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結局的結局

魏樂進開車回到了公寓，天已經黑了下來。

這所公寓是魏樂進租賃的暫時住所，調查員執行任務時間往往很漫長，住酒店的話費很大，而且不夠隱蔽，不如找個公寓，尤其是一些老舊公寓，房東只管收租的那種，有的時候死人了沒有一兩個星期都發現不了。

將汽車停好，拿起娃娃，魏樂進就準備上樓，還有一本日記線索還沒拿呢。

想到日記，魏樂進咽了一口口水........還是別看好了。

對了，還有那個自稱Y的人，魏樂進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也要查一查他的身份。

帶櫻是一個以蒸汽為動力的老牌國家，電力不是很普及，這所老公寓里沒有電燈。魏樂進打著手電筒，拿起鑰匙別開了門。

一片黑暗之中魏樂進走進了屋子，摸黑將娃娃丟在卧室里的桌子上，正準備上床。

忽然屋內的煤油燈燃了起來。

魏樂進被突來的光亮下了一跳，順手摸出左輪。

「不要害怕，魏先生，我是Y」

煤油燈火光越來越亮，火焰內映出三個人影。

兩男一女，一個男人是Y，還是穿著魏樂進見他時的西裝，另一個男人則是穿著老君袍，女人穿著比較其他二人潮流很多，簡簡單單的外套配上牛仔褲。

「誒嘿！我叫阮洛！那個不說話神神叨叨的老古董叫做墨逸，你是從哪個世界來的呀？和我是同一個世界嗎？你的那個世界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嗎？有興趣聽聽我那個世界的故事嗎？」

阮洛十分興奮提出了一大堆問題。

魏樂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就說阮洛？作家？你是怎麼知道我查案經過的？還有我們難道不是同一個世界來的嗎？」

「當然不是！我來自的世界叫做地球，是一個純科技的世界，沒有克蘇魯這些東西，而墨逸的世界則是一個修仙的世界，因此他快速的適應了這個世界並且當上了天道守門人....」

「克蘇魯？那是什麼？天道守門人又是什麼？」

魏樂進有點不理解這些名詞。

這時一直沒有發話的墨逸大聲道：

「夠了！該辦正事了。」

阮洛翻了個白眼，用做作的語氣說

「你可真是一個一個一個正經的man」

魏樂進一臉懵的聽著阮洛說了一句東方語和櫻語夾雜的話。

Y輕笑一聲解釋道:

「哈哈，她在玩他們世界的梗，不懂的話不知道笑點。」

魏樂進哦了一聲。

「我們很早就開始關注你了，這也就是阮洛能夠知道你的經歷，並且以此寫出小說的原因。」

魏樂進冷笑一聲。

「為何現在才找我？那本小說可幾乎寫了我的一生，這也表明你們幾乎是從我一出生就注視著我。」

「墨逸通過石頭門看到了未來無數條時間線，他說就這一條我們能夠回家，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有聯絡你」

阮洛說完突然詭異一笑道：

「桀桀桀！這一切都是時間線的收束！！！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

魏樂進皺著眉毛看著阮洛，心裡懷疑著阮洛的精神狀態。

「不用擔心，她只是在玩沒有人能懂的梗罷了。」說完Y長嘆一口道：「細細想來，也是一種悲哀的。」

魏樂進聽完長嘆一口氣，緩緩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這是異鄉客的孤獨，

而那些意義不明的梗，就像是家鄉的口音一樣，令人倍感親切，只不過她沒有遇到老鄉罷了。

一直沒說話的墨逸雙手摸上後頸，將懸挂在脖子上的銀制鑰匙解了下來。

「這是道門之匙，我曾窺探天機，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

魏樂進有些狐疑：

「可能？」

「對，可能，如果現在的這個世界比我們的世界大，包含著我們原來的世界，那麼使用這個世界的力量一定能夠窺探到我們原來的世界，但我花了數百年時間看完所有的結局，發現沒有任何我們原來世界的樣貌，我猜這是因為這個世界與我們原來的世界同級，或者說比我們原來的世界小。」

阮洛一臉鄙視的說：

「其實簡單概括一下就是，三維空間能夠影響二維空間，但是二維空間里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影響三維空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世界的維度比以前的世界要小。」

Y摸了摸鼻子說：

「先生，那只是阮洛個人觀點，我對此抱有懷疑態度。」

墨逸想了想，換了一個說話方式繼續說道：

「其他的時間線都有結局，我們或死亡或永生直到時間盡頭，只有一條時間線我看不到結局。」

「看不到結局？」

「對，正如二維空間無法影響三維，或者兩個獨立的空間互不影響的原因，使用這個世界的力量當然看不到我們回到各自世界的結局。」

Y神情異樣地說：

「我們目前沒有科學證據能夠證明這個世界的維度比我們原本的世界低，硬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

