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尋序
夜神凈至清流灼身前,此時魔物與惡魔已發起總攻,在夜神凈的背後遠方,怪物的軍團已朝西國邊境內部蜂擁至去,幽子忌在現世的身體已如傀儡般散架堆在地上化為一堆木架與布料,在他的陰世界里那個夜神凈依舊在追他,他甩著已經失去小臂的手大臂逃跑,戊茂噓協撲在地上竭力喘息,身體從皮膚內部向外發出紅彤的微光……
還是陰天,天空烏雲密布,不下雨,不打雷,只是陰沉沉的,就像老天不待見人一般,遲遲不肯放晴。
夜神凈張開自己右手魔爪化的手掌走向清流,清流仗著的巨劍瞬間架起備戰姿勢,劍身泛起微紅的光,一個回頭的瞬間,劍面正面擋住了夜神凈突然襲來的踢擊,不過他的身體被夜神凈踢擊的餘震震得身體快要散架了,腿上的傷口被崩得開始滲出血液。
清流灼一隻腳跪在地上一隻腳支撐著身體,右手握著被踢開的劍,腰部已經向前彎到將他肚子壓癟,到了只有他仰頭才能看見夜神凈的地步。
最後的談判……。
清流灼眼睛不再張望著夜神凈,低下頭深深的閉眼,腦中的思緒與回憶流轉,先前他早已從女王那裡得知了這樣的可能,夜神凈就是清流灼的弟弟,女王那時擁有式神的力量得知了不少的事,也是這樣他才信服了女王擁有了那神一般的預知的力量。
清流灼的父母活著的時候是西國的特派殺手,夫妻兩個共同做事,為西國的信息安全提供了極大的保障,他們有時也會分開執行任務,但一定會將清流灼留在家裡,他們的家為西國深處的隱秘區域,知道那裡的人都是西國重要幹部,眾所周知干這樣的事情的,最後不是被別國的刺客殺死了,死在外邊了,要麼就是被國家悄悄抹除了。他們同樣也意識得到這一點,每天都會注意「風向」,注意那風中存在著的危險氣息。
清流灼,幼小時便獨自一人,訓練自己是唯一的消遣時間的方式,他有一個可用於砍擊的稻草人,就相當於一個靶子,可以通過靜置恢復整體如初,清流灼靠著這個類似稻草人的靶子人偶,提升了不少劍技,由於父母的遺傳,在訓練期間也自己參悟了不少劍技加法術的技能。
清流灼的父親清流寬,母親夜挽風是一對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從相遇便一眼投緣定終身,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十六歲便成婚,在那之前可能有分離但也終於再見,兩人情投意合,結合產生清流灼,灼則意為灼熱的光,擺脫世俗城府,成為光明正大的人。
兩人從小生活在西國,皆是受星者,可以將魔法融入物理攻擊之中,增強物理攻擊威力的同時附帶魔法的傷害和小特殊效果,對不同的攻擊進行優化,各方面體能也能使用魔法進行強化與消耗的消減。也是因此,擁有特殊天賦的兩人被秘密的納入了西國,作為了西國的國家暗殺手。
清流灼確確實實是清流寬與夜挽風所產的子,可是他們對於清流灼唯一的愛,卻是「他是我和ta的孩子」,也是為什麼他們會留下自己的「短處」的理由,因為一眼投緣,情投意合。
清流灼對於兩人並沒有太多感情,因為接觸的時間極少,以及他被撫育的理由,在他理解之時他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直到寬與挽風慘死的時候,他逃亡離去西國,也只剩對自己生命垂危的泣戾了。
本來清流灼的死也已早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但將清流灼父母掠殺的處理者看到清流灼沒心沒肺的只顧自己的命地逃跑的時候,大笑著感嘆畜生就算再強,後代也不過如此,於是任灼流浪於荒野,無任何依靠。
清流灼在意夜神凈的原因只有一個,夜神凈是和他同命相連的人,和自己一樣是那兩人的孩子……
但現在夜神凈與清流灼的關係仍然模糊……
……——夜神凈誕生於地獄,也確實是那兩人所產下之子,而那兩人逝去之時也只有清流灼那一個孩子,那麼唯一解釋的通的就是,清流寬與夜挽風在地獄之中創造了夜神凈,他們就是地獄之中的2.5級惡魔,但逗留著存在於永恆的地獄之中……
幽子忌在自己的陰世界里逃跑,已精疲力盡,抵抗的雙手無法再抬起,這裡暗黑,就像在深山的老洞里,四處是粗糙的壁,能分清人臉的能見度不過伸手五指處,虛無的夜神凈佇立在如細小顆粒的漆黑之霧中,他赤色如靈魂的軀體,在霧中發出紅色的微光,眼睛處閃爍著亮紅的光線。
幽子忌靠在最後的牆壁上,心理上的封閉導致他無法再創造出逃跑的路,他駝著背,不停重呼吸,眼睛的眼神虛掩,看著逼近的夜神凈。
「這個黑暗,就像那時的,又是那種力量嗎……?
