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山河鋼琴師

黑龍一口火焰噴向八歲的某無勇。

常宮盜陵趕緊將某無勇撲倒才躲過一劫。

常宮盜陵趕緊掏出一張黃符點燃，然後又用符火點燃飛箭上的金色蠶絲，嘴裡念咒：

「金絲飛箭，得我符火，永恆穿刺龍心！急急如律令！」

語畢，常宮盜陵用弓弩將冒火的飛箭射出，直指龍心！

「嗖！」

金絲飛箭拖曳著金色的軌跡，眨眼間就射穿了黑龍的心臟。

「啊！」

黑龍怒吼一聲，但心臟瞬間癒合。

然後飛箭又自己拐彎，再次射穿黑龍剛癒合的心臟。

就這樣，冒火的金絲飛箭不斷地穿刺黑龍的心臟。

無數金色的軌跡，彷彿在空中編織優美的刺繡。

彷彿沒有盡頭……飛箭上的火也永遠不會熄滅。

「全都去死吧！」

黑龍終於怒不可遏，嘴裡不斷積蓄致命火焰，最後如同核彈爆發，一場火海從它嘴裡洶湧而出！

「遭了，這裡要被火海吞沒了，趕緊走！」

常宮盜陵一把拉上某無勇，開始御劍飛行。

湍急的火海在他們二人後方追趕！

常宮盜陵載著某無勇開足馬力，御劍急飛，從地宮的一個洞口極速逃離！

不知道飛了幾百年。

二人終於逃離了火海。

最後，常宮盜陵御劍載著某無勇，從洞口衝出，一頭扎進了一處煤堆里。

「這裡是哪？」

某無勇抬起被煤炭染黑的小臉，只剩兩個眼睛是白的。

「這裡是你的老家，山河鎮。」

常宮盜陵回答。

「你咋知道？」

某無勇疑惑。

常宮盜陵抬頭望向前方：

「因為那裡有塊牌子。」

某無勇扭頭望去，一輪明亮的月光照在一個老式金屬牌上。

牌子上寫著「山河鎮651炸藥軍工廠」幾個斑駁的字跡。

「我老家是窮鄉僻壤的山溝溝，為什麼會有軍工廠？」

某無勇百思不解。

此時，突然一陣悠揚的鋼琴聲響起。

「《夢中的婚禮》？」

某無勇很熟悉這首曲子。

常宮盜陵和某無勇躡手躡腳地走向琴聲的出處。

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一架鋼琴前獨奏。

彷彿忘記了時間。

「請問這裡窮山惡水的，為什麼會有一家軍工廠？」

某無勇初生牛犢不怕虎，上來就問。

老人緩慢停下了琴聲，周遭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因為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從上海等發達的沿海城市來了幾千個軍工業專家和幹部，來這裡紮根。」

「為什麼？」

某無勇想不通上海城裡人為什麼要跑到內陸的小鄉村來。

老人閉目良久：

「因為個人命運與國家和世界的命運緊緊相連！」

這句話，老人講得有點激動。

常宮盜陵卻開始解釋起來：

「因為上世紀冷戰，中國沿海受到核戰爭威脅，中央就把沿海軍工業分散到內陸了。無數大城市專家來到山溝溝建軍工廠，一時帶動了十里八鄉的經濟繁盛。」

「那爺爺你就是那批軍工業專家和幹部嗎？」

小某無勇問得像個成年人。

「我不是專家，

我只是個鋼琴師，追隨大部隊進行藝術表演。」

老爺爺回憶往事：

「山河鎮依山傍水，又有煤礦，就建了炸藥廠，煤電廠。經濟繁盛，十里八鄉都來這賣菜交易，時稱小香港。」

「可九十年代世界形勢轉變和平，大城市來的軍工專家紛紛離開。山河鎮的經濟一下子就衰弱了。」

「山河鎮的錢不好賺了，年輕人開始背井離鄉，去外地務工。」

某無勇若有所思：

「我父母就是這批背井離鄉的人。」

老人繼續說：

「最近保護綠水青山，煤電廠也關停了。山河鎮就徹底成為了一座空城。但我仍然不想離去。」

「為什麼要一個人獨守空城？」

某無勇不明白。

老人沒有回答。

悠揚的旋律再度響起。

常宮盜陵御劍載著某無勇，披著一輪明月，沿著一條清澈的河山故土離去。

很多年後，某無勇才知道。

琴聲就是答案，不僅述說著「護我山河」「為國獻身」的忠義。

也述說著對「大好河山」「故土家園」的摯愛。

無論貧窮富貴。

老人已經與這片熱土婚配。

忠貞不渝。

山河鎮幾十年的琴聲里，有老人不朽的青春。

自此，某無勇很長時間都沒有再遇到怪力亂神的事情。

常宮盜陵也騎上飛劍不知所蹤。

直到一場關於「滿月下」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