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塵雪皚皚

誰也不知道這裡具體是哪裡，但人們對這裡的第一印象只有一個。

好白……

放眼望去，這裡無論是遠處的隆起，還是面前的平原，都是沒有絲毫雜質的雪白色。

往前走一步，小腿就全部陷下去了，也不知道下面踩著的究竟是不是實地。

而且，風一直在刮，到處都是雪花，視野也看不太遠。

「這是哪啊……」

姜緣塵不禁哀嘆，明明剛才還在床上感受著溫暖，下一刻就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好像也不怎麼冷啊……

四下環望，明明這裡的風刮的很急，雪粒被風裹挾的速度看起來也非常快。

可是姜緣塵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樣。

難道……

難道！

這就是大家平常所說的！

做夢嗎！？

可是……

該做些什麼呢？

夢裡？

就是這副模樣嗎？

那豈不是進來受罪的？

還好，只是看起來嚇人，自己並沒有真的感受到這極端惡劣的天氣影響。

不過接下來倒也沒事做了啊。

姜緣塵四處看了看。

一望無際的白，只有遠處似乎有幾處隆起。

平常聽同學們說做夢，不是吃香喝辣就是拿槍打怪。

好不愜意，可是輪到自己好不容易做次夢，難道就是在這裡沒有意義的走雪原嗎？

才不要！

肯定有什麼劇情來的！

再次將目光看向遠處那些隆起，姜緣塵的內心逐漸堅定。

總得過去看看是什麼吧！

……

呼嘯的寒風滾滾而來，好幾次把姜緣塵拍倒在雪地裡面。

明明壓根沒感覺到阻力，可就是走得異常緩慢。

姜緣塵不禁在心裡思考。

這真的是夢嗎？

還是真實發生在什麼地方，什麼人身上的事？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這麼一個人。

姜緣塵突然覺得恐怖。

那他是怎麼在這種天氣下行走的？

……

遠處的隆起逐漸清晰起來，居然是幾座雪包。

不過雖說是雪包，實際上也比得上某些大陸上的小山了。

看起來……

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

姜緣塵長舒一口氣，癱坐在雪地上。很快，這片雪就因為他的體重凹陷下去了。

雖然自己並沒有感到什麼異樣，但就是想歇會。

似乎是這具身體已經到了它的極限，急需休息一樣。

姜緣塵也得此時間觀察一下周圍。

兩三座雪包，中間好像有縫隙。

像是什麼通道，可是遠處看過來，這幾座雪包後面什麼也沒有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緣塵還是強撐著站起身來。

明明自己沒什麼感覺，可是這具身體就是動的很緩慢。

又強行拖拽著身軀往中間靠了靠。

「拜託，好歹這條縫也能擋去許多風雪吧！」

幾乎是咬著牙在前進了。

終於，還是來到了雪包的中間。

如之前所料，那邊什麼也沒有。

透過縫隙望過去還是一望無際的雪原。

姜緣塵有些崩潰了。

不是吧！這算什麼事？

隨後，這具身體突然栽倒下去，姜緣塵的視角也立馬變黑了。

……

又是沉寂了好一會。

耳畔突然傳來好聽的鈴鐺聲音。

叮叮噹噹的，很是悅耳。

姜緣塵很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去看看是什麼。

可是怎麼努力也做不到，甚至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任自己再怎麼想動起來，這具身體已然不聽他的使喚了。

