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發病，咳血

無論是奧巴夫這種眷屬者，還是監管者薔薇夫人。

這兩人給杜維的感覺，雖然比他要強。

甚至薔薇夫人還從魔鬼之城全身而退過。

但，跟那個被扒去皮膚，裸露的血紅色肌肉組織被褐色麻布包裹的恐怖存在，人造邪神K-18比起來，根本就不在一個量級。

那玩意，實在是太恐怖了。

甚至被稱為異潮夜的趕潮人。

如此強大的存在，卻是舊時代的人類反擊計劃的產物，雖然是個失敗品。

可這項計劃的可怕之處，卻可見一斑。

人類男子的生育能力在六十歲以後就會喪失，一百多歲還能有孩子，這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退一萬步講，王格的父親是眷屬者，而且擅長養生，本錢比一般男人要強的多，但是王格可從來沒有見過除他父輩以外的人。

沒有女的怎麼生孩子？

難不成是人造的？

如果綜上都沒法佐證杜維的猜想。

那麼還有一點可以證明。

回家的路上。

杜維開著車，打開窗戶抽著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異彩。

他在心裡說：「我早該想到的，能跨越一個世界和我對話的存在，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眷屬者。」

「所以，我可以大膽推測。」

「王格的父輩們在進入地底以後，依舊沒有放棄人造邪神計劃，在近百年以後，成功製造出了一個可控的試驗品……」

「不對……」

想到這。

杜維眉頭一皺，一腳踩死了剎車。

王格是在他父輩們消失以後，才成為的眷屬者。

也就是說，他的父輩們選擇重返地面，而且還認為計劃可以重新啟動，是因為他們認為，這個試驗品只是一個原始素材。

況且，生活在地底的人已經只剩幾個了。

重返地面尋找其他的倖存者，才能繼續啟動這個計劃。

但是，杜維總覺得這裡面依舊有很多地方說不通，邏輯BUG實在是太多了。

「光靠臆想，是得不到答案的。」

杜維喃喃自語，只是他對答案並沒有那麼期待，他現在只想離王格遠遠地，因為這就是一個隨時有可能爆炸的不穩定因素。

只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要是王格真的是人造邪神……

一個可以掌控的人造邪神，在那個病變了的地球，應該可以橫著走了吧？

「023號病人，你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

杜維長出了一口氣。

他這才發現，身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

而就在這時。

突然……

杜維的臉色，忽然變得異常蒼白。

他立馬捂住嘴巴和鼻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鬆開手，掌心中，一攤黑色的鮮血顯得無比扎眼。

「我怎麼會突然咳血？」

杜維臉色陰晴不定，眉頭更是緊緊鎖死。

來不及多想，他立馬調轉方向盤，向著夜之城第一醫院的方向駛去。

……

雖然以醫生的身份在夜之城生活了很久。

但杜維卻很少到這所醫院。

因為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本能的想起，曾經作為病人的痛苦經歷。

杜維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現在是晚上8點鐘。

血檢和彩超，以及各種化驗已經全做了一遍，現在能做的，只有等結果出來。

成為眷屬者以後。

杜維的身體素質，便比以前要強的多，而且第三隻眼也給他帶來了更加敏銳的感知力。

來來往往的病人發出的痛苦呻吟，在他耳中是如此刺耳。

而就在這時。

杜維忽然皺了皺眉，他抬頭看向大廳內。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來往往的病人們逐漸變得稀少了起來，並且幾個穿著便服的人隱隱將自己圍了起來。

一個穿著風衣，戴著墨鏡的女人來到面前。

「聯邦的探員？」

杜維站起身，目光冰冷的打量著女人：「我想，我應該沒有觸犯聯邦的哪條法律吧？」

女人拿出工作證晃了晃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你現在已經被列為了一起失蹤案的第一嫌疑人。」

杜維皺眉道：「失蹤案？」

「是的，2月2號這天傍晚，你在堵車的時候突然選擇了調頭逆行，而在你逆行的時候，和你同樣被堵在路上的陳平先生，同樣選擇了逆行，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蹤跡。」

「而你，在駕駛你那輛復古版斯巴魯翼豹駛入一個沒有監控的小巷子里以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你和陳平先生的失蹤有所關聯。」

杜維嗤笑了一聲說：「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探員，我掉進了下水道里，直到現在才成功從裡面爬出來，這難道不足以證明我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嗎？」

或許，那是一個和自己一樣，被拉進了另一個末日世界的倒霉蛋。

但他的身體出問題了，現在最著急的就是知道檢測結果，而不是在這裡應付一個聯邦探員。

女探員語氣冷淡的道：「你說的話不能當做不在場證明，所以不好意思，杜維醫生，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聽到這話，杜維搖了搖頭，如果換做別人，可能只有配合一條選擇。

但他不一樣，他有特權。

杜維直接說道：「我需要跟我的律師打個電話。」

女探員愣了一下道：「當然可以，作為亞太聯邦的五星公民，這是你應有的權利。」

杜維走到一旁，並沒有撥打什麼律師的電話，而是直接打給了院長庫里曼。

不一會兒。

女探員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等放下電話，女探員的表情變得異常精彩，極為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杜維醫生，您和這起案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您隨時可以離開。」

……

另一邊。

夜之城，亞太聯邦調查局內。

局長李斯特正憤怒的呵斥下屬：「那個探員是你派去的？你不知道陽光私立精神病醫院每年納了多少稅嗎？你怎麼能擅自做主，將一名正直的納稅人列為第一嫌疑人？」

下屬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局長李斯特怒罵道：「你對的起納稅人的錢嗎？現在，立刻，去把這起失蹤案里，關於那名無辜的納稅人的信息，從系統檔案里刪除掉！」

下屬趕忙點頭：「是，我現在就去做！」

局長李斯特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是，下屬剛通知下去，便收到了一條反饋。

「等等，局長？他的信息在半個小時前就被刪除了！」

局長李斯特愣了下：「什麼？能查到是誰幹的嗎？」

下屬道：「查不到，不過這種手法，可能和那群突然冒出來的駭客組織有關係，畢竟他們經常這麼干。」

局長李斯特頭疼的擺擺手：「算了，就這樣吧，能把我們的納稅人伺候好就行，我還有幾年就要卸任了，希望在我的任期內，夜之城不會發生什麼亂子。」

……

此時此刻。

已經回到D區皇后大街216號的杜維，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放在自己門口的一個被黑布蒙著的盒子，盒子上還放著一張紙。

第三隻眼從胸前的陰影之中睜開。

杜維看到，那盒子里，有著一股讓他極其熟悉的陰冷氣息。

就像王格父親的人皮、從卡斯托夫手裡搶來的沙漏一樣的氣息。

盒子里，放著一張灰白質感的面具，以及一張紙。

紙上寫著如下信息。

【你好，亞太聯盟的眷屬者，我們注意到了你的存在，並且幫你解決了一個小麻煩，現在，我們向你發起一場跨越人種，跨越國度的邀請，我們期待著你戴上面具，加入拾荒者議會的那一刻】

【但請注意，不要讓我們等太久】

【因為在那之前，官方極有可能注意到遊離在外的你】

第三隻眼，冷冷的盯著那張紙上的文字。

杜維從文件夾里拿出一份體檢報告。

上面寫著：肺部彩超能明顯看到陰影，病理特徵與鼠疫類似，但血常規正常，請轉入其他醫院繼續診斷。

良久。

杜維嗤笑一聲，說道：「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