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拂
孩子們假裝看不見頭頂上的九頭鳥，拚命的拍大人們的馬屁。
「少耍小聰明。回去你母親還會削你。」細眉的父親瞪著他。
九頭鳥一直跟隨著村民們。直到看到了那棵老棗樹。它微微一振，沒有敢撲殺村民。
它繞著老棗樹盤族，嘶鳴。巨大的眼珠子不斷的轉向那幾個帶著鳥蛋的孩子們，象是在向老棗樹控訴孩子們的無恥行為。
村民們也感到了九頭鳥對老棗樹神的畏懼，緊崩的神情終於放鬆了。這次孩子們沒事，算是萬幸。
老族長看著遠空。「這一次動用了巫器。希望它的氣息沒有傳遠。要不然又是不小的麻煩。」
「族長放心吧。村子偏僻，沒什麼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雷戰安慰
「但願如此吧。祖上傳承下來的東西。很久沒使用過了。希望不要因為這次而引來覬覦。」老族長輕嘆出聲。
想象中的熬戰並沒有來，這是好事。大人和小孩子們都回到了村子里。
九頭鳥並沒有走。它高亢的有如穿金裂石的鳴叫振蕩在高空。
孩子們回到村裡，又是一陣被家裡母親追打的時候。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會惹禍。知道你們今天闖了多大的禍吧。」
「打死你這不知輕重的傢伙。還好意思跟我顯擺這些鳥蛋。你知道為了這些不知有啥用的蛋，你阿爸差點出事了。」
「哦呀。別打了。別打了。阿娘，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不要打了。哎喲。疼，疼，疼。」
孩子們一個個在院子的拚命狂奔。最後孩子們無處好躲，全擠到了老族長的院子里，一個個抓著老族長，全都躲在老族知身後。拚命的求著老族長幫忙深忙求情。
孩子們一擁進屋子裡，就看見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吃肉湯的蘇紫。真是妒忌。
有孩子好奇，「為什麼同樣的是闖禍，祖長爺爺不打你。我們都會阿爸阿娘打了。」
蘇紫喝著肉湯，慢條斯理道：「呃，因為我跑得快呀。」
孩子們翻白眼，他們才不信。雖然老族受了傷。但就連孩子們也知道，如果老族長願意，一根手指頭，就能按住小阿嬌。
「呃，這個理由不信呀。嗯，還有。我給族長爺爺說了件事。」
「哦，什麼事？」
「前幾年，我不是經常追一隻赤色鳥嗎？有一回我追著追著這隻赤鳥就睡著了。後來就做了夢，夢到了一場吞地裂地的上古大戰。
那場大戰焚天燼地，連天都燒出大洞了。強烈的大火燒了幾天幾夜也不見熄滅。然後這隻大的赤色鳥從天盡墜落，最後火焰熄滅了。那隻赤色鳥就是從那場大火息滅后突然顯現的。我告訴族長爺爺，我剛才又看到它了。然後族長爺爺氣揚起的巴掌就停下來了。」
大嘴嗤笑，「阿嬌你又唬人。你根本就沒看到什麼赤色鳥？」
蘇紫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沒看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視力比你們都要好。我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是呀。臭小子們，小阿嬌可比你們這些傢伙靈秀得多。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話，大人們走了進來。
「族長爺爺，我們抓住了遠古神禽的鳥蛋，我們立功了。它們可以孵出來守護村子。」
「是呀，是呀。族長爺爺，我們是為了村子。我們沒有闖禍呀。」
「對呀，對呀。這可是遠古生靈的後裔。是強大的戰力。以後一定會象老棗樹神一樣守護村子的。」
孩子們絞盡腦汁減輕自己的刑罰。
大人們好笑，「你知道每天要多少肉才能喂大它們嗎？我們經常連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還有剩餘的食物餵養它們。」
「還有這事呀。對呀。我們怎麼沒想到？」孩子們很詛喪。
「還有呀。目前這個還不最重要的。你們看看外面。」
孩子們從石窗外往高家看去。就見那隻九頭鳥還在遠處的天空盤旋，遲遲不肯離去。
「你們竟然知道它是凶禽，它知何甘心自己的後裔被奪。它會守在村口的。就算是害怕老棗樹神的威壓。
可是我們總要出去狩獵，你們覺得我們還能時時帶著巫器。更何況每一次的巫器的激發，你們知道需要付出何種代價嗎？」
這下孩子們終於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要不然，我們將鳥蛋還給它好了。」有孩子建議。
「是呀。還給它，應該就不會來找我們麻煩了吧。」
大人們小心翼翼的將六個銀光燦燦的鳥蛋放到了老棗樹神的底下。
六個象大石磨般大的鳥蛋靜靜排隊在樹下。彌散出點點神秘的光輝。
突然老棗樹那根發著綠芽的枝條動了起來。一根綠色的枝條垂落下來，輕柔撫過一顆顆晶瑩光潔的鳥蛋。
所有人都震驚了。
天空，閃著鋼鐵般鋒銳光澤的九頭鳥也震驚了。它九鳥齊動，驀地低頭，看向老棗樹神的方向。
那些被嫩綠枝條撫過的鳥蛋突然就華光大盛，霞光映映。這些鳥蛋彷彿瞬間就變得了一顆顆神奇。
這些鳥蛋象發光的山寶，一股勃勃生機從內而發。而且這些鳥蛋上原來的神秘符文更為流暢。光華照耀下，它們如龍如蛇，蜿蜒盤旋，似神明浴火，就要破殼化出。
這些蛋發了劇烈的變化。蘇紫定定的看著這一切，嘴巴張成了喔形。
也不過幾息時間，這些鳥蛋就完成了一種變化。這些鳥蛋好象已然脫胎換骨，涅槃重生。
蘇紫看去，發出這些蛋光華收斂之時，多了很多紋路，顏色顯得更為亮澤，華麗而高貴。
「這些蛋的生機強大了很多了。而且這種遠古凶禽的烙印也多了很多。如果這些鳥蛋真的孵化，一定會比現在的這隻九頭鳥還要強大。」
「真象是造化呀。」有人感嘆，「這老棗樹不過一拂，就有這樣的威能。真是讓人震撼。」
村裡的人全聚攏過來。這些鳥蛋絢爛璀璨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這種強大而神秘的改變，讓村裡人對這棵老棗樹神敬畏無比。
村外高空上，那隻銀灰色的九頭鳥也被震撼了。它的眼神也充滿了希望，渴盼著它的孩子們發生了何種變化。無疑這種變化是讓他暗自期盼的。
那條老棗樹的綠枝條碧翠浴滴，生機勃勃。柔柔一拂，又淡淡離開，然後不現動作。
彷彿剛才的一拂，也不過是它臨時而起的一點興趣。
村裡人久久安靜，敬畏的抬著看著這棵焦黑的老棗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