可惡啊！

姜緣塵心想著，但也無可奈何。

耳畔似乎又傳來一些囈語，像是誰和誰在交談些什麼東西。

過了會，終於有知覺了。

姜緣塵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駝著，在往某個方向前進。

但是還是奈何，自己睜不開眼去看看。

待到那悅耳的鈴鐺聲終於停下的時候。

那一瞬間，姜緣塵只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

身上的種種不適感通通消失了。

等到他睜開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以後。

知道了這裡是個小木屋，而且還是透風的那種。

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至極的木板床上。

等等，稱呼這個東西為床，似乎也有些過於勉強了。

只是用幾塊粗糙的木板搭起來的簡易拱形物而已。

旁邊，有一個小男孩和老者。

兩人在交談著些什麼東西。

不過姜緣塵一個音節也聽不懂。

是的，對方說的並不是什麼漢語或者英文。

聽起來，每一個字音間的停頓都及其怪異，發音也渾濁不堪。

而且，聽久了反而腦子感覺到脹痛，渾身難受。

這種折磨不是限於這具身體的，它直接影響到了姜緣塵本人。

姜緣塵只感覺頭痛欲裂，像是腦袋要爆炸了一樣。

那邊，老者向那小孩示意。

小男孩回頭看向這邊，發覺是自己醒了。

便走過來。

「你還好嗎？」

一口流利的語言，跟剛才那些奇怪的音節完全不同，這是一種能夠讓人聽懂的語種。

可是即便是這樣，姜緣塵最初也沒有聽出來什麼意思。

只是突然感覺腦子一炸，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面碎裂了。

然後就聽得懂了。

他是在關心自己？

「沒事。」

姜緣塵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隨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說出口的居然也不是自己學過的任何一種語言。

只是腦袋裡面想這麼說，就那樣說了，也不知道對方聽了過去會不會是自己想表達那個意思。

姜緣塵很緊張的看著這個小男孩。

突然有一個想法。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自己穿越了？

其實這些都是真實的？

沒等姜緣塵多想，那個小男孩微笑著，繼續開口：

「那就好，你的部族呢？怎麼會讓你一個女孩走到這邊來？」

啊…啊？

姜緣塵懵逼了。

什麼部族？

部族是個什麼東西？

而且啊！

自己什麼時候是個女孩了？

姜緣塵想反駁什麼。

正欲開口，突然掃視到眼角餘光處的大黑辮子。

他原地怔住了……

等等……

剛才那個東西……

是辮子沒錯吧……

姜緣塵將目光看過去，又用手抓住那個東西。

好……

還真的是……

他這會才想起來，剛才自己說話的時候也輕聲細語的，音色間完全不像自己。

搞半天！

我甚至不是我自己！

姜緣塵傻眼了。

那小男孩看姜緣塵半天不回應，興是以為他凍傻了。

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姜緣塵在經受巨大打擊過後，也還是逐漸冷靜下來。

女的就女的吧，反正是做夢罷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啊！

自己前不久還在床上打滾呢！

誰能想到現在居然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小破屋裡面變成個女的了？

而且這屋子裡還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老頭。

這是哪門子劇情啊？

那小男孩也沒有多說什麼。

頓了頓，倒是問了姜緣塵一個問題。

「你想回你的部族去嗎？」

姜緣塵飛速思考。

這裡是個什麼背景？

冰天雪地，一望無際的雪原。

聽不懂的鳥語，還有什麼部族。

姜緣塵內心總有一個聲音在說。

不要！

嗯？不要什麼？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要不要跟我走？」

小男孩繼續開口詢問。

那邊的老者明顯被驚到了，故意咳嗽了幾聲。

小男孩沒有回頭去看他，依舊盯著姜緣塵。

不會吧，你小子不會對這具身體一見鍾情了吧？

姜緣塵在內心吐槽，又不免想起剛才內心深處那句不要。

不要什麼？

剛才這小男孩問他要不要回部族，那個聲音說不要。

現在這小男孩問他要不要跟他走，那聲音反而不說話了。

難道？

難道這意思就是讓自己跟他走咯？

姜緣塵一陣狐疑，這小男孩不會是什麼部族人口販子吧？

還是這具身體生的實在漂亮，忍不住喜歡上了，想帶回家當童養媳？

見姜緣塵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小男孩似乎有些傷心。

姜緣塵最見不得小孩擺個哭兮兮的樣子了。

「好好好，我跟你走。」

本來姜緣塵是想著一副敷衍的語氣說出來的。

可是到這身體嘴巴裡面吐出來，就是一副迫不及待，委屈巴巴的樣子。

救命，自帶語氣濾鏡是吧？

小男孩見姜緣塵答應了，欣然一笑，看著倒是養眼。

「那我們走吧。」

走？

姜緣塵看了看周圍。

好不容易有個小破屋，雖然漏風吧，但好歹能擋擋寒什麼的。

現在走？

去哪？

不過想是這麼想，該行動還是得行動啊……

姜緣塵從那簡陋的木質拱狀物上下來，跟在小男孩屁股後面。

不過等出了門，他才知道自己剛才狹隘了。

這尼瑪……

高聳入雲的雪峰！

華麗染彩的霞雲！

群山中坐落著點點房屋，或是古樸紅潤的古時庭院，或是高貴典雅的西方殿堂……

不遠處，是宛如仙境的雪中國度。

姜緣塵被震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揉了揉眼睛。

沒有消失！

那些東西是真的？

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小破屋。

什麼垃圾玩意？

在小破屋旁邊，是一條狹長幽深的間谷，一眼望不到頭。

剛才……

是從那裡來的？

等姜緣塵再次回過頭時，剛才那些庭院宮殿已然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幾座雪峰，望不到頂。

