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信

不過梅契爾卻未察覺這悄然而至的陰謀。等待至下午，他將門反鎖，提前安然端坐在靠椅上。

面前的小桌上擺放著檸檬蛋糕與稀釋過的蘋果醋，銀色刀叉交疊，餐巾墊在碟下。

撫平心中隱約的不安與緊張，他緩緩閉上眼睛，面容淡寂平穩。

……

灰霧之上，恢宏的神殿內，古老而斑駁的青銅長桌旁，深紅光芒模糊扭曲勾勒為三個人影。

常規的問好環節過後，「正義」提交了一頁羅塞爾日記，「倒吊人」因為遠離陸地沒有收穫。

梅契爾說自己已經申請調看資料，只不過家族內還在審核。

這是因為梅契爾最近挺忙的，這周內經歷了離開廷根、遠程插手安提哥努斯筆記搶奪的事情，閑暇時間還在趕稿《迷惘世界》，根本沒有時間編寫羅塞爾社死小日記糊弄克萊恩。

到了交流情報的環節，阿爾傑主動開口：「聽說有位極光會的『傾聽者』在尋找真實造主的痕迹，也就是們宣揚的『聖所』。」

「真實造物主？」奧黛麗疑問。

阿爾傑簡單介紹了下真實造物主，又話鋒一轉，旁敲側擊「愚者」對真實造物主的看法。

高深莫測的愚者先生顯露出零分邪魅，零分淡漠，十分看不透，輕笑道：

「我更願意稱呼祂為，墮落造物主。」

墮落造物主…墮落…阿爾傑品味咀嚼著愚者先生的用詞與語氣。正當他陷入沉思時，剛才一直沒說話似乎對他們的交流沒有多大興緻的「節制」先生插嘴：

「呵，所謂真實造物主無非是失敗者的殘留罷了，哪裡配得上這個響亮的名號。」

「失敗者？！」阿爾傑驚疑而問，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節制先生口中的失敗者指的是誰？真實造物主可是傳聞是造物主殘留的核心……

彷彿知道阿爾傑的疑惑，「節制」語調平靜地補充：

「造物主永遠是贏家，不是會嘗味失敗的人。」

隨後不再言語，好像不想多說。

灰霧掩蓋住了克萊恩的表情，不然下面三人會驚奇地發現他的臉上交織著茫然、困惑、煩躁等複雜的情緒。

怎麼又是謎語人。

奧黛麗腦子轉動，處理著信息：失敗者的殘留…造物主永遠是贏家…傳聞中造物主的殘留核心…

「節制」先生說造物主不是失敗者，同時又說真實造物主是失敗者的殘留。

易證可得，如果沒其他隱義，「節制」先生的意思是：

真實造物主不是造物主的殘留。

這又浮現一個新的問題：傳聞與「節制」先生的觀點相悖，該信「倒吊人」的傳聞還是「節制」。

可她暫且也判斷不了經驗豐富老練的「倒吊人」和家族內底蘊深厚的「節制」哪個更為可信。

喂喂喂，倒吊人和正義問一下啊！我身為穩重可靠的「愚者」開口逼格會掉的啊！克萊恩心中腹誹，他對其有些在意。

阿爾傑視線悄悄瞥過對面的「正義」小姐，見對方始終沉默不由可惜。

於是灰霧沉淪寂靜。

梅契爾用手托住下巴，有種前世水群時突然冷群的感覺。

他擺了擺手，半是無奈半是打趣地揭過這個話題：

「愚者先生稱呼其為墮落造物主也是正確的，由於祂本身執掌領域的問題祂狀態頗差。但所謂真實也有根據，只不過對愚者先生來說並不重要。墮落造物主的信徒瘋子比例很高，更容易失控……

「……多半時候也很強……」

說著他又看向奧黛麗，含笑說道：

「正義小姐，我上次向你介紹過他們，就是秘祈人與傾聽者。低序列還好，倘若您遇見精神狀況略有瘋狂、擅長儀式魔法與血肉魔法的中序列非凡者，還是趁早逃走較好……記住，無論隱藏得多好，每名傾聽者都是瘋子。」

奧黛麗看著「節制」先生模糊的面龐輪廓笑容逐漸消失，變得嚴肅認真，她也感覺對方不似玩笑，盡量將節制先生的話悉數記下。

今天說太多話了，再說多點就沒有神秘感了。梅契爾警醒，停下話題。

……

「真實的原因並不清楚，這也許已經被歷史的塵埃徹底掩蓋，但我知道一個駭人聽聞的解釋。」

「在那個解釋里，摩斯苦修會墮落的主要原因是他們信奉的神靈，也就是『隱匿賢者』，活了！」

「祂成了人格化的邪神！」

「倒吊人」給「正義」小姐介紹養隱秘組織中的摩斯苦修會，勾起了克萊恩的注意。

他上次看「節制」先生提供的羅塞爾日記中提到過秘祈人與窺秘人途徑容易受到上位者的污染。秘祈人的上位根據節制先生的說法是真實造物主，窺秘人是隱匿賢者嗎？

想起窺秘人和隱匿賢者他便又想起被克雷斯泰帶去貝克蘭德的老尼爾，與阿德米索爾口中的議會，疑似議會成員的梅契爾……

如果可以開小號的話，就可以詢問一下節制先生關於「作家」的事情了……

塔羅會接近尾聲，這時梅契爾適時提醒奧黛麗關於讀心者配方交易將在後天進行，以免自己又把這事忘了。

最後眼前灰霧消散，意識下墜，梅契爾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不算熟悉的天花板。

他打開門來到一樓門口，順著一個凹槽將牆上木板打開，通過這個將門外信箱內的信拿出。

剛剛他的靈性被觸動，就是因為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