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念之間的命

有了糜夫人一千株贊助后，姜炎拿著存好的一萬株迫不及待趕去坊市尋找煉命的武學。

說起『煉命』那可是姜炎來到炎黃世界后一直的追求，要想在這弱肉強食的炎黃世界生存下來，名動天下，修改自己的命便是唯一的出路。所謂命並非自己身家xìng命，而是有生俱來的一種天機，炎黃世界將其稱之位『命數』，只有修鍊自己的命數才能凡脫俗。

炎黃有「人傑，地仙，天子」之分，人傑中又有『布衣，卒子，兵長，亭侯，千騎，萬乘，司空，總督，將軍，無敵』十個級別，只有不斷修鍊自己的命數才能一步步踏上更高的級別甚至達到天子之位。

當今大玄王朝億人敬畏的呂布號稱人傑中的人傑，已經是無敵境界，據說地仙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不過既然是命，也從不公平。

有的人煉命一生也難以達到萬乘的級別，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擁有了萬乘的境界，比如說大玄王朝的玄靈皇室。當然，更多的人還是屬於芸芸眾生，煉命雖然誘惑，但先是要一本「天命武學」和一顆「煉命丹」這樣才能開始改變自己的命運，天命武學的好壞關乎著一生的命運，但即使是最初級的煉命武學都要萬株價格，對於很多人都是天價，更別提價值十萬株的煉命丹了。

姜炎算是比較幸運，雖然他穿入炎黃后就遭遇了父親戰死沙場，母親帶著妹妹遠走他鄉的命運，但身為『千騎長』父親還是為姜炎留下了一顆煉命丹。現在姜炎只差一本煉命的武學。

十四歲了。

在以前的世界，這還是一個處於未成年人犯罪保護法的年齡，但是在炎黃這個年齡已經能建立豐功偉業，開闢疆土。

這些年的說書沉澱了姜炎的心態，見慣了世間的炎涼，自認為已經能穩如泰山，淡如湖水，但是到了能修鍊命的這一天，姜炎還是忍不住全身顫抖，拳頭握的更緊。天都坊市極其熱鬧，攤位，商鋪玲瓏滿目，天都有一條洛水聯通江南四方，生意繁榮，來往很多商船都在卸下貨物，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來自西域，南疆的商販在坊市做著生意。

姜炎把錢袋揣緊在懷中，他可不想到這個關頭碰到了小偷讓他夢想化為一旦。

『武命閣』

遠遠就看到了一幢彩燈懸挂，古sè古香的三層四角樓閣，在熱鬧的坊市鶴立雞群。姜炎加快了步伐，只要跨過這條大街，他終於就能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

就在這時，坊市忽然熱鬧，只見一個人數眾多的馬隊駛了進來，馬隊的男人身材健壯，腰佩彎刀，金碧眼，鷹鉤鼻一看就是從西域而來，他們所帶的商品也讓天都百姓議論紛紛。

馬隊後跟著有一個巨大的車籠，上面聚滿了衣衫襤褸，神情灰暗的男女。

他們被關在籠子里就像動物一樣被人展示。

姜炎腦海里瞬間蹦出了一個詞——奴隸。

「來自西域上好的奴隸，便宜賣了。男的身強體壯，能幹重活。女的也有姿sè，你想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啊。」

西域大漢拉開嗓門大吼著中原話。

眨眼，坊市的人就被吸引了過來。

奴隸在大玄王朝並不算稀罕，事實上人傑中最低等的布衣以下還有一個等級就是奴隸，不過像來自西域異鄉的奴隸還是極為少見。有些人就和西域人問起來。

「這次奴隸怎麼這麼多？」

「聽說西域那邊戰國混亂，難道比大玄還亂？」

「那可不，越國滅亡，君王勾踐成為了階下囚。很多人逃離越國，來，瞧一瞧，這奴隸可是很棒的。」大漢沉聲。

眾人嘖嘖一聲。

國破家亡這就是下場啊。不過隨即想到黃巾起義，那一點點對越國的同情也頓時黯淡。

有幾個大戶管家開始上前物sè奴隸。

那些奴隸神情麻木，任由這些人用打量牲畜的眼光打量自己，甚至有幾個奴隸還顯得格外賣力，只為在一些大戶人家落腳。姜炎心中一嘆，雖然痛恨炎黃世界的奴隸制，但是也毫無辦法，要想改變這萬年留下來的風俗，除非把整個炎黃的天命全改了不可。