前面不橫曳著一條冰河。

看起來很寬……

嗯……

也很危險。

不是……

剛才明明都看見那些東西，現在呢？

我紅漆潤色的古樸庭院呢？

我西方格式建築的高貴殿堂呢？

沒啦？

這什麼東西？

對面有個古時驛站一樣的房屋建築。

也是破木板搭建而成的。

比剛才住那個小破屋大一點。

冰河上，斜著鋪過來幾節竹子做的橋板。

讓人走在上面渡河肯定不行，不過看起來釣魚倒是剛好。

那自己這邊呢？

什麼都沒有……

身後一個幽谷間隙，看進去，幽幽冒著深藍色的光，詭異的很。

那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去，在那邊的竹板上眺望著他們。

小男孩回過頭。

「你都看見了吧？」

「那些東西……」

姜緣塵愣了會，想來是剛才那些庭院閣樓。

點了點頭。

「跟我走吧！我帶你去哪裡！哪裡是神仙住的地方！」

聲音很大，姜緣塵聽得很清楚。

可是面前的冰河……

這麼寬！

你叫我怎麼過去！

掉下去！？

這冰河的冷凍程度！

姜緣塵又瞟了兩眼。

我超！這冰河的流速也很快啊！

這邊又沒有什麼可以渡河的工具！我跟你去死嗎？

但是很快，僅僅是下一秒！

他看見那小男孩直挺挺的就往冰河上趟！

但是沒有想象中的掉下去等死。

河面迅速的在他腳下的區域凝結成冰，不過沒有很大，僅僅能站得住腳罷了。

「快來啊！」

小男孩在那邊叫喊著自己。

見了鬼了……

姜緣塵也不墨跡，跟了過去。

剛才看著還好，小男孩直接走上來沒什麼震撼的。

真到自己上了……

姜緣塵看著腳下冰河的流速……

尼瑪，我不敢！

小男孩又回過頭。

「不要害怕！相信我！」

姜緣塵看著那個小男孩，寒風肆虐下，他的臉凍的通紅，特別是鼻子。

反正掉頭回去什麼都沒有，還不如跟去看看！

咬咬牙，姜緣塵踏上了那個小男孩留下的冰塊。

第一感覺是很牢靠，這冰凝結的很厚。

但是那個小男孩又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別愣著，它很快就會化掉的！」

果不其然，姜緣塵看見冰塊周圍正在極速的被冰河沖刷，想必很快就會消失了。

如果他只是在這塊冰面上面站著不動，那等會就會掉下去。

「沒事的，跟緊我，如果你還想活下去的話！」

超！我當然想活下去！

姜緣塵也不知道夢裡死了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反正他還是挺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又是一步邁出，跳到了下一塊冰面上。

那個小男孩在前面走的很快，幾十米寬的冰河已經被他凝冰踏過去了。

那邊的老者就在那塊竹橋上看著他。

很快，冰面上就只剩下自己了。

洶湧怒吼的冰河，一下又一下的拍擊著腳下的冰塊。

來不及回頭，姜緣塵反正是感受到了剛才踏過那塊已經被冰河擊碎了。

再次強行壓制下內心的恐懼，他又一次邁步而出！

……

老者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結局，摸了摸鬍子，轉身消失在了竹橋上。

一座華麗的西式宮殿里。

一位頭上長著形似鹿角般的藍袍老者向其詢問。

「為何不直接放她進來呢？這樣的考驗對於人類來說，是否過於苛刻了？」

那老者一改起初的邋遢與晨昏形象，此刻換了套華貴的長袍。

「如果連這點恐懼都戰勝不了，她也不配當我的孫媳婦了。」

……

還好姜緣塵沒有在這裡聽見兩者的對話，不然非得吐血三升不可。

好不容易到了竹橋，終於是來到這邊的山下了。

小男孩沒有帶他進那個小破驛站裡面。

「走吧，接下來就沒什麼了，我帶你上去……」

「去到那裡面……」

「雪中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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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