「什麼證據？」

阮洛伸出拇指指向自己，擺出了一個魏樂進從未見過的詭異的姿勢。

「就是我阮洛噠！」

「......魏先生，每個穿越者都會自帶超能力，我的能力是溝通，墨逸的能力是魔法天賦，而阮洛........」

阮洛用非常自戀的語氣接著Y的話說了下去：

「無敵！」

Y輕輕嘆了一口氣說：

「你可以嘗試拿出你的手槍朝著阮洛開槍試一試。」

魏樂進一挑眉毛，這個要求震驚到了魏樂進，不過魏樂進隨即立刻拿出左輪，對著阮洛連開六槍。

六顆子彈以兩百米每秒的速度向阮洛刺去。

然後阮洛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站著，長嘆一口氣，用奇怪的語調唱道：

「無敵是多麼~多麼寂寞~」

「啥？」

阮洛雙手叉腰，臉上浮出非常驕傲的神情：

「因為怕疼所以我的超能力就全點防禦了！」

Y又出來解釋道：

「正如阮洛所說，二維空間影響不了三維.....不過這也就有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魏樂進望著Y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這個可怕的事實是什麼，魏樂進當即收回手槍，走上前去，對著阮洛揮出一拳，伴隨著陣陣拳風，拳速之快，拳力之猛，足以打爛一張桌子。

而就是這樣一拳打在阮洛身上卻沒有絲毫的作用，不如說，在接觸到阮洛的時候就停下了。

魏樂進震驚的看著阮洛，又回頭看了看Y，此時的他讀懂了Y異樣的神情，脫口而出道：

「為什麼我不能對你造成傷害?我也是二維的不成？」

阮洛怪笑道：

「桀桀桀！區區低緯度飛舞也想跟我維度長老抗衡，真是不自量力！」

「不光是你，我們都無法對她造成傷害，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

Y沒有說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

魏樂進咽了咽口水，一時間的衝擊讓他無法反應過來。

阮洛揮了揮手，似乎是想將魏樂進拉回來。

「對了，你的能力是啥？」

魏樂進回了回神，沉吟片刻，說道：

「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位伴隨著人類的神明，我們稱之為「帝皇」，而對著帝皇祈禱，則能夠獲得力量。」

阮洛在聽到魏樂進說完「帝皇」這個詞語的時候，大驚失色，整了整衣服，顯得肅然起敬。

「想不到竟然是一個錘佬.......失敬！失敬！」

魏樂進一臉疑惑的看著阮洛。

Y岔開話題：

「你想知道怎麼到達那個沒有結局的結局嗎？」

如果放任阮洛繼續聊下去，那麼今天夜裡恐怕是沒有辦法睡覺了。

魏樂進回答道：

「願聞其詳」

墨逸開口道：

「順其自然」

「啥？」魏樂進轉頭看向Y，Y一副輪到你來頭疼了的表情。

不等魏樂進繼續詢問，屋裡子窗戶雖然緊閉，卻突然起了一陣風，卷滅了煤油燈那壯碩的火焰，火焰里的三個人影隨著火焰的熄滅而消失不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之中的魏樂進以一種複雜的表情盯著那盞煤油燈，彷彿在思考什麼，催促著魏樂進快點進入美好的夢鄉，也許是魏樂進最近經常做噩夢導致休息不好的原因，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的原因，一陣十分強烈的倦意襲來，魏樂進抵擋不住這強烈的困意，脫去衣服，將左輪手槍放在枕頭低，整個人往床上一躺，喃喃道：

「帝皇在上.....佑我夢鄉.....」

嘩——————

窗外下起了大雨，帶櫻是溫帶海洋性氣候，全年雨季，降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轟隆————————

忽然一道雷電劈過，雷雨天氣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巨大的雷鳴聲並沒有驚醒魏樂進，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使得魏樂進睡得很香甜，連平日里的噩夢都沒有來困擾他。

這，也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愈發詭異。

黑暗之中，一陣細微的「嘶嘶」摩擦聲傳來。

突然一道巨大的雷電閃過，足足照亮了房間五秒之久。

房間里其他東西都很正常....

除了娃娃——被魏樂進放在桌子上的娃娃。

娃娃緩緩轉頭，看向了正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魏樂進。

旋即房間里暗了下來。

屋外的雨也停了下來，帶櫻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原本嘈雜的雨聲、風吹樹葉聲、雨打窗戶聲全都消失了。

寂靜——————

令人煩躁的寂靜。

啪————

一道短促的閃電劃過，將屋子再次照亮。

娃娃........

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