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李乘風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好像又回到了學校，自行車上全是自己三年來的書，出了這裡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夢到了堂哥對自己的照顧，大冷天堂哥和自己到河裡摸魚，最後自己啥也沒撈到，還被冰冷的河水凍的直發抖，小時候的冬天是真的冷啊！冷到心裡去了。最後堂哥給了自己一條大魚，把我「趕走」，而我卻看到他竹嘍里只有幾條小魚

夢裡母親還在，她沒多少時間陪自己，抱自己的時候更是少，那時候的人都很忙，和印象里的母親一樣，樣子很模糊，可看到自己她總是開心的面容，這個畫面六歲左右就沒了，家裡沒錢給她治病

夢見了父親，還是和以前關係一樣

「你不要老是喝酒，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知道嗎？」

「你說你，也不找個人照顧你，我平時也比較忙，自己都照顧不好」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有事你再打我電話」

長大后每次與父親的交談總是寥寥幾句就結束，夢裡李乘風彷彿回到父親身邊，他看到父親總是拿著手機卻很少打電話，鄰居都誇他生了個好兒子，可以享清福了

過生日那天

「兒子，今天有空嗎？回來吃個飯吧」

「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就是一大早買了挺多菜。做幾道你愛吃的菜」

「行吧，我這會兒忙，一會兒再跟你說」

就這樣老人手機不離身帶了一天，時不時拿出來看看，快到飯點就早早把菜準備好，然後又用心的做好

夜裡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老李家的燈也亮著，可面對滿桌子的菜他只是木木的坐在那

還是生日那天

父親一大早就出門，對於他這樣的農村人出趟門進城真的很不容易，不會做公交車，更別說地鐵了，不捨得打車，手裡拎著是家裡帶的菜，他還問了好多人，終於有人願意給他指路買了個蛋糕，小小的，確實用老人自己掙的錢買的，錢被拽的皺巴巴的，想來自己總捨不得用吧

他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屋子裡有點亂，但還算乾淨。他里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又在廚房忙活

「兒子，今天是你生日，想吃什麼菜啊」

「我想吃辣雞爪」

小時候每當這天父親都會大方的買上一次雞爪，夠兩個人吃的，可他晚上總是不吃，第二天自己又能吃上一頓，這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夜裡，李乘風和同事吃完飯後在KTV怒吼一晚上，後來實在是晚了就在樓上開房休息，而老李一直守到十二點，自己把蛋糕吃完了，一大早又回老家去了

一次又一次

他不想讓兒子知道他等了一晚上，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愛

是啊！父親只是個莊家漢子

迷糊中的李乘風驚醒，他覺得自己應該陪陪這個孤獨的老頭了，他還有多少時間這樣等自己呢？是城市的孤獨讓他習慣了孤獨，可是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叔，你醒啦」李楓把壓縮餅乾往嘴裡含下最後一點道「看你睡著就沒叫你」

「我睡了多久？」

「一個小時吧，你餓不餓？」說著便把手裡的壓縮餅乾往前遞「味道還不錯」

「你帶這東西來？你以為是露營啊……」說著李乘風突然頓住，自己好像一直這樣跟他說話，可他已經不是那個剛出來要時時跟著自己的小孩子了，自己好像真的沒怎麼考慮過親人的感受

「走吧，先出去再說」

李楓搭手扶起，二人沿著來的路就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一下，感覺空氣都清晰不少，而是身體更輕鬆了。這種感覺在交際頻繁的自己身上，這種輕鬆的感覺已經記不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兩人腳步越來越輕快

一路出來，之前還有點沉悶的風沙腐朽氣現在也幾乎感覺不到了，更多的是泥土翻新的味道

奇怪，農村人對這個泥土的味道是絕對不會認錯的，而李楓心思卻不在這，他想著的是剛進來時看到的東西，看一下有沒有沒壞的，值錢的

不多時二人已經快到入口處，可此時入口的石頭卻不見了，外面也像有人打探照燈一樣，把剛才點蠟燭的地方照的蒙蒙亮

「不好，應該是驚動了警察，我們快點出去」

二人再次加快腳步，門口處李楓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兩邊

「嗯？」

他停下腳步，沒了，東西都沒了，而且地上也彷彿被掃乾淨一樣，居然還能看到新出的黃泥

等兩人出來空氣一下子清晰不少，可還沒來得及感嘆，下一秒被眼前的景象驚呆，只見原本要爬上去的土坑變成了一個小斜坡

「你確定我就睡了一個小時？」

「好像是吧」看著微微亮的天空李楓也不太確定了，下來的時候明明才天黑，這怎麼就準備天亮了。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錶「九點多十點不到」

「叔，我看一下你手錶」轉頭之際李楓不確定的又喊了一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