「如同約爾般的,「暗黑」侵蝕的力量,力量是多麼強大才能驅動的被動,既然這樣的話,以我現在的力量也未必能殺死他……」
「暗黑」是一種強大力量的表現,其本名應為「旁引」,當某個個體擁有相當的力量時,ta會產生出由ta的魔法的屬性決定的特殊的能量,「暗」屬性則為「暗黑」,「光」屬性則為「聖明」,這種能量可以具現化,成為某種能量形式的實體,力量較弱之人不能夠見其形體,該實體能夠根據力量至強之人,產生更為高級的用處,能不能夠利用,能不能夠長時間的停留並且做出特定的事情,其力量大小強度個數,更多的可能性都是靠其力量的主體來決定的。
幽子忌在這之前被一股比夜神凈更為強的力量化身的實體侵害,在幽子忌中招后的了解下,這東西居然是直接侵入內心,攻擊精神的力量,任世間九成以上的人都不可能承受得起這招,猝不及防,弱者不能見其形被偷襲過後任其擺布,可以說能夠防住這招的人一定有著什麼過人之處,但恰恰是有著過人之處的人,才會被這種東西鎖定。
虛幻的夜神凈迸發整個身體消失在原地,魔爪直直伸向幽子忌,是強力不留餘地的一擊,揮舞著如從手指里長出來的利爪破開空氣,划動空氣中的魔力,狠狠地破開層層的迷霧,攻擊襲來的剎那間,幽子忌眼睛一怔,身軀一震,手臂瞬間恢復,身體上燃起幽靈般的藍色火焰,整個眼睛被螢火的幽藍色佔滿,眼角留著苒苒的火苗。
身體挪動便起,像是剛有了想要動身的思考,身體則立馬閃現離開了原地,夜神凈的攻擊在眨眼間便落空,幽子忌的由菱形錢幣編織成的短劍重新在手中出現,燃起了爆裂的幽藍焰火,夜神凈的攻擊再次襲來,也再次落空,幽子忌漸漸能夠適應夜神凈的攻擊,將身子慢慢調整,反擊的招式正在醞釀。
致命就在分毫之間,只要稍微一猶豫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就命喪黃泉,這時夜神凈停了下來,他的臉色由貓咪捕捉老鼠的優越藐視,變為了憤怒的注視,因為那老鼠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捉住,甚至將要登上他的鼻子來咬他的臉了。
「呃-啊——!!」
夜神凈的攻擊伴隨著怒吼再次襲來,依然是那暗紅色的爪擊,幽子忌再次閃現,不想,他剛移出剛剛的位置,他身後的一處方位又一處攻擊的殺意傳來,在震驚的余意之中,他的腰部被捅了個穿。
幽子忌的行動大大下降,可以說透支的生命力,已不能再支持他的行動了,但夜神凈的攻擊還沒有停下,攻擊再次發動,夜神凈攻擊的同時再一次出現一個他,所有的攻擊都是夜神凈的利爪捅入幽子忌的身體然後停下,將他的身體定住,然後再次出現的夜神凈直直的插入幽子忌的身體,直到幽子忌的身體周圍站著八個夜神凈,攻擊才停止。他們分別都用一隻手插在幽子忌的身體里,幽子忌除了頭部,身體全被捅穿了開來,他自身已經站不住了,全靠夜神凈們的手臂,他被舉到了空中,所有的夜神凈開始獰笑,所有的手臂開始朝四面八方分開。
幽子忌虛弱的意識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裂開,他的頭無力的垂下,眼睛就快要從眼睛中呲裂開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幽子忌的身體開始分裂,掉在地上的銅錢劍瞬間爆開,一塊一塊的飛向幽子忌,貼住他的身體,將夜神凈的手臂包裹牽制住,陰世界的空間壁開始朝幽子忌的身體聚攏,四面八方廣闊在周圍的類似建築的東西快速飛向幽子忌,夜神凈們被限制在幽子忌周圍,手臂無法自拔。
陰之世界在十幾秒內天地轟動,所有的事物,一齊皺縮擠成一團,形成了物質團,連帶著夜神凈,虛空中物質團虛影實體重合閃爍分離瞬回,內部突然扭曲帶著黑暗粒子,扭合成一個點,一片寂靜與白光過後,混沌爆裂的爆閃,數以萬計的黑影點點的復原陰世界,黑點像是有自動定位,到達指定的點后化成物體,就這樣重鑄了這個陰之世界,不過夜神凈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不過幽子忌消失沒有了蹤影,八個夜神凈觀察著四周,他們也無法確定幽子忌的位置,看著黑點四處閃爍漂移。
陰的世界已重鑄,可是黑點的運行還沒有停下,陰世界里,一個東西不停的重現,不停的增多,不一會疊滿了一堆,天空中忽閃出一裂痕的黑暗,黑點全部往裡飛去,嗚嗚壓壓的,一隻夜神凈隻身投入那黑洞之中,穿越過去沒想到又是一個陰的世界,黑點繼續點在虛空中變為事物,一大片一大片的世界地域顯現,並且空中還有著更多的黑洞,有些黑洞之中反向湧出了黑點,幽子忌應該還活著,但在這無限變化的世界中想要再恢復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