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深惡痛絕
「這......」那中年人不禁心中大駭，此事可是極為隱秘，這少年是如何得知？
「不知公子是何意？」他表面強撐鎮定道。
「此事怕是貴閣要給個交代了，畢竟事關這麼多無辜的孩童。」陳凡此前已經感受到此人的心虛，另外那半截香也讓他聯想到了人販子，不過他推測這香應該不可能是人販子委託代拍，否則一旦拍賣此香導致擄掠孩童之事敗露，他們回來領取靈石時很容易被一網打進。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們在離開這平涼城之前將此香賣出，然後溜之大吉。陳凡從昨晚那幾人的對話判斷他們應該只是某個勢力小嘍啰，此香應該是其被派發之物，賣給百寶閣也只是為了貪些小便宜而已。
那中年人聞聽此言，再也掩飾不住，驚慌不已，聲音也有些失控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如此，見此人這副模樣，陳凡心中瞭然，他開口道：「不必驚慌，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相信以百寶閣的名聲還不足以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在下只想知道，貴閣究竟是如何得到此物，以及過程中的一些細節之事。」
「這？」中年人面露難色。
「這樣吧，若是能夠告知在下提出的信息，在下此前的那十枚靈石就算是買下消息的報酬了。如何？」陳凡說道，他才不在乎那十枚靈石，只要給他時間製作些丹藥還怕賺不到錢嗎，而有關這迷香的情況可是他極為在意之事。
「不瞞公子，此事在下也做不了主，這樣吧，請公子再稍等片刻，在下這便去請本閣的大掌柜來。」中年人說罷連忙往後堂跑去。
百寶閣的大掌柜，此刻應該不在此處分店內，不過想必應在此城中。果然，沒有等待太久，就有一名老者從後堂走出，看來這百寶閣還設有一些隱蔽的出入口之類的，這也很正常。
只見那老者剛一到來，就釋放出一股天地元氣，籠罩周圍數尺距離並向陳凡而來。陳凡眉頭一皺，這老頭難道是想滅口不成？體內金輪經極速運轉，他只是一記瞪眼便有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向那老者而去，一瞬間將那老者凝聚起的天地元氣擊潰，那老者大驚，慌忙又釋放一股內氣抵擋，然而他卻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抵擋這少年不經意間的一擊，後退數步，還吐出一口血來，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旁邊跟來的幾位夥計大急，忙欲上前攙扶。卻見老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緩了口氣，站直身體朝陳凡施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剛才恕老朽冒昧多有得罪，因此事關乎我百寶閣的聲譽，還望公子莫怪。」
陳凡心中一笑，這老者明顯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想以他二重的內氣修為震懾住陳凡，最好能使他直接知難而退不再過問此事。卻沒想到在自己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還被陳凡直接凝聚元氣波動反傷。
這還真是陳凡手下留情了，不然若是他直接拔劍以劍氣攻擊，這老者就算不死也是半條老命沒了。此時這老者哪還有半分敢動手的膽量。
「還請公子隨我到內堂一敘。」老者伸出請的手勢，態度誠懇。
陳凡隨老者來到內堂一間偏僻的屋子，老者屏退左右，關上房門。陳凡也不怕他再搞什麼花樣，畢竟此店修為最高之人便是此人，不過他也是留了個心眼，防備他們會投毒之類的。要是真的投毒，那可就是班門弄斧了。熟讀那本寶錄不僅是掌握煉毒之術，更是對不同的用毒之法了如指掌，再加上他強大的解毒能力，在這城中應該沒有可以對他產生威脅之毒。
「不瞞公子，此迷神香確實和本城中孩童失蹤有關，不過老朽可以向公子保證，本店和此事絕無任何關係。」老者緩緩開口。
陳凡看向老者，不置可否，老者又繼續道：「此事還要從半個月前說起。那一日，我百寶閣中來了數人，都是本城當地的居民，這些人竟然都是來打聽自家孩童失蹤之事。想必公子也知道，我閣除了販賣寶物，材料外還出售一些有用的消息。畢竟我閣在城中也散布了大量人手打聽一些寶物的潛在賣家，順便也會得知許多情報。於是，之後幾日本閣便派人調查，但卻無任何收穫，反而失蹤的孩子越來越多。」老者說到此處，也是愁眉不展。
「後來，就連城主大人也驚動了，城主府也派出了大量的修行者進行尋找，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二重境的高手。不過那些人販子顯然是有備而來，行事極為隱蔽。我等推測他們應該是團伙作案，白天在城中尋找下手對象將孩童擄走，再在夜間與城外接應之人裡應外合，將這些孩童運送出去。於是我閣和城主府的人便密切關注這方面的動向，終於在某天傍晚，在一處城牆邊發現一名可疑之人並將其制服，然而剛想對其進行審問，此人竟然服毒自盡了，我等搜尋其隨身之物，結果僅找到了那半截香。經過城主大人查看分析，這香就是迷神香，此香絕不是凡世中人之物，那些歹人之中定有相當了得的高手存在。故而我等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告誡城中百姓要嚴加看管孩童，並在夜間加強城牆周圍的戒備。」
