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心境升華

四,心境升華

在一陣螺旋槳的噪音過後。

兩人彼此無言,一時間對視得激情四射。

一個久居上位,看人從不覺得不禮貌不尷尬,一個從小察言觀色也歷來明白眼睛是靈魂的窗口。

再大的人物也無法掩飾眼睛表露內心的活動,可要讀懂這些,需要眼界,也需要閱歷。

前者得天獨厚,有閱人無數的經驗,眼界自然不凡。

後者從小掙扎求存,吃虧吃多了,閱歷自然豐厚。

無聲的交流往往直入靈魂,也更靠譜,一時間兩人惺惺相惜起來。

年輕人直感遇上千載難逢又年齡相當的對手,運氣、身手、膽魄、野蠻,加上現在的沉著冷靜,只比他遇上的寥寥幾個老狐狸欠了幾分老辣。

王缽煮在考驗與挑選合作者,自然慎之又慎,寧缺勿濫(寫到這有些感慨,齣戲就齣戲吧)。

孫子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眼前這年輕人有合作的實力,也就有利用的價值,有限的了解下,傲氣、膽魄、睿智,加上能坦然對視的真誠。

王缽煮不由地開口稱讚:「古人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言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好,好,好!」

年輕人一聽徹底熄了心中最後一點野望,不甘之色從眼中一閃而逝,飛快垂下眼瞼,也奉承地沉聲:「您身手不凡又運氣驚人,可把我夏新民羨慕壞了。」

王缽煮寵辱不驚地伸手淡然一笑:「有幾分愛好,碰巧罷了,我叫王缽煮,以後我們就是夥伴了。」

這話一出,夏新民激動地狂喜,伸出來的手止不住地顫,很不相信又期待地語無倫次:

「這……哥……不管你多大,從今天起你就是哥,我家族所有人都管叫哥,有事王哥儘管吩咐!」

兩手緊握,搖得甩了又甩。

夏新民久久不願鬆開,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不撒手了,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好一會沉不住氣地舔問:

「王哥,帶小弟見識見識唄?」

好嘛!

這傢伙是個高手啊,真會玩花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可惜小爺我的秘密跟你分享是情分,一毛不拔是本分,本來以為找個靠譜的,給我來帶高帽捧殺這一套。

王缽煮來這荒野未何不是厭倦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心裡感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星眸一定直視過去,見不到真誠,臉上泛起痞氣:

「好說,好說。」說到這見還不撒手漸有不耐:「怎麼認了哥半天,不見禮物在哪啊?」

夏新民連忙掏出手機,連連抱歉:「請王哥原諒,小弟高興過頭,這就轉帳。」

王缽煮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身穿著,從裡到外一水國貨貼牌,舒適實用性價比極高,關鍵價格親民。

這是被小看了呀,還是被一個嘴上奉承叫哥的人小看,這不能忍,小子,看小爺我裝一回逼。

當下王缽煮靜靜地看著夏新民演,他不是要轉帳嗎,可轉帳要手機,王缽煮半天一動不動杵著,不配合轉不了帳啊!

這回真尷尬了。

夏新民訕訕一笑:「王哥,您不會手機也沒有……」

見王缽煮手中手機,夏新民徹底明白過來,也不言語靜等接招,握著的手自然鬆了些。

王缽煮借勢甩掉這狗皮膏藥,一指六顆樹,迎著五月初升太陽,感受著晨風拂面,氣質上終於有了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不食人間煙火的話語吐出:

「新民啊!」

「為了這機緣,小爺我是豁出一切,長生豈是金錢能衡量的東西,得了長生錢算什麼?」

夏新民一聽這話如坐針氈,臉上終於失態見不到半分桀桀,骨子裡的傲氣挫了個乾淨。

他不是傻子,如果是他得到了,錢算什麼東西,指甲縫裡彈出一點,眾多富豪趨之若鶩,手捧大半身家削尖腦袋,求爹爹告奶奶也要爭搶到那麼一點東西。

心態終於放平放正,躬身準備下跪時,被王缽煮無情打斷:

「收起你那一套,誠然你有小爺我需要的東西,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在這做客一天你就回去吧!」

王缽煮說完心裡暗爽,終於體會到不要你以為我要我以為。

這滋味差別無法道與外人,從來只體會我以為的東西,卻不是他以為,所以過去沒少受欺負白眼……。

今天換了天地。

從為了生存努力適應,適應別人的刁難白眼……,到今天別人有求於自己,別人得努力適應自己,自己的刁難別人得忍著,自己的白眼別人得受著,……

暗爽同時心中不由明悟:

這就是江湖嗎?

