼按響了遲早一天連房子和人都是自己的吳姨家門鈴，
門剛一開，陣陣糖醋排骨的香味兒就順著門縫擠進了余淼的鼻子里，忙活這麼久確實已經餓了的他，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氣，側身快步進了屋，「呼，真香，飯都熟了？」
往客廳茶几上望了一眼，幾個菜盤子還輕飄飄的彌散著熱氣，
余淼食慾大振，挽起袖子就要坐過去就準備開吃。
穿著棕色圍裙，腳踩拖鞋，手裡還端著盤子，正從廚房出來的吳姨急忙放下盤子，沒好氣的地打了他手背一巴掌，「誒誒，一邊去，你等姨照個相。」
可能是受一個愛拍照的不知名攝影師的影響，吳姨也喜歡拍照，喜歡用這種方式記錄生活。
當然，這個不知名攝影師，就是余淼的母親。
余淼極其的配合，因為他覺得做什麼都拍照，這其實是個十分良好的習慣，有些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吳姨就挺配合他，將心比心，余淼此刻肯定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等著吳姨在桌子上折騰，聽到咔嚓咔嚓幾聲。
「好了嗎？我可以動筷了嗎？」
吳姨低頭看著照片，嗯嗯兩聲，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抬起頭，端著相機，奇怪的看了余淼一眼，咦了一聲，往常她要照相，余淼這個壞孩子總要使壞，用筷子故意的把盤子里的菜弄亂啊，用手擋住相機鏡頭，氣得她氣鼓鼓的追去打他，他才笑呵呵的老實下來。
余淼看著吳姨的眼神，知道她在奇怪什麼，眼珠子一轉，放下碗筷，主動的且乖巧的往吳姨的懷裡蹭蹭，「以後，我都聽我姨的話。」
「真的？你哄我呢。」
就他們兩個人，在那邊大餐桌上邊吃飯沒點生活氣，於是就在茶几旁邊沙發上坐著將就將就就能吃飯，這也就給了余淼機會。
「我哄您幹嘛啊，真聽您的。」余淼不動聲色的蹭了兩下，也不留戀的，順勢就把一雙長腿抬了起來擱在沙發上，側躺，腦袋輕輕擱在了吳姨軟乎乎的大腿上邊，不僅軟，還暖乎乎的，女人味也往余淼的鼻子裡邊冒，大腿還裹著絲襪，耳朵悄悄的貼在上邊，絲絲滑滑的。
「不信。」吳姨還很習慣的垂著腦袋，長發飄飄散了下來，溫溫柔柔看著余淼，自然的給他整理了一下頭髮，「你不氣姨，姨就謝天謝地了。」
本來餓的余淼此刻也不餓了，眉宇舒展的閉上眼睛，沒順著剛剛話題說了，而是張口就來，「吳姨，腦闊疼。」
吳姨愣了一下，瞪了他兩眼，最終纖細白嫩的手指還是摁在了余淼太陽穴上，左三圈右三圈的揉轉了起來，嘆了口氣，「你也真是不心疼姨的，姨累了一天，剛剛才做完飯，你個小混蛋還讓姨給你摁頭，嗯？你說說，姨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雖說好像是在埋怨余淼，但聲音依舊細言細語溫溫柔柔的。
「盡瞎說。」聽完，余淼突然把眼睛睜開，然後抓住了此刻不明所以的吳姨的手，一下就坐了起來，眨巴眨巴眼睛，「吳佩蘭，上輩子那肯定也是我欠你的。」
「。」吳姨一愣，然後很快的沒好氣的一把抽出手，翻了個白眼，打了余淼一個腦袋瓜，啐了一聲，「臭小子，沒大沒小，你跟誰在這裡吳佩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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