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自兒時的凝視

快樂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過，一轉眼六年的時間過去了。

一天下午，李晨的二姑回來了，要幫他奶奶做一件衣服，坐在了縫紉機前忙碌起來。看李晨進屋后，就把他叫到了跟前。

剛開始還比較乖的站在旁邊看著自己二姑做衣服，不一會就覺得無聊圍著二姑轉起了圈。這還不算，又踩著他二姑坐的椅子，椅子四條腿中間都有一根橫杆，就踩在橫杆上，在他二姑後面和左右兩邊三個方向轉來轉去。時不時的還伸著頭對著二姑扮個醜臉。

二姑一邊踩著縫紉機一邊配合著他鬧，就在李晨樂的忘乎所以時，一腳給踩空了，在掉下來過程中一隻手還無意中碰到了縫紉機上的剪子。就這樣隨著兩聲叫喚，李晨也捂住了自己後腦勺。

剪子在落下來的時候又恰好扎在了後腦勺上。疼得李晨哇哇大哭。二姑看到剪子落下來這一刻也是嚇了一跳。

趕緊把李晨的手從頭上拿開，看看有沒有扎破腦袋。一看更是嚇了一跳，出血了。趕緊帶著李晨去村裡的赤腳醫生那。看看到底扎的有多狠，給包紮下。

到街里醫生那后。醫生用剪子把這塊頭髮給剪掉了，擦掉周圍血跡后，自己看了下傷口。情況還算好，因該是只扎破了一層頭皮不過稍微深一些，沒有傷到其它危險部位。

醫生繼續擦拭著流出來的血，又從一個白色瓶子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倒在了紗布上，直接圍著腦袋纏起了圈。不一會除了嘴巴，眼睛鼻子，其他部位已經被紗布佔領了。

這孩子也皮實，包紮好后也就沒有再哭。

從醫生這裡出來后，二姑帶著他去了趟小賣鋪，出來後手里拿著幾塊糖，樂呵呵的往家走去。

天陰沉沉的，還沒等到傍晚就已經讓黑幕提前降臨了。

地里幹活的人這會也在急促的往各自家裡走去，緊怕讓雨給澆了，李晨爸媽今個也都一起下地了，等他倆回來后，看到院子里有一個纏著滿頭紗布的孩子，著實嚇了一跳。

還是一眼認出是是自己的孩子，趕緊問道是咋回事，這時二姑也從屋裡出來，給他倆口子解釋了一下。他倆也放下心來，沒事就好，隨後又開始數落他不懂事，太搗亂。

李晨這樣的話聽了很多次，都已經麻木了，連鬧都不鬧了。一臉人畜無害的在哪站著。

這時出現了閃電打雷，看樣子雨馬上就要來了。讓李晨趕緊進屋去，不讓他再在外邊玩了。免得再被淋濕把傷口弄的發炎了。

二姑幫著他倆拿出塑料布，開始給家裡怕淋的東西蓋了起來。這時李晨自己蹲在了門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忙活著，眼裡想要看穿什麼似的，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這會在想什麼…

這也是李晨關於他自己受傷的最早一次記憶。每次摸自己後腦勺的時候總會無意碰到自己凸起的疤痕。

每次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也會猜，自己當時蹲在門口心裡在想什麼。他也好奇，為什麼這個畫面會深深的烙印在自己腦海里，每次想到蹲在門口凝視的目光之時、感覺像是在跟自己對視。

像是像說什麼，又像是靜靜的期待著什麼。

多年後，同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午後，一個定格畫面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