自己從今往後,要以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活著?

從此麻木,算計成了家常便飯,做什麼事都要有謀略規劃,那樣的自己還是自己嗎?

王缽煮神遊天外,心境不由拔高,修行的大門在一刻從裡面打開了門栓,只等他上前一叩。

腦中記憶封印整體鬆動不少,解封難度大幅度降低,連帶一些記憶呈現:

修者,法財侶地。

法,修行之法。

世間一切法門,以炁為基,鴻蒙孕育萬界,界中有炁,炁有屬性,各有稱謂。

鬥氣,魔法,靈氣,妖氣,魔氣,……

引炁入體法則自生,芥子須彌,道則為骨,法則為肉,規則為皮,囊括鴻蒙一切修行法門。

財,修行資糧。

武器防具靈藥……

侶,修行助力。

親人朋友,靠山勢力,……

地分內外。

內地乃安身立命之所,至關重要之外物,小至洞府和魔法塔,大至天空之城和福地山門,皆在此列。

外地為機緣所在,得之氣運垂青,從此逆天改命;失之輕則氣運跌落,重則氣運衰至死劫,且如跗骨之蛆。

這些記憶真是及時雨,也讓王缽煮出了一身冷汗,萬萬沒想到修行還有氣運一說。

這修行也如人間,也有江湖。

萬幸自己決定對了,倘若將辛苦建成的福地拱手讓人,本來屬於自己的內地變成外地,讓氣運垂青他人。

在造化弄人之下,搞不來弄出個生死大敵出來,萬一到時自己有個三長二短的,自己擁有的一切全成了他人修行的資糧。

竭盡全力也要保住這一切。

回神不由心裡自嘲:還真是一入冮湖身不由己,半點不由人。

再看向夏新民的目光就不同了,只是神色有些掙扎猶豫,終是心裡一嘆:

夏新民!江湖如此,你我身在局中,都是棋子,你是士象車馬砲兵中的哪一個,就看你的選擇與表現了。

當再不掩飾,毫不尷尬地開門見山:「夏新民,你的身份使你有資格站在這裡,山下世界有小爺我需要的東西,但不是錢,我對錢不感興趣,那東西就是數字。」

對錢不感興趣?

女人?地位權勢?還是名望?

夏新民一時間也搞不清,但他篤定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喜好,只要掌握了王缽煮的喜好,就有了解這地方的敲門磚。

只要能留在這裡,就有機會,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會行鴆占鵲巢的舉動。

先前的話是潑出去的水,當即言之鑿鑿地表態:「王哥!只要您要,只要我有,不!沒有也想法給弄來,有事請儘管說。」

邊說邊拍著胸膛,擂聲響聲。

王缽煮一時間也沒想好要什麼。

吃自給自足。

穿這點小事張口太掉價了。

住是個不用愁的問題,夏新民這小子在這一天,肯定不像自己一帳篷加一睡袋就搞定了,他好意思嗎?

行可以忽略,估計自己會宅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

只得直言相告:「暫時我還沒想到,你先在這找個地方住下,記住了!那六顆樹你可別靠近,小心兩隻狼把你生撕活吞了!」

……

兩人自此各不打擾。

王缽煮過著悠然南山的田園生活。

夏新民帶來的補給雖多,可經不住日子長,他倒是想用手機聯繫,這也意味著又多了一人知道這地方。

他父親知道了倒不怕,可他母親知道就不好說了,萬一告知娘家口風不緊,那就天下皆知……

退一萬步講,這直升機來這裡一回就算了,家裡還能用偏的借口糊弄過去,可次數一多落在有心人眼中,這機緣就弄不好無奈旁落他人之手。

自己回去也意味著與王缽煮為敵,住了快一個月,直感這小子深不可測,自己了解的估計僅僅是冰山一角。

咬牙暗罵:真是個變態,少爺我每天還有手機解悶,這小子也不知道忙些什麼,除了與那些鳥和狼玩耍一陣,像個雕像一樣一坐就是半天,都快成仙了。

不行,這樣下去少爺我可能連口湯也撈不著,實在不行……

難道自己堂堂一個少爺,真要去當小弟,要是小弟當不了就只能當狗腿子了。

……

這天。

兩人一喜一憂。

夏新民愁啊,他肚子餓了,手上剩最後一塊壓縮餅乾,水也只剩一瓶了。

王缽煮心情激蕩,三分笑意爬滿臉龐,他終於只差臨門一腳,就踏入修行的大門,自此脫胎換骨長生可期,腦海中記憶封印又多一些。

多一些修行知識,實力也強一分,也就不怕別人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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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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