陳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和自己估計的還不太一樣，「這麼說來，這百寶閣非但不是幫凶，還是城中一股正義的勢力。」
「不敢當，我等也是城中子民，只是微盡綿力罷了。」老者語氣間卻是略顯無奈，「只不過我等發現的太晚，目前已有數百名孩童下落不明。而那些人販子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等的防範，漸漸的也不再有動作，應該是將人手都撤出此城了。無奈我等便想到了將此迷神香公開拍賣，說不定有那團伙中人為了掩蓋證據回來將此物拍走，如此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些什麼，結果看來也是徒勞，看來這些孩子怕是再也無法找回了。」
竟然抓走了這麼多，簡直是喪盡天良，估計此時那些歹人已經又去往下一座城作案了，陳凡想著早知道那日就應該假裝被迷暈帶走，然後混入其中看看到底這些人意欲何為。
「看來此前在下確實是錯怪了，還望掌柜不要介意。在下此前也曾遭遇過這些歹人，故而有此懷疑。」既然也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陳凡也準備離開此城。
此時，老者見陳凡要走，從懷中取出一袋靈石另外還有一隻木盒，說道：「公子，這是此前的十枚靈石，另外老朽還有個不請之情，若是公子答應，此物便贈於公子。」
陳凡打開那木盒一看，竟然又是一塊風紋玉，只不過此玉比之前自己拍得的那塊要小了不少，不過若是一同融入寶劍之中必然又可使劍之威力提高不少。
「不知掌柜有何吩咐？」陳凡見對方出手大方自然也客氣了許多。
「不敢不敢，只是老朽見公子出手不凡，想來也不懼怕那些人。不瞞公子，城主大人已將發生之事告知了附近的修行者勢力，包括許多大宗門。因此事可能涉及高階修士，故而也需要高階修士出手才能解決。這些大勢力也表示會派人四處查探一番，公子離開此城后，若是沿途發現任何線索，還請聯繫通知我等，說不定還能來得及救下那些孩子。」
陳凡點了點頭，這也只是順手而為之事。況且他對這些人所作所為也是深惡痛絕，若自己有能力也一定會出手相助。他收起靈石材料，向老者告辭便從城南門離去。
出了南門，陳凡一路向西而行，在離開前那老掌柜提到近日裡從南門離開的人數比往常要多出不少，便推測可能是那些人販子，故而陳凡也從南門走，又看了一眼地圖，離此城最近的下一座城池，位於西方數百里，也是這些人最有可能的下一處目標。
此事既然已經鬧大，想必劍鳴山知曉后也不會袖手旁觀，自己也是此處地域的修行者，也應當為除暴安良出一份力。況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幫人所圖非同一般，若是任其發展絕對後患不小。另外，此事背後之人可能與金輪寺滅門也有關聯。
堅定了這些想法，陳凡一路急行，以他現在的速度，應該可以和那些人差不多同一時間抵達下一處城池。那老掌柜在臨行前還告知陳凡如果有發現，先不要打草驚蛇，讓他使用飛鴿傳書通知，用於這兩城之間的飛鴿不少，很容易在城中找到飛鴿商人，這也是凡世中最快的通訊方式了，也要比他來回跑快的多。
陳凡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前到達了黑岩城，此城比之平涼城更為偏遠，從整個中林大陸上看，也是更靠西的地區，若是再往西行數千里的話，甚至已經不在中林大陸的地圖範圍之內，據說是茫茫沙漠戈壁。
陳凡進入城內，此時天空中晚霞照耀，餘暉灑落大地，城中的人也不多，一幅黃昏景色。而陳凡發現，可能是由於常年生處這偏僻之地的關係，此城中居民看到他這個外來者后都顯露出一絲警覺之色，且看得出此城居民民風彪悍，男子都以高大強壯為主，眼神中儘是凶厲。這或許也是好事，他心中想到，看來這幫人販子要在此處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孩童可能會有些困難了。
陳凡心中盤算著這些人應該也差不多已經潛入此城了，按照他們以往的套路都是白天下手，那麼此刻這些人應該是隱匿在城中各處，如各大客棧，酒樓，青樓或是一些荒廢無人的民宅，都有可能是他們潛伏之地。
那便趁著夜色在城中到處看看，一來他獨自一人在夜色掩護下不易被察覺，反而更為安全，二來即便被發現，或不敵逃跑時也更為容易。
還別說，這黑岩城雖地處偏僻，但是這夜生活卻也是豐富多彩，城中各大娛樂場所都是燈火通明，這倒是為那些人販子提供了完美的藏身之所。陳凡想了想，自己這年紀，喝酒和那啥的地方還是別去了，索性就到城中幾處較大的客棧看看，反正自己也是要住的。
走著走著，陳凡正路過一條大街時，忽然有兩名男子急匆匆的從某處大院中跑出，腳步還有些踉蹌，看來是喝了不少酒，而他倆走後，後面還有一道女聲傳來：「兩位客官怎麼這就走了？人家可是還沒玩夠呢。」
陳凡眉頭一皺，這，居然是一所ji院，不過他馬上目光就轉移到了那兩名男子身上，花酒喝到一半就走，必有古怪，他便在不遠處悄悄跟隨。
這兩人也前顧后望，生怕有人跟蹤似的，陳凡見此不敢再跟的太緊，但以他的感知力，就算離開目光所及範圍，還是能微微感應到一些蹤跡，倒也沒有跟丟。
這兩名男子一路穿街繞巷，終於，在走到城內一處角落停下了腳步，他倆停下后又是對四處一陣打量好像在尋找什麼。陳凡也停在不遠處一間房屋后，此處無論視線還是聽力所及，都是可以到達的極限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