否則哪怕地仙之祖的姜子牙在世都不可能。

放下微不足道的同情，姜炎現在要做就是改變自己命運，只有人傑才有機會。否則某一天天都淪落後，他也會成為這奴隸車上的一員，想到這，姜炎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說不定下次就能穿越到娘山大6調戲林英眉了。

姜炎剛走幾步，突然之間被奴隸車上一道目光吸引住了。

那是一雙相當清澈明亮的眼眸，蔚藍sè的眸子如同平靜溫柔的大海包含了深不可測，擁有如此美麗雙眸的是一名仈jiǔ歲的女童，雖然蓬頭垢面，看起來並不起眼，但那雙淺藍sè眼眸的漂亮是姜炎生平所見。

女童的頭很臟，但依稀能看出水藍sè的光澤。

和車上其他奴隸麻木，討好不同，小蘿莉十分安靜蹲在角落，對世界都無動於衷，存在眼中的並非絕望，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淡然。

再看到姜炎時，女童的眼光才微微一動，就像是湖水劃開了淡淡的漣漪，又隨即恢復沉默。

姜炎不由想起了自己地球上的妹妹，同樣沉靜無暇的目光，他的腳步一下子僵硬住了，心中莫名的為這小女孩覺得可惜。

武命閣就在眼前。

樓閣前那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牌匾充滿了誘惑。

只要再往前一步。

只要一步。

一步。

這短短一步，他的命運就能從此改變。姜炎心中如此想著，可是這一步無比艱難，始終無法移動一點。

亂世之中。

只有心如鋼鐵才能成就大業，姜炎在心底不斷這麼催眠自己，他咬咬牙，決定衝進武命閣。這時候，一個尖嘴猴腮的管家也現小女孩與眾不同的氣質，「哦，這女娃眼睛倒是漂亮，我家老爺正想要這樣的幼女做小妾。」管家一把抓起女孩的頭，就像提一隻小雞似的提了起來，也不管女童眼中的疼痛。

「多少株？」

「一萬株。這女孩長大了絕對是個大美女。」西域大漢豎起拇指頭。

管家搖搖頭道：「一萬株？太貴了。六千株差不多了，實話和你說，這女娃成為我們家老爺小妾能不能活過兩年還難說呢。」

「這……好吧……」

該死的。

忍不住了！！

姜炎看著近在咫尺的武命閣，心中再也無法忍受，調頭走去。

他用一萬株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同樣的，也能改變那個小女孩的命運。

大不了再想辦法弄就是了，大丈夫還怕被錢給難住嗎！

「一萬株，這個女孩我要了。」姜炎大聲說道。

坊市眾人驚訝的看著姜炎。

一萬株。

這小子還真是有錢啊。

「這不是閑談說書的那名少年嗎？」

「一萬株是用來買武命絕學的吧，竟然去買個奴隸，太荒謬了。」

「年輕人就是把持不住自己，沒有出息啊。」

姜炎也算小有名氣，看到他居然拿出一萬株去買個西域女奴，都是一番指責。

「你想要和我們家老爺搶小妾？」尖瘦的管家聲音刻薄。

「有本事就來黃龍街找我。」姜炎冷冷說道。

一聽到黃龍街，管家立刻閉上嘴。

西域大漢忙不迭拿過錢袋，生怕姜炎反悔，反正小女孩也是路上撿到的，賣多少都是賺，讓手下解下了小女孩手腳的繩索，就把她推給了姜炎。長時間被束縛讓她手腳有些麻，姜炎將她抱在懷裡。

女童身體眨了眨眼睛，凝視姜炎。

姜炎對她笑笑，示意她不必害怕，然後他說出了十四年來第一次不再感覺到孤單的